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我这位客户董女士和她丈夫也是了?”方刚说应该可以确定,因为你也说了,他俩多次检查身体是没问题的,那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又问:“那如果请了巴拉吉,强效求来子女,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方刚嘿嘿笑了:“命里没有的东西,非要强求,怎么可能没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大也可小,当然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事,牌商只卖佛牌,巴拉吉既不是邪牌,又没有阴灵,就算出事,也是客户自己的问题,谁要他们非得求子呢!”
我一想也是,对于求子心切的人来说,能有孩子已经是天大的喜讯,就算有问题也得接受,不然那有这么好的事。
把图片和配的文字发给董女士,报价涨到五万泰铢,董女士马上给我打来电话:“我的天,原来这东西就是巴拉吉?那我见过呀,在泰国这几年,遇到好多人都在腰间挂这个东西,还有不少女人居然戴在脖子上,我看了就脸红。心想这些女人怎么不知道羞,居然把这么丑的东西雕成饰物还挂在身上,多丢人啊!”原来董女士并不知道那种雕成逼真的男人****外形的东西就叫巴拉吉。
“哈哈哈,这就是巴拉吉了,传说是古印度天神的****,能招财、提升事业,而某些以和合法门制作加持出来的巴拉吉,就有夫妻和睦、强效求子的功能。”我告诉她。
董女士又问强效求子到底有多强。我说:“泰国佛牌这东西,无法用一个具体的数字去衡量其效果,你在泰国也呆了几年,应该有所了解吧?”
她说:“是啊,身边不少人都戴佛牌,有的有效果,也有没效果的。”我说没效果的也不能说佛牌不管用甚至假货,而是和供奉者没有缘分,或者供奉者本身根本就没这个命。比如有些夫妻身体完全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可能是他们俩今生的恩人和仇人互相抵消,所以注定要无后。
董女士没明白:“怀孕和恩人仇人有什么关系?”我笑着把子女和恩人仇人的关系说了,她若有所思,也在犹豫,问我要是没这个命,是不是就求不来了。我说也不见得,用泰国供奉物来改运,这种事有很多,只是人这辈子的福和罪都是固定的,这方面多求些,就得在别的方面失去些。
“那……别的方面是指什么?”董女士明显很关心这个。我说没人知道,只有客户自己到时候才知道。
董女士拿不定主意,说想考虑几天。
三四天后,老谢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从湖北回到泰国,继续接生意。为了让他赚点儿,也能尽快还我们的钱,我准备在接下来的生意中,能跟老谢合作的都交给他。
老谢说:“田老弟,你放心,在我把欠你和方刚的钱还清之前,每笔生意我都不赚钱,利润全用来还你和方刚的债,怎么样?”
“你也不用这样,平时你也总要吃饭付房租的。这样吧,每笔生意你可以把利润降低五成,留点儿给自己当生活费。”我说,老谢感激地一直谢我。想起董女士那个生意,我就让老谢先帮我找能强效求子的巴拉吉,有的话先发图片和介绍。
下午图片就过来了,真是巧,和方刚发的那根巴拉吉居然一样,要不是拍照角度不同,我甚至以为他盗了方刚的图呢。配的文字介绍也是说四位阿赞共同加持,报价三万泰铢,比方刚低了四分之一。我心想,老谢从最初无人不坑的老狐狸属性,转变成现在做生意也诚信起来了,真不容易。
当晚,董女士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和丈夫商量好,他们也打听了一些朋友,都说那种强效巴拉吉对求子还是有些效果的。问我能不能先见个面,反正也不远,他们准备从大城到罗勇来找我聊聊,顺便吃个饭。
我同意了,就在某天中午,我和董女士夫妻在罗勇大巴车站附近的一家冷饮店见了面。通过聊天交流,董女士的丈夫觉得我还是个比较诚信的商人,说他们虽然在泰国住了几年,但也只去过附近的几座寺庙,对佛牌并不了解,尤其是阴牌,完全没有门路,所以只好求助于像我这样的牌商。我告诉他们:“我做牌商两年多,从来不卖假牌,也不蒙客户,但别的东西无法保证。比如你们问我有效率会有多少,求子成功后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这个我不能回答。”
也许是我这种话更让人相信,董女士的丈夫最后决定跟我合作,可他们不懂网购,又不想交定金,毕竟不是熟人介绍,我在泰国又没有店铺,无法完全信任。为了表示诚意,我说到时候可以送货上门,一手钱一手货。
老谢把巴拉吉给我送到罗勇,说:“田老弟呀,我这是好说歹说,才从那位阿赞师父手里把货取出来,人家看在我是老牌商的面子上。所以你这边得尽快呀,不然师父会不高兴的。”我告诉他,成交后马上汇款,要是万一不成,也会马上把货给他寄回去。
请老谢吃完饭,我马上出发去大城,按董女士短信中提供的地址来到她的水果加工厂。比较之下,我才知道我表哥的水果加工厂算是大生意了,董女士夫妻开的这间水果加工厂,和表哥比最多只能算是个车间。
在办公室里,董女士丈夫关上门反锁,我把那根“巴拉吉”放在桌上,董女士把它拿起来,边看边脸红。她丈夫问:“这东西怎么用,是供着还是必须佩戴?”
我说:“泰国佛牌供和戴都可以,但为了最大限度地影响供奉者自身,最好白天还是戴在脖子上,或者挂在腰带上。腰部距离人的生殖器官最近,效果会更好。晚上可以放在桌上,再用婴儿用品供奉,比如奶瓶、奶嘴、尿不湿和婴儿衣服之类的。”再把印着心咒的纸递给他们,让董女士在首次供奉的时候先念上三遍,在心里许愿。要是有感应的话,有时候会莫名发热发烧,有时也会做怪梦。
拿着这根雕刻得十分逼真、甚至连细微的血管青筋都有的巴拉吉,董女士尴尬无比:“我、我白天要戴着它在脖子上,或者腰带上?那也太……”
她丈夫无奈地笑道:“为了求子,丑就丑点儿吧,好在这里是泰国,没什么人取笑,要是在中国,那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董女士点点头。
就在董女士丈夫刚从皮包里把六十张千元泰铢钞票递给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似乎发生了什么急事。董女士连忙把那根巴拉吉放进口袋,我也把钱塞进皮包,她丈夫过去开门。
一个满脸怒气的男人站在门口,问:“老孙,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吗?”
董女士的丈夫回头看了看我,连忙对那男人说办公室有客人,你明天再来行不。那男人生气地说:“别总是明天明天,都多少个明天了?快半年了一直拖着不还,说不过去吧?亏咱们还是老朋友,你不能这样啊。”
“是是是,要不这样吧,你下午再来,我这和客户谈事呢。”董女士丈夫赔着笑脸。
那男人几乎哀求道:“我爸心脏病复发,在老家住院半个来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是老毛病,每年都得住一次院。现在我正急用钱,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哪怕先还我两三万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