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腾！”米米叫喊着，从梦里醒来。
“啪——”
司徒腾将灯打开，皱眉看向米米。“怎么了？”
米米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满眸的慌乱与迷茫。
司徒腾伸手一摸，她额上全是汗，湿了他的掌心。“做噩梦了？”
“嗯。”米米总算回魂了。“我梦见你走了。一直走一直走，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我想拉住你，可就是追不上。”
以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坚强地活着，不曾体味思念的滋味，也不曾品尝离别的滋味儿。如今试过了与司徒腾相伴的美好，米米潜意识里开始害怕离别。
或许，米米不只是怕司徒腾走了，她也怕这幸福没了！司徒腾等于幸福，这是米米心里的方程式。
“笨蛋，爷不是在这吗？”司徒腾有些担忧。这样的米米，真的能承受长期的聚少离多吗？就算她真的能承受，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过这样的日子，真的合适吗？
司徒腾知道，自己不太愿意碰她，就是因为这个。他觉得米米还小，她尚未真正懂得军婚意味着什么。等她体会到了军婚的不容易，或许她就会后悔。
米米撅撅嘴，蹭了蹭他的肩头。“我做梦嘛。再说了，你明天还不是要走的嘛。”
司徒腾略略沉默了一下，问：“米米，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很多，你后悔了吗？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趁彼此都还没有陷得太深，此时分开，谁也不会受到伤害。
“没有，我没有后悔，我不后悔！”米米不停地摇头，她真的没有后悔。“司徒腾，我真的不后悔！”
司徒腾按住她的肩头。“米米，别紧张，你听我说。”
“好，我听。”
“米米，你还小。其实你还不完全懂得婚姻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军婚意味着什么。是我把你扯进来了，你只是被迫去适应。或许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你放心，就算你决定离婚，你的户口身份我不会注销，送你上学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你好好考虑清楚。”
司徒腾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米米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我不要想，我不要离婚！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还拉过勾的，你不能反悔！”
司徒腾一声叹息。“米米，我是为你好。”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反悔，反正我们不离婚！”
“米米，你讲点道理。”司徒腾有些无奈。他是真的不想耽误了她。她还小，还有美好青春、大好年华。
“我就是不讲道理！”米米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我们说好了不后悔，说好了一直在一起的，你骗人！你骗人！”
米米控诉他的不厚道，说着说着，就扁着嘴哭了。“你是个坏蛋！你欺负人！”
司徒腾长叹一口气。“米米，你先松手，我们慢慢说。”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不仅不放，她还要抱得更紧！
司徒腾试着掰开她的手，无奈她就是抱着不放。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力道会掰断她的手，只好让她抱着。
“米米，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看，我已经33岁了，人生都过了一半儿了。你才十八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你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还没开始呢！我对于你来说，真的太老了。”
“我又不嫌你老！”米米完全不觉得这可以成为一个问题。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你看，这几天我陪着你到处玩，你觉得很开心。但是你要知道，一年365天，我可能只有15天能这么子陪着你，其他时间你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高兴了，没人分享；难过了，没人分担；病了，也没人照顾……你看，这种日子你真的能过得了吗？”
“我能！”米米回答得毫不犹豫！“我真的能！”
“米米，我相信刚开始你是可以的。可是年年都这样，你还能吗？”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就是坚持。
“我能！”米米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就算你能，可是值得吗？你看，别的女孩子像你这个年龄，可以每天跟男朋友在一起，有空就到处去玩。年纪再大一点儿，他们就会结婚。白天两个人出去工作，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或者一起出去逛街玩耍，夜里睡一个被窝。夏天，有人陪着游泳解暑；冬天，有人帮忙暖被窝。身体不舒服，有人守在床边伺候着……你要跟了我，这一切你都得不到！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太亏了？”
司徒越说越觉得自己不能耽误米米。让这样真诚可爱的女孩子将大好年华浪费在无尽的等待上，太残忍了。
米米还是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不放。“司徒腾，我口才没有你好，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不觉得亏，我不后悔，你也不准后悔！”
司徒腾失笑。米米果真是在实践自己说的话——她就是不讲理！
在这种情形下，想让米米冷静下来想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算了，只要他不碰她。等将来她想清楚了，再放她走就是了。“行，爷不反悔，行了吧？”
“那你发誓！说你是真心不反悔，不能心口不一！”米米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司徒腾黑线，敢情这还蹬鼻子上脸了。“闭嘴！再蹬鼻子上脸，爷马上就反悔！”
米米委屈地嘟嘟嘴。搂着他的脖子绕到他前面，结果在下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亏得司徒腾手快，一把捞住她。“笨蛋，小心点！”
米米哀怨地瞅着他，就是这样，手也还是没放开。“司徒腾，你不要反悔嘛。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去找别人。”
米米或许还太年轻，但她见识过人心的复杂与险恶。她知道，能像司徒腾这样对她好的人真的很难找！她能幸运碰上一次，并不代表她还能碰上第二次。
她绝对不要像妈妈一样，嫁了一次又一次，却都没有嫁对人。与其去赌一段可能幸福的婚姻，她宁愿守着这个家等着司徒腾！或许不同于别人的生活，但也是幸福的！
司徒腾看着她水盈盈、清澈见底的眼眸，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行了，爷真的不反悔。”
爷等着你反悔，然后放你走人。
靠之！爷这辈子就没这么高尚过！司徒腾在心里撇撇嘴。
米米马上笑了，然后又小心地凑过来，脸几乎贴到他的。“那说好了，反悔的人是小狗！”
司徒腾眉头一皱。“那不行！爷怎么的也是狼犬，做什么小狗！”
“嘻嘻……”米米马上乐得笑了。“也对，说你是小狗，都没人会相信。”
司徒腾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行了，下来吧。再挂下去，爷的脖子就要断了。”
米米不松手，一屁股坐他腿上。“这样就好了。”
司徒腾嘴角抽搐了两下。这笨女人，有时候又聪明得很！“下来，像什么样子？你还打算长在爷身上不成？”
“那好啊。那样子你到哪里，我就能跟到哪里！”光想想就觉得开心。
司徒腾一巴掌拍她后腰上。“做什么春秋大梦！下来，爷要睡觉。”
“我也要睡觉。那不放也可以啊。”这样可以防止他半夜偷溜。
司徒腾磨牙，直接袭击她的腋下，趁她痒笑的时候直接把她扒下丢到床上。“睡觉！再作怪，爷揍你！”
“那你揍吧，揍完我再作怪！”米米很勇敢地献身。
司徒腾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这笨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司徒的！“爷累了一整天了，没力气跟你玩！爷都33岁的老人家了，哪能跟你个小姑娘一样不睡觉！”
米米吃吃地笑。“你算什么老人家啊？你要算老人家，那外面腰都直不起来的岂不是千年妖怪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睡觉！”司徒腾拉起被子，直接把她整个捂里面。
“啊，不要！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米米在里面大叫，奋力挣扎。
司徒腾有心逗她玩呢，故意压着被子的边沿不放她出来。
米米挣扎闷喊了一会儿，突然没声息了。
司徒腾心里咯嘣一下，赶紧掀开被子。“米米！”
米米软软地躺着，已经有些休克的状态了。
司徒腾拍拍她的脸，手心凉凉的。
米米慢慢地睁开眼睛，小声地说：“不要捂我，我会害怕。”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看着特别可怜。
那个坏蛋把她捂在被子里无法呼吸的感觉太深刻，她到现在还是会很害怕！
精明如司徒腾，一下子就猜到她肯定有过这样黑暗的经历，以至于那种感觉跟噩梦一样缠绕着她，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伸手，将米米抱进怀里。“米米，对不起。”
米米努力地笑了笑，眼内仍有些恐惧。“没关系，你也是不知道嘛。”
司徒腾没问她曾经遭遇过什么，有些东西在刻在记忆里，一有风吹草动就恐惧已经很可怜了，他没必要挖开她的伤口。“睡吧，没事了。”
“嗯。你能抱着我睡吗？”米米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司徒腾还能说什么？只能把人搂在怀里。“说好了，不许到处乱动。”他自制力再好，也敌不过男人身体的本能。
“哦。”米米乖乖应声。窝在他宽厚的怀里，果然没动。
然而，一对男女搂着一起睡觉听着很是浪漫温馨，但其实未必舒服。四肢受束缚，肯定不如自己一个人睡得四仰八叉那么爽。尤其是以前没试过这样睡的人，别说舒服，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
米米显然就没办法用这个姿势入睡。答应了司徒腾不乱动，她只好忍着。努力地自我催眠，想着快点入睡就没事儿了。可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司徒腾应该睡着了吧？我偷偷动一下，他应该不知道的。
米米偷偷地动了一下，屏息等待，司徒腾没反应。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又轻轻地动一下。
司徒腾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这个笨女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她是没惹得他兽性大发就不罢休怎么的？
如此这般，米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来动去。
司徒腾简直苦不堪言。被她这么蹭来蹭去，除非他不行，否则是个男人都得起反应！
咦？米米动了动，不知道什么东西硌着她的腰了。她偷偷地拉开一点距离，反手回去想把那东西拿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