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萧使者只得道:“梦凝因为思念你,误服下一种果子,不想就丢了性命。我将她救活了,但她又失去了记忆。”
“是么,这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使者听了,只是委曲说道:“因为我的医术毕竟有限啊!我目前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或许,以后情况会好些罢!”
可是萧使者这样说,却丝毫不见他脸上有任何的笑意。
萧使者见了叶蛮探究的神情,知道他此番定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所以他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老弟,我就将事情都告诉了你……”
原来,张梦凝被毒死了后,萧使者就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个人悄悄地又到了张梦凝的坟前,瞒着别人,将张梦凝的尸体从坟里给挖了出来,为了防着众人的耳目,他趁着外出采药之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西,终于寻到了这个杳无人迹的紫水湖边,盖了座蘑菇房子,(这是萧使者的死穴,因为他只会盖蘑菇房子)用尽百草,终于将张梦凝起死回生了!
就姑且说这张梦凝复生了罢,这是萧使者用医药研制出了一个新成果,而只有张梦凝的尸体还算新鲜!若是他告诉了叶蛮另一个真相时,只怕叶蛮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了!
因此萧使者只是淡淡说道:“叶蛮老弟,实话告诉你,救梦凝的性命,我也为了试试我的医术,我是想着我能不能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给再次救活了!不过,这个过程的确是艰难啊!”
萧使者倒是深深叹息了起来。
叶蛮不是蠢人,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萧使者,似乎要从他的言语中再往下深究些,可是萧使者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口中说道:“叶蛮老弟,你别看我在世人眼中,医术高明,似乎什么人都是可以医治的,其实我的心中,可是苦着呢!只不过我的苦,无法向人说出而已!因此,我也只有就悄悄地藏在心中了!”
不知多少次,在他将张梦凝救活了后,他就在暗处默默地打量着她。
这个丫头,长得是多么像她的母亲啊!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想象!
不知有多少次,萧使者的眼神都是恍惚起来,似乎他这眼前站立的人儿,并不是张梦凝,而就是她的母亲!
萧使者其实心中知道,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巴巴儿地将张梦凝不惜付出多大的代价救活了,其实并不是单单为救活张梦凝的性命,而是为了他自己自私的欲望!
他自是为他自己,因为当年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东西,他只是希望在活死人张梦凝的身上能够看到!
他只是希望张梦凝即便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立在他身边,能让他想起二十年轻,他所曾拥有的那些美好的回忆!
她知道张梦凝并不是她的母亲,可是他宁愿要一个假象,要一个虚幻的假象,他宁愿生活子啊虚幻的不真实的世界中!如此么,他便也就满足了!是的,只是为了通过张梦凝的一言一行,他能够看到她的母亲!他便希望自己一生一世地活在自己的假象里,再也不愿意醒来!
所以,他不惜千里迢迢,带着张梦凝,到了这没有人烟的紫水湖边,他亲手盖了一座魔鬼房子,他亲手将张梦凝给安置在这里!
不为别的,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她早就死去的母亲!
他知道这样将张梦凝救活了,有些残忍!因为萧使者救活人的方法,自是和其他医生有很大的不同,他是用了一个胆大的法子,将张梦凝那颗毒死的心给挖了出来,将一颗类似于人心的灵芝给填在了她的胸膛中去!
再施以其他药草,反正到了最后,在他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救治下,万幸的是,张梦凝还是活了,还是睁开了眼睛!但是,这是一个活死人,因为她虽然活着,但是她却一点都不会记得她生前的东西,包括那些情感,永远都不会记住!她虽然面色惨白,甚至还能够说话,但是她是没有心脏的!
与其说她活着,倒不如说她究竟是死了!
她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她像一个孤魂一样,游荡在人间!萧使者每每看着面色淡然的张梦凝,心中的内疚总不免增加了一分。究竟自己这样对待张梦凝,是对,抑或就是不对?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
但是,现在叶蛮到了他的身边,机缘巧合之下,他见到了梦凝,他从叶蛮的眼睛中,看出了他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的心不禁又疑惑了!
这样,如果以后叶蛮获知了真相,是不是会斥责萧使者的残忍和无情!
因为人死了就是死了!
萧使者此时的复杂的心思,叶蛮他怎么能够知道呢?萧使者忽地说道:“叶蛮老弟,既然你我有缘相逢在这里,那么我今晚便在这里畅饮一番,你看如何?”
叶蛮听了,不禁慨然说道:“好!”
他知道,萧使者的酒量一向就是极好,江湖上人人公认的千杯不醉,只是这萧使者一向不喜欢当着众多人的面饮酒,是以倒是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看到萧使者豪饮的场面!
现在听萧使者主动提出要和他喝酒,叶蛮自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面子,不为别的,单说就是将他牵挂的梦凝给救活了,也是要好生感谢他一番啊!
况且,此时的叶蛮在经历了这番事之后,心境和往日已然是有大不同了,他心中的郁结,是一定要通过抒发的形式给挥洒出来的,要不,藏在心中,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萧使者听了叶蛮已然是慷慨答应,不禁说道:“好!我这里的确也藏了很多不错的好酒!我想,咱们到了夜晚,便提着酒壶,备上几桌好菜,到了这紫水湖边,咱们好生地痛饮一番!”
萧使者想和叶蛮在湖边喝酒,借此将心中的郁闷都给排遣了出来。两个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失意之人,虽然萧使者的年纪要比叶蛮大上十八岁,但是彼此的心情却是那么的接近!
果然到了夜晚,那张梦凝也并不吃什么东西,她看了叶蛮这样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对着师父,竟然还是没有走,心中不禁觉得奇怪,现在的张梦凝,在萧使者将她给救活了之后,对着萧使者,她便唤他一声师父,对此,萧使者也是淡淡地接受!
张梦凝简单吃完了饭,对着萧使者就淡淡地说道:“师父,我先睡了!”
萧使者听了,便朝她说道:“好!你去睡吧!”
他知道现在的张梦凝喜欢睡觉,这自是和他用了药草过多的缘故给造成的!
可是,若是不加倍用那些药草,他又不能够将她给救活!
只不过此时的张梦凝,每日里需足足睡上一整天,可是让萧使者颇是有些头疼!
而且,张梦凝醒来的时候,便就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在湖边走着,甚至喜欢将自己的身躯给深深地埋在那土里!
这让萧使者见了不禁是大吃一惊!这些嗜好张梦凝身前根本就是没有,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张梦凝真是一个活死人,她还是习惯长眠于地下!
萧使者见了,心中便是更加担心,是以他也不怎么住在那赏金团了,只是将整座山交于几个随从,自己就一个人,陪着张梦凝来到了这千里之外的紫水湖!
他每天除了研究那些药理之外,便就是想着能不能尽快将其他的药房给研制出来,他甚至想过,研制出一个人工的心脏代替了那灵芝,让张梦凝能够恢复了从前的记忆,让她的身体有温度,让她能够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活着!
那么,如果他果真能够做到这些,那么他就算是在真正的意义上,对得住她的母亲了!只是可惜,自己研制的这些药,始终无法再弄出什么新鲜的玩意来!
看着这样的张梦凝,,没有记忆,没有表情,没有什么人的情感,他当然是不放心她在这楼里四处跑着!所以,干脆萧使者就将心一横,干脆就陪着张梦凝到了这里来了!
萧使者也觉得头疼不已,现在的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能将一个完整的张梦凝交给叶蛮,他总会觉得心中是说不出的自责和难过!
是以他和叶蛮在这风景无边的紫水湖边,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