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妙出了象城,一路赶去与伙伴汇合,她哪里要去修行,这只是离开王宫的借口,去找她王兄才是真正目的。
猫鼬使出从马祭上收集的功德,一团金光
升上半空,然后落下,进入猫鼬眼里,猫鼬双眼发出光芒,仿佛可以看穿无穷无尽的时空。
“怎么样?前辈能看到吗?”独斫着急问。
“嘘,别急。大师不正在看吗?”莲花妙提醒他别打扰,但其实她更着急。
光芒消失,猫鼬的眼睛恢复正常。“看到了!”它高兴地叫,“水祭生原来并不在婆罗多,他在更西边,靠近多门城的一个村子里。”
“那我们快走吧!”莲花妙开心催促。王兄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好期待。
一行人说走就走,向西出发。
赡部洲之西,北方边界是群山,南方边界就是大海。海湾的海岸线绵长,住着许多以渔猎为生的小部族,海中有岛,岛上有城,名为多门。在多门城的治理下,沿岸各族和平共处,虽然不能致富,但也生活得无忧无虑。
这里有个猎人组成的村庄,莲花妙到了这里大吃一惊,“王兄在这里?”她向猫鼬求证。
猫鼬点头,莲花妙更加着难。从事打猎工作的人在种姓制度中处于很低的位子,出身不好,让她的王兄怎么卷土重来?
“那个婆罗门原来没有骗我,真是贱户啊!”独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错怪人家了,让婆罗门白挨个他一顿打,不过已没机会再回去道歉。“猎人好啊!我的特长!”他嘿嘿笑道。
“当猎人再好有什么用?顶天了做个弓箭手,当不了国王啊!”莲花妙为王兄不甘心。
“你们先别乱猜,找到人再说,住在猎人村里,不一定就是猎人啊!”思菟纳催他们先进村瞧。
此地凡人太多,猫鼬闭嘴不言,它跑前边带路。
村中一片祥和,孩子们成群玩着游戏,跑来跳去;上年纪的人和妇女在洗衣做饭,修补工具;没看到几个青壮男性,大概出去打猎了吧。
猫鼬毫不犹豫地奔向座小木屋,它开天眼,看到的就是这间房子。屋顶冒着白色的炊烟,证明有人在家。它跳上窗台,房内有个妇人,正在哄孩子睡觉,那小孩一岁多的模样。
“就是他?”莲花妙低声问。躲在窗后偷偷看。
“你们是谁?”妇人发现窗边有陌生人,吓得大叫。
“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莲花妙连忙解释,“我们从象城来,我的名字叫莲花妙,是偕天的妻子。”
“偕天王子的妻子!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位贵人啊!”思菟纳旁边帮腔。
妇人更被吓住了,把他们打量,“你们衣着整洁,确实是高贵的人,来找我这个村妇干什么呢?我可没犯事啊!”
莲花妙哪关心她什么反应,她早就将怀里的孩子盯着看了。那孩子也睁着大眼睛,盯着他们看,这眼神不像同龄孩子,莲花妙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王兄。
小孩突然在母亲怀中乱动起来,向他们伸出双臂,像在索要拥抱。
“这孩子怎么了?平时很乖的。”妇人抓住他双臂摁回怀里。
“他希望我们进屋吧!”莲花妙说,“夫人,关于这个孩子,我有些话想问问你,让我们进屋谈吧!”
妇人紧张,“我儿子怎么了?我家男人不在……”
“我们真不是坏人,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多叫些人来陪着。”莲花妙劝道。
妇人想了想,这些人看起来像贵族,不能得罪。她勉强点头答应,不过真按莲花妙说的那样,叫上了好几个邻家妇女。
“夫人,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莲花妙问道。
“叫遮罗。”
莲花妙几人都是一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赶紧问。
妇人脸上露出笑容,“我这个儿子生下来就会说话,他叫的第一个词就是‘遮罗’,所以给他起这个名字。”
“他生下来会说话?”莲花妙吃惊。
“确实说过,只是后来就不说了,现在变得比一般孩子还沉默。”妇人笑容渐尴尬,以为是个神奇的孩子,结果很快归于普通。
这时,小孩哇哇大哭,在妇人怀中乱动。
“尿了吗?”妇人连忙查看。
孩子没尿,她以为饿了,喂奶又不吃,妇人着了急。“这孩子又怎么了?他想要什么啊?”
“会不会生病了?”其他女人猜测。
“哪会病?没看到他精神着的吗?一定想要什么东西!”妇人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找吧!”她放开了小孩。
幼小的孩童立刻四肢并用,爬向莲花妙,用他的小手摇动莲花妙的裙摆。
“王兄?”莲花妙轻声惊叹。
“夫人,我们想与你儿子单独相处一会儿,你看可以吗?”莲花妙问妇人。
妇人不太愿意,儿子那么小,怎能与陌生人相处?
“还怕我们偷了你的儿子吗?你的儿子什么种姓,这位贵人看得上?我们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妖连王的女儿,婆苏提婆·崩德罗迦的妹妹,打个喷嚏都能把你吹大雪山上去。她想单独与你儿子相处,是你儿子的福气。难道你愿意儿子当一辈子猎人?机遇来啦,要懂得把握!”思菟纳边说边给妇人塞去一条宝石项链,够买她十个儿子了。
鸟蛋大的宝石,妇人从来没碰过,只看到那些贵妇身上戴着。不敢收与想要,两种情绪交织,最终收下了,答应莲花妙的要求。
多余的人都离开了,莲花妙立即抱起婴儿,“是你吗,王兄?”
“是我!是我!快把我放下!”王育大叫。
莲花妙先惊婴儿说话了,然后高兴得泛出泪光。
独斫也激动不已,抚摸婴儿的脚,向他行礼。思菟纳和猫鼬也都高兴,努力没白费,终于找到啦!
“既然会说话,就该发个声啊!害我们猜来猜去。”思菟纳抱怨起来。
“我怎么说话?一个婴儿滔滔不绝,还不被当成怪物?这里是黑天脚下,低调点!”王育答道。
“殿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遮罗夫人呢?”独斫问。
王育沉下神色,婴儿阴沉着脸,就像个小老头儿。“夫人已经不在了。她带我寻找肉身,山下的村子没有合适的,附近的村子都没有,我越来越越虚弱,遮罗夫人用她的灵力护住我,把我送去了远方。我看着她消失,化成星光般的无数光点。我叫她的名字,居然用这具身体发了声音……”王育心里难过。遮罗夫人是最早帮助他的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初期,全靠了遮罗夫人才活下来。“这个名字就当是对她的纪念吧!”
他的朋友们也都垂下了头,哀悼逝者。
“王兄接下来怎么打算呢?”莲花妙问,“呆在这个小村里不是办法。怎么转生成猎人了呢?你应该远离此地,再重新包装,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现在的种姓了,以后才能做国王。我建议你回摩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