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我才回过神来,屋里的灯却随着啪嗒一声亮了。
我爸瞪大了眼睛的站在门口望着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我站在床上,极为不解。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讪讪的笑了笑说:“准备出去撒尿的,说着就跳下床,脚刚落地,差点儿滑倒在地,我爸赶忙上前扶我,我有些尴尬的松开了他的手,鼻息间却是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儿香,却又好像掺杂着腥臭,至于是什么味道,却又说不上来!
我爸看了眼我的脚下,问我地上怎么回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往地上瞅了瞅,原来是一滩黑血,想必是之前刘半仙留下的,急转之下跟他撒了个谎,称是之前洗脚水潵出来了,然后就说要出去撒尿,先一步出了房门。
当我打开大门时,发现天快要亮了,远处的山际间浮起了一抹鱼肚白。
等我再次进屋后,发现他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了,地上的那滩黑血也被拖把拖掉了。
躺在床上,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鼻子,那股古怪的味道再次出现,我心里一顿,难道是?
于是将手放在鼻子前仔细的闻了闻,果然,味道是从我的手上散发出来的。
我又抬起另外一只手,却并没有那种味道,略微思索,我的手似乎也没接触到什么东西啊?
也就是刚才????
我忽然想到之前跳下床时差点儿滑倒,当时我爸过来扶了我一把,而他扶的好像就是我这只手!
难道这古怪的味道是他的?
想到这儿,我的心莫名的开始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为什么刘半仙的尸体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现在想想仍然是心有余悸,疑问之余,我有些担心父母的安全了。
假如村里也有会类似于老张头阴老六那种可以操纵尸体邪术的人,那他们会不会继续下手?
刘半仙虽然算不上什么玄学大能,可其在村里也是颇有威望,却在转瞬之间就横死家中,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外,那下手的人得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又出现在我家里,会不会跟阴老六一样冲着我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
望着窗外,思绪展开之际,天渐渐亮。
早起的时候,我出去刷牙,我妈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活,我爸不晓得是没起来还是出去了,没瞧见他。
我若无其事的问我妈我爸呢?
她有些埋怨的说比她起来的还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问我什么时候去市里?
我说今天早上就去,正好学校那边还有事情要办。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寿臣(我的本名叫王寿臣)你在外面可要好好的,咱们不求以后能不能出人头地,但起码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你爷爷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你说你这辈子多灾多难,我跟你爸也不懂,可你爷爷是个明白人,所以你在外面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多惹事端。
我心里顿时有些沉甸甸的,事实上,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去招惹,也会自己陷进去,这一点已经深有体会了,听到妈提到爷爷,我就想到了老张头(阴老六)用柳钉抽我魂的事儿,就旁敲侧击她爷爷有没有说过我跟旁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妈听了脸色一变,问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心里一颤,这里面果然有事情,就央求妈给我说说,可妈却很果决的摇头说不知道,我跟别人并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那就是我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了。
我没敢再问下去了,因为我怕在学校的事情到时候被她知道,很可能他们就不同意我去市里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读书相较于安全后者更为重要一些。
一直到吃完早饭,也没瞧见我爸的影子,待我收拾完东西,看了看时间,六点半左右,也不再等他,跟我妈道了别后,背着行李包徒步往村头走。
刚走到大路上,远远的就瞧见丧乐送殡的队伍,是送刘半仙的。
刘半仙虽然平日喜欢嗜酒,可确实有两下子,所以村里很多人都主动的起早去送他。
当我来到送殡队伍前方时,下意识的站在田埂旁,让他们先行。却无意间瞧见我爸居然也在送殡队伍中,怪不得没在家里。他瞧见我时并没有过来问我,而是继续跟着送殡队伍往前走。
直到他们远去,我才从田埂上到大路上,朝村头方向继续走去。
走到村头的老槐树前,我站在公路旁等车,旁边的小卖部老板倒是认识我,招呼我过去坐一会儿,说班车还早。
我也没推辞,毕竟村里人之间不喜客套。
老板笑着给我端了条凳子,又给我倒了杯茶,问我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去学校,他笑着给我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我讪讪的笑了笑说在学校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做。他笑了笑的同时端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犹豫了下,问道:要不是亲眼看着你小子长大的,我也怀疑你是不是跟阎王有亲戚了,要知道,当时你被从医院拉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的去你家看看你,当时你已经入棺了,可现在又会蹦乱跳的活了,这也太神了。
我清咳了声,喝了口茶,苦笑着道:“如果我真的跟阎王爷有亲戚,那我爷爷也不至于没了。”
他叹了口气道:“也是这个理儿,不过说到你爷爷,打我从小的时候就感觉他什么都懂,你别看他走街串巷的卖了一辈子剪刀,我总觉得他跟小说里的诸葛亮似的,啥都能猜到。”
我哑然的撇了撇嘴,说:“别说的这么玄乎,我爷爷我自然是了解的,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最喜欢念叨一些听不懂的话,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还诸葛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