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忙完手头的工作,赶紧会小镇。可是黎觉得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解决完一件又来一件,根本脱不来身。娜烟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但是总给不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黎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但是自己也是干着急,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公司要举行一次年会,黎被任命为总策划。黎本来不打算接这个任务的。但是一想到年会能带给自己今后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帮助,他还是接受了。
娜烟接到黎的电话说可能会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回到小镇,他向娜烟道歉。娜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充满了失落。自从接完黎的电话后,她就让阿文帮他定汽车票、火车票或者机票都行,越快越好。
阿文看着娜烟说:“不要这样子嘛,你这样我该伤心了。黎不来,你就想赶紧逃离这里啊!我急这么不招你待见啊?”
娜烟心情不好,她没有和阿文贫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看到娜烟心情那么低落,阿文什么也没有说,就去帮娜烟定票了。
阿文订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他让娜烟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走。因为小镇到机场还有四个小时的大巴车要坐。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阿文陪着娜烟去了车站。
这天傍晚,黎正在加班,王希打来电话约黎一起吃饭。黎说:“你自己吃吧,我今天还有点工作没有完成。”
王希说:“那你先忙,我在你公司下面等你。我有时要跟你谈谈。”
黎想了一下,说:“好吧,那我马上下来。”
王希开着车,两人一路上无语。到了餐厅后,王希觉得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对黎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示意王希说,他听着呢。
王希说:“你们公司过两天要举行的年会,我会参加。”
黎说:“据我所知,我们公司好像没有邀请你们公司参加啊!”
王希说:“这次的年会,我爸爸要求我们姐妹都要参加。我是以总裁女儿的身份参加的。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因为我觉得我是我,和我的家庭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今天告诉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是怕后天见面后你会多想。”
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王希看看黎,小心翼翼的说:“我希望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后天你见到我没有心理准备,我们会比较尴尬而已。我希望在你心里,我还是以前的王希,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我大姐和我二姐都在公司上班,而且她们是面和心不和。我是我们家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没有能力的一个。家里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我,所以我就自己搬出来住了。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也没有想要回家。但我毕竟是那个家的一员,所以在比较重大的场合,我还是会出席的。我不喜欢那个家,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自己的家,没有跟你说起我和那个家的关系的原因。我希望你能理解!”
黎还是没有说话。王希看着黎,过了好一会儿,她对黎说:“你别这样子好不好,你说句话啊!”
黎说:“你让我说什么啊?你看看你紧张的样子,我不会怪你的。在我眼中,你只是王希。我去公司上班,凭的是自己的能力。我是想那更多的薪水,想有更好的工作岗位,但这些我都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的原因是什么?”
王希如释重负般叹口气,说:“我紧张是怕你生气。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的感受,所以才这么紧张吗?”说完,王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不觉得脸红了。
黎装作没有听明白,也没有看到她的难为情。自顾自的说:“放心好了,公司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天,我装作不认识你就行了。”
王希说:“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王希心想,大概在黎眼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王希知道,后天的年会中,绝对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至少黎的那几个直接领导都知道。还有来参加年会的张涛知道。在黎的心目中,王希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同,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事实上,在那些知道黎和王希的关系,并且王希出面请他们帮过黎的人看来。就完全不是离所想的那样了。
王希为黎做过的很多事情,黎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付出的时候,不就是希望他不知道吗,不就只是希望他能开心吗?
回到自己家里,黎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工作。他总是想起吃饭时王希跟自己说的话。自己口口声声说没有什么不同,难道真的能没有什么关系吗?黎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真的没有任何不同吗?自己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吗?”
黎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其实我们很难做到对所有不同身份的人一样对待,我们对待别人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别人的身份。不是吗?
黎一方面心里自卑着,一方面又觉得或许能借助和王希的这层关系,让自己在年后竞聘经理时能轻松系些。
脑海里的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黎就安慰自己说:“我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取得了今天的成绩,不依靠任何人,自己的才华也一定会为自己赢得来年的竞聘。之前没有王希,我依然从一个小职员走到了主任的位置上。相信我也会顺利走上经理的位子的!”
这就是人,总是不愿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最卑劣的想法。总要想方设用一些华美的辞藻,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人们要给自己身体穿上衣服,给自己的思想也要穿上衣服,就是自己表达想法的语言,也要穿上华丽的外衣。辛苦的人们,总是不愿意最真实的自己见人,总是想把自己藏在华美的外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