因为一个人光阴狠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一个人不但阴狠还能充满智慧,那样就不可估量。
而他就这样的看着她,发现她身上有着一股复杂的气息,冰冷、灵动、柔和、无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当初她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但那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连他也无法扭转格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成为定局。
溪怜幽手上用力,便要坐起,公玉寒雪手臂一弯便将溪怜幽给扶坐起“你如今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公玉寒雪淡淡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威胁。
“我还真是小瞧了女帝。”溪怜幽根本猜不出公玉寒雪此时的用意,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也便明白了他是如何中招的,对公玉寒雪不得不重新审视。
“溪怜幽,你该说你一直对我有偏见,你是想效忠二皇女,而如今我是女帝,这便是不争的事实。”公玉寒雪惬意的喝着茶水,漠然的说着,她相信溪怜幽是聪明人,但聪明人便很有可能执着,陷入自己给自己织的茧里,作茧自缚。
“公玉寒雪,你该知道,你这个女帝是如何当上的,天下之人对你不满,你的存在是天下之痛,你无法给整个天下带来繁荣安宁,你这个女帝是为你自己而当的。”溪怜幽以前是绝对不会跟公玉寒雪说这么多话的,因为他知道对着一个阴毒无情冰冷的人说这些,便是对牛弹琴,而眼前女子眼眸里冰冷又清澈的光芒,让他相信她还是应该有理智的。
“溪怜幽,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这天下之主向来是能者居之,如今我能坐上便说明我是能者,你们都必须臣服于我,而历朝历代百姓都会忘记一个帝王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她们能记得的便是这个帝王是否能给她们带来繁荣,你因为我上位时的举措,便抹杀我以后可能拥有的功绩,你这便是刚愎自负。”公玉寒雪觉得有些好笑,轻扯嘴角轻蔑的说着。
溪怜幽有些诧异,沉静如水的眼眸闪过敛滟波光,幽梦晦涩难辨,他有些诧异,这样的一番话竟然能从公玉寒雪的嘴里说出来,樱唇轻启“公玉寒雪,你制住我,不光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溪怜幽说完,便轻轻的倚在床上的墙壁上,微微闭目,他知道他现在中毒了,有些能力也被封住了。
公玉寒雪看着静坐那里,都那样优雅清隽,淡淡一笑“目前我还没想好对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中的毒素,是我独家配置的,无人可解。”说着玩味性十足,如今她可以肯定二皇女公玉月盈还活着,而跟公玉月盈有联系的自然就是溪怜幽,那她当然要把溪怜幽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溪怜幽眸中闪过幽幽的光泽,流光闪烁,他弄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也可以差不多猜出来,果然她的心思是最深沉的。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风卷残云,雨打青石,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击打在人心,伴随着雨声,是冷风吹进屋内,“一场秋雨一场寒。”
本是刚过晌午十分,却因大雨,整个天色仿佛也变暗了,滚滚乌云遮天蔽日。
公玉寒雪轻轻叹息,本要离开的,却没想到天公不凑巧,这屋子清冷,是临时收拾的,也没什么遮雨的东西,她只能待在这里,等到雨小些再走。
公玉寒雪也不管溪怜幽在想什么,径自走到窗边,凝望着大雨,感受着狂风吹拂脸颊,其实她从前世的时候就喜欢静静听雨,无论是小雨还是大雨,都仿佛吹奏着世间最美的音乐,涤荡着心灵的污垢。
溪怜幽坐在床上,看着那个惬意的趴在窗棂上的女子,天地间仿佛只有她那一抹白,青丝在风中飞舞,恍若展翅欲飞,溪怜幽沉静如水的眸子染上了浅浅的涟漪,心里闪过微微波澜。
这样静谧如斯的她,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没想到她还会有如此宁和的一面,此时的她仰头,光看侧面就是清雅脱俗的。
公玉寒雪仿佛忘了周遭的环境,目光变的飘渺,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她伸手接着雨滴,感受它的凉意,曾经有个人,会握住她的手,怜惜的说道:“调皮,这样凉,对身体不好。”说着也会给她接些雨水,他会用自己的手将雨水暖的不凉了,再放入她手中。
而她会对他吐吐舌头,她也曾经天真过,可他去了后,她也只能这样在回忆中追忆,那个人给了她盛世宠爱,却男颜薄命,纵使她有滔天的能力,他也回不来。
溪怜幽感觉身上那玲珑球有些灼热,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现象,便伸手将它拿了出来握在手心。
公玉寒雪刚转头,便看到那玲珑球一样的东西,心里竟然不受控制的轻颤,心跳的有些疼痛,公玉寒雪捂住胸口,走到溪怜幽身边,冷冷道:“这是什么?”越靠近这东西,她的心越不受控制的疼痛,仿佛有什么碎片要炸开似的,更是有些眩晕。
溪怜幽抬眸看向公玉寒雪,眼眸微微睁大,她刚刚还好好的,这一会仿佛心力交瘁的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眉头更是紧紧的蹙起,额头冒汗,一副娇弱的样子。
“你?”溪怜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被公玉寒雪突然的这个样子给惊住了。
“告诉我,这是什么?”公玉寒雪说着,便一把夺过溪怜幽手里的玲珑球,这个像玉又像水晶,拿着这个,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沸腾,伸手一捏,便把玲珑球给捏碎了,可捏碎了后,那玲珑球的碎片根本就没落在地上,反而如泡沫般升起幻灭。
而她的身体在那玲珑球碎了的时刻,瞬间恢复,刚刚的不适仿佛是幻觉。
而公玉寒雪在那飘浮的泡沫里仿佛看到那冰殿还有其它的神秘之殿,可还没等她看清,泡沫便消失了,太诡异了。
溪怜幽整个人仿佛被镇住似的,幽光在他的眸中轻轻盈动,如一副优雅的画,就那样僵住了,她竟然能轻轻的就捏碎,这可是……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