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来了?”田沫沫恢复正常已经开始回到学校念书,田立忠想过给她转学,但是她说她舍不得这里的同学和老师。
“你们是不是有个老师叫张玉坤?”田立忠扫视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我们的化学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他。”田沫沫笑容灿烂,看来已经从那次事故中走出来了。
“他以前对李翰墨怎么样?”何海生迫不及待地问。
“张老师对所有人都很好,看不出对谁有什么特别的。”田沫沫摇头。
“那他有没有单独找过李翰墨?”何海生还是不死心,要是张玉坤知道父亲的死因了,不可能那么平静地对待李翰墨。
“李翰墨是数学课代表,吴镇峰才是化学课代表,张老师出什么事情了吗?翰墨已经走了两个月了,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田沫沫疑惑地问。
“只是有件案子跟你们老师有些关系,你去上课吧,别乱猜了。”田立忠其实是不想再在女儿面前提起那晚的事情的,那天晚上她的眼神让他都觉得害怕。
“嗯,爸爸再见,何叔叔再见。”田沫沫乖巧地打招呼,往教室跑了。
然而当田立忠看到张玉坤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这不正是那晚撞到他车上的人?
“是你?”何海生也认出了那个人。
“二位认识我?”张玉坤不解,他怎么会认识两个警察?
“你忘了两个月前,我撞了你,你跟我说……”田立忠想起那句谁都逃不掉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喝醉了,被一辆车子撞了,然后你们好像肇事逃逸了呀。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车上,头上在不断流血,于是我就打电话叫朋友过来接我了。”张玉坤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头。
“你记不记得你那天说了什么?”那句让他这个警察都毛骨悚然的话。
“我喝醉酒就喜欢说胡话,没有冒犯你们吧?”张玉坤看起来温文儒雅,一点也看不出那天晚上阴森恐怖的模样。
“你说围墙有鬼,谁都逃不掉,什么意思?”田立忠有些咄咄逼人地看着张玉坤,没有在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慌乱。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听着好吓人。”张玉坤疑惑地说。
“那你总记得当时你把田警官车子的挡风玻璃撞碎了吧?”何海生也觉得奇怪,继续问。
“好像是,我的头都伸到车子里面去了。你们把我撞得那么重就一走了之,现在又来审问我,怎么回事?”张玉坤终于有些不悦。
“我们是过来办案的,你走后我的挡风玻璃离奇地自己修复了,而且你坐过的位置上一点血迹都没有。”田立忠看不出张玉坤表情上的破绽。
“怎么会?当时我流了很多血,清楚地看到座位上也沾了泥水和血水。”张玉坤惊讶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么晚了,你去那里做什么?”田立忠虽然觉得张玉坤的表情动作丝毫看不出破绽,可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绝对不能放过。
“我,我当时喝多了,不记得了。”张玉坤竟然跟田沫沫一样,用拳头捶了两下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记得被我们撞了,记得自己打电话叫了朋友,却唯独不记得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何海生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却看到张玉坤的瞳孔有些散,好像那晚在衣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
“报告。”门口的声音让何海生浑身一颤,收回了双手,张玉坤点了点头,已经恢复了正常。
男孩子穿着跟田沫沫一样的校服田立忠想起来她说化学课代表叫什么来着,吴镇峰,对,就是这个名字。
“张老师,我能看一下上学期我们做的加油板吗?”男孩子有些害怕有些忐忑地问。
“嗯。”张玉坤低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木板,上面蒙了一层纸,纸上是大大小小的手掌印,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在木板最上端的一个。
“这个是谁的?”田立忠指着最上端的那个问。
“这是李翰墨的,他最喜欢独树一帜。”吴镇峰抢先回答。
“这是我给孩子们做的加油板,每个手掌印下面都写着自己的梦想。李翰墨的梦想是当一名探险家,可惜……”张玉坤一脸惋惜,吴镇峰找到自己的手掌默默念了一下那个梦想。
田立忠这才看见那鲜红的手掌印下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田立忠皱眉和何海生对视一眼说:“张玉坤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张玉坤手里的木板掉在地上。
“张老师怎么可能杀人?你们搞错了!张老师不可能杀人!”吴镇峰拉着张玉坤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纷纷围过来替张玉坤辩解,从大家的陈词中来看,张玉坤平时人缘很好。不过田立忠也遇到过很多这种道貌岸然的变态杀手。
“我们只是有些情况需要跟张老师了解一下。”何海生怕引起混乱,解释道。
“各位,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请不要阻碍警官们办理公务。我没有杀人,他们自然会还我一个公道。”张玉坤正气凛然好不畏惧地跟着田立忠二人上了车。
以前李翰墨在班里很受欢迎,很多女孩子暗恋他。自从李翰墨出事后,这些女孩子就认为是田沫沫害死他的,经常找田沫沫麻烦。
这天早上,田沫沫刚到教室门口,用手去推门,突然一个人冲过来抱住自己,然后头顶一桶水掉了下来。
吴镇峰全身都淋湿了,李佳佳在下面阴阳怪气地说:“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全班爆笑,田沫沫冲过去给了李佳佳一巴掌。
“田沫沫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李翰墨你给我滚出南明中学!”李佳佳叫了几个玩得好的女孩子一拥而上,扯着田沫沫的头发拳打脚踢。
田沫沫忍不住,抓着李佳佳的手来了个过肩摔。众人看见不敢再动手,而是退了几步,朝她扔黑板刷。
“你们干什么?”吴镇峰再一次替田沫沫挡着攻击,粉笔灰黏在湿漉漉的衣服上,很难受。
“你们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合伙害死了李翰墨!”其中一个女孩子双手叉腰说。
“呸!李翰墨有武大郎那么丑吗?”李佳佳拍了那女孩脑袋一下。
田沫沫突然冲出了教室,吴镇峰瞪了一眼那群女孩,追了出去。
“田沫沫,你别跑了,跟我回去上课吧。”吴镇峰追着田沫沫跑出了学校。
田沫沫好像中邪了一样一声不吭,使劲往前跑,她的目的地正是那栋在白天看上去也阴森森的洋楼。
“田沫沫你别跑了,前面就是警戒线了。”吴镇峰有些体力不支,他哪跑得过小时候整天在警察局里跳上跳下的田沫沫。
田沫沫冲过了警戒线,来到围墙外边。洋楼里面还有警察来过的痕迹。撒了很多石灰,应该是要维护现场。
吴镇峰终于追上田沫沫见她呆呆地站在加固了的铁门前面,把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好像在够什么东西。
“田沫沫,你在干什么?”吴镇峰被田沫沫转过来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这眼神怎么那么怨毒?
“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她在跳舞。”田沫沫神神秘秘地拉着吴镇峰的袖子,指着围墙里面说。
吴镇峰背后一阵发凉,连忙摇晃了两下田沫沫,田沫沫眼睛突然瞪大,又突然闭上,晕了过去。
田立忠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站在急诊室外面,迷茫无助地转圈。
“谢谢你送沫沫过来。”田立忠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弹跳了一下,见是田立忠才放下心来。
“叔叔。”吴镇峰礼貌地打招呼。
“怎么回事,沫沫怎么突然晕倒了?”田立忠自从那一晚过后对女儿一直不放心。
“今天同学们可能对她有些误会,她就跑了出去,我一路跟着她跑到了鬼屋前面。幸好警察加了防护栏在外面,否则她就冲进去了。可是,我看见她伸着手朝里面挥舞,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吴镇峰现在想起来还是十分后怕。
田立忠这才仔细打量了男孩一下,校服上面全是粉笔灰,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她看见了什么?”田立忠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