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昏迷的广元突然一愣,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他的父亲,眼神怪异至极,仿佛两人第一次见,且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父子,而是两个过路的陌生人一般。
这是他的父亲吗?
广元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父亲铁石心肠,已经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他打败步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但是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元儿,父亲答应你,以后必定会好好补偿你,原谅父亲?好吗?”
广元的父亲目光诚恳,看着广元,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着自己的父亲,广元没有说话,只不过心中的心结,却是悄然的解开了一些,忽然,他大笑一声,笑声在天际徘徊,无比的畅快。
“步飞,你记住了,等我下一次挑战你之时,就是你败我之时!”
话音刚落,广元便是晕了过去,今天他受伤之重,前所未有,但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拼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局,虽然结果还没公布,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战斗的结果。
不仅仅是平局,那是大胜,大获全胜。
这是广元晕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四位,我儿如今身受重伤,这名额争夺战我广家弃权,我们广家先行离去了。”
广元的父亲抱着广元,站起了身子,看着高台上的四大家主,点头且声音平缓的说道,说完之后,也是身影一闪,来到了比武台的下面。
“广家的人,想要留下的留下!想要回广家跟我回广家!”
广元的父亲大喝一声,而后迈开了脚步向前走去,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此时所有的广家人,皆是跟在了广元父亲的身后,在他们看来,他们少主的这一场,是今天最精彩激烈的一场战斗!
即使是上一场公治羽与战修狂之间的战斗,也远远不如!
以战尊镜初期的修为能够与战尊镜中期的步飞同归于尽,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打成了平局,这是何等精彩的一场的战斗!
如果以前有这样的少主他们引以为辱,但是现在,他们引以为荣!
许多以前在背地里嘲讽广元且说坏话的人神色多多少少露出了一些愧疚之色,谁能想到,当初他们眼中的无用无能,没有赢过一次的少主,今天竟然创造出了这样的奇迹!
他们的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了一句古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过或许真正的强者,都是有过这样的经历,面对周围的诸多质疑与嘲讽,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从没有放弃过,这应该也是每个大人物都具备吧。
以前嘲笑讥讽过广元的广家人心里面感叹道,他们也是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
人人知道彩虹绽放之时的美丽,但是又有几人知道彩虹绽放前经历的风雨呢?
“大哥哥,这位大哥哥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啊?”
秦天龙睁大眼睛看向了秦天,询问道,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刚开始那位大哥哥的父亲对大哥哥态度如何的严厉且凶悍,仿佛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秦天闻言微微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这种东西,谁又知道呢?或许是被他儿子的毅力感动,也或许是良心发现,不过总算结局是好的,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义父!”
就在这时,一道少年身影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紧接着一位面对焦急之色的少年出现在了广元父亲的身前,且向着后者恭敬的抱拳。
而广元的父亲看到此子,顿时眉头一皱。
“义父?秦和叔,梦前辈,此人是谁,为何向广元的父亲叫义父,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天转过头,向着身后的秦和梦乐两人询问道。
“少主可能不知,此人名叫广忠仁,原本是个孤儿,前几年被广家主撞见而后带回来家中,此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会讨好别人,最近云江郡里面甚至传言,广家主要废掉广元这个少主,立此人为少主。”
秦和率先说道,而梦乐慢了一步,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你你,你个老不死的!”
梦乐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秦和的鼻子大骂道。
“呵,得了吧,就你这个老东西还敢跟我比嘴快,你行你吗你。”
秦和大笑一声,笑声甚是得意。
“原来如此。”
秦天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正在拌嘴的秦和与梦乐,也是无奈的一笑,转过了头,目光注视着人群中的广忠仁,双目顿时眯了起来。
然而一向仔细观察任何事物的秦天,却没有注视到,秦和与梦乐两人的眼睛时不时的扫向秦天龙,扫向的同时,眼中也是略过了一丝心痛之意,而后小声且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有何事?”
广元的父亲眉头紧皱看着广忠仁,缓缓的说道。
“义父,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这次名额争夺战结束,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将广元的少主之位废除,然后传给我,现在义父,你可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广忠仁深吸一口气之后,向着广元的父亲抱拳恭敬的说道。
“少主之位?你还敢向我要少主之位?这几年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心里面不清楚吗?”
广元的父亲冷笑一声,而后大声喝道,声音震的广忠仁的嗡嗡直响。
“什么!”
广忠仁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抱拳向着广元的父亲说道。
“孩儿不知,还请父亲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
“谗言?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几年上青楼,偷了我们广家多少金币?而且你又祸害了多少云江郡的少女,这些,还要我一一给你说出来吗?”
“现在想想,我当初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收了你这个败类当义子!”
广元的父亲目光逼人的看着广忠仁,冷笑且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
广忠仁眼中的慌乱之色再也掩饰不住,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