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和束发把沙鲁瓦再也不会来找麻烦的消息带回给香料老板,他们冒充新娘还能平安回来,说明问题确实解决了,香料老板高兴地兑现承诺,把一箱黄金和传家宝无尽箭壶都给了他们。王育两眼放光,到不是因为金子,而是为了那只无尽的箭壶。为了得到它,小命差点送给了沙鲁瓦,王育两只手立刻向箭壶伸去。
可在同时,另两只手也抓住了箭壶。
“箭壶归我!”
“黄金给你!”
他与束发同时说话。
两人同时盯住对方。
“你父亲只是个小军官,这箱黄金正发补贴家用。箭壶虽是个宝贝,但说不定还没这箱金子值钱。”王育死抓住箭壶,对束发说。
“你呢?你又不是刹帝利,拿箭壶没用。你家不是耕田的吗?用金子多买几块地,当个富农不是更好。”束发也死抓住箭壶,对王育说。
王育冷笑,“我可以拿去卖啊!我可以拿去装别的东西,箭壶只能装箭?”
“那你还是拿走黄金吧!你自己说的,它没金子值钱。你用金子买几千个布袋,可以把你的垃圾全装下!”束发也冷笑。
两人都不放手,如同拔河般相互对峙,看得香料老板目瞪口呆。
他们这才想起有旁人。“你说,该给谁?”问那香料老板。
香料老板谁都不愿得罪,笑嘻嘻道:“谁的功劳大给谁。”
“我的功劳大!”王育和束发异口同声。
香料老板露出着难之色,“我并不在场,无法评判啊!”
王育和束发又恢复目光对峙。
无尽的箭壶啊,可以装无数支箭,对弓箭手来说,相当于无限弹药,王育怎么能放手。
束发同样志在必得,她身为武士,此箭壶对她有大帮助。束发毕竟学过武的,用力一拽,甩开王育,箭壶抢到了手,还把王育掀翻在地。
“抢劫啊!抢劫!”王育也不是好惹的,还没从地上起来,趴着就大叫。
听到喊声的路人全围了过来。
“闭嘴!”束发尴尬无比,回头对王育恶狠狠发凶。
王育哪会被她吓住,抱住她的脚,叫嚷声更惨烈,“就是这个人,抢我的东西!你们看,还威胁我!各位评评理!别让这个歹徒跑了!”
“我是歹徒?无耻!”束发指着王育,怒道,“明明平分报酬,你说我抢劫,还说我是歹徒?你要不要脸!”
不明真相的群众只看到束发推倒了人,作出凶恶表情,纷纷指责束发,还有人说要拉束发去见官。
“滚开!谁敢靠近我!”束发拔出刀。
周围看客立刻尖叫,后退了好向步,让出个大圈。
束发对趴地上的王育说:“起来!”
“箭壶是我的!”王育挺着脖子说。
“谁在街头行凶!”迦尸城的卫兵已向这边奔来。
“快走!我们到别处再商量!你不就是要箭壶吗?我用别的跟你换!”束发对王育急说。
王育也不想自己招惹到迦尸城的官府,那样太容易暴露身份了,被那些心念神弓的人以及胜军知道他在迦尸,说不定麻烦就来了。“好啊!”他马上站起来,与束发一同逃跑。
他们奔向街道尽头,不过王育可不敢钻入无人小巷,到不是怕束发谋宝害命,母老虎虽凶,但看得出她不坏。王育怕的是她趁四下无人,给他一脚,抱着箭壶跑了,到时候他怎么追?
“卫兵没追来,就在这里说,拿什么跟我换?你家一低级军官出身,还能有宝贝?”王育不相信。
“确实有,我放在家里。敢跟我去拿吗?”束发说。
想利用人对陌生地方的恐惧,逼人退却?王育冷哼,“怎么不敢?你家在哪儿?我阿育还没有不敢去的地方。我怕到时我去了,你拿不出宝贝。先说说看,什么宝贝?”
束发也轻哼,“别看不起人,我父亲职位不高,但在战场上捡到过不少好东西。像是一枚当主人遇到危险时自动产生防护罩的戒指,最适合你这种不会武艺,又还贪便宜的人。想不想要?”
这让王育想起德姆高士的防护罩,非常好用,一定适合他。但他也怀疑束发在骗他,低级军官能有这种东西?随口回答:“好啊!我就要那个!在那儿?”
“在我家。”
“你家在哪儿?”
“般遮罗。”
王育愣住。“般遮罗国?”他在地图上看到过,是西边一个大国,在俱卢北方。
“离这里挺远的。”
“不敢去了?”
“笑话!我怕你拿不出宝贝。先说好,要是拿不出来,箭壶就归我。”王育说道。心想不亏,防御性宝贝目前比箭壶实同,她说谎,自己还能得到箭壶。而且他本就要到西边去,差不多还是顺路的。
束发同样答应爽快。“行,说定了。到时可别后悔跟我抢东西。”
“我能后悔什么?难道你设下了陷阱?”王育大笑,心里暗自警惕,搞不好真有陷阱,束发不会要他的命,但会把他整得很惨。可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出来就是要闯荡。
二人结伴,当天离开迦尸城。出了国境,乘船向西,就与以前王育去俱卢的路线一样。只不过他们不入俱卢国境了,转向西北,进入般遮罗。
一路上,王育与束发常常拌嘴争吵,但也能平心静气谈天说地。住在旅店时,要两个房间;露宿野外时,束发与王育分睡火堆两侧,换衣时也躲得老远。这些王育都懂,因而不去追问。
进入般遮罗国,又赶了数天的路,终于到达都城甘毕梨耶。束发对城内极熟,王育相信她确实住在这里,但接着可把他惊了一跳,束发带着他直往般遮罗王宫跑去。
“那不是王宫吗?”王育直问。
束发回头,居然难得地冲他微笑,“我父亲就在王宫工作。”
王育感觉这一笑含着丝丝阴险。在王宫工作?宫里的侍卫?但王育更觉得束发对他隐瞒了什么,就像他对束发隐瞒了秘密。
他一个陌生人,在宫里畅通无阻,就算有卫队看到了他,这些士兵也不过来盘问,让王育心底疑惑更重。
束发拉着他钻进花园里的一座白色凉亭,“在这儿等我。”她说着,神秘地跑远。
王育在凉亭中坐下,环顾四周,摩揭陀和俱卢的王宫他都去过了,赡部洲第三大国般遮罗的宫廷,他也得好好瞧瞧。比起王舍城的古朴大气,象城的高丽华贵,般遮罗的王宫如同美丽的女人,透着股温和的母性美。这里很安静,就边鸟儿扑打翅膀从头顶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听得见远处的流水声,水声很细,仿佛风在吹动树叶。
正当他出神聆听时,几名宫女过来了,她们身着白色纱裙,飘飘如仙。她们端着糕点,把如玉的碟子放在王育身旁的石桌上,“这是为客人准备的。”她们恭敬地对王育说。
“谢谢。不过我还不知道是谁招待了我。”王育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问清楚更好。
宫女们低头窃笑,“是我们王子呀!”
“谁是你们王子?”王育有怀疑。
“我们般遮罗只有一个王子。你看,他来了。”宫女们说完,全都跑开。
她们身影散去,站在她们身后的人出现在王育面前,王育一时愣了会儿。束发换去了平民打扮,头戴金环,肩脖挂着黄金与宝石交错的缨络,身披华贵的绸缎,似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