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认输,语气平稳,就像平时说话。虽然广声认输了,但胜利者宝光却如同换了一巴掌,颜面无光,赢了又怎么样,赢的只是运气,是偷奸耍滑,论实力,广声远在他之上。广声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在场所有人,谁更强!
王育对着他上扬嘴角,国王们也都钦佩称赞广声名不虚传,兼具武力与品德。
不开心的只有宝光和刚沙,宝光气得面部通红,刚沙板着脸,如同块铁板。
“陛下!陛下!”这时,阿迦鲁尔慌张跑来,见宾客都在,放慢步伐,恭敬站立。
“什么事?敌军打进城了吗?这么慌张!”刚沙心情正差,对他态度不佳。
阿迦鲁尔禀告,“陛下!凯尸将军被牛增山的叛贼杀了!”
刚沙生气之际,更得一惊!“再说一遍!”
“凯尸将军被杀了!死得好惨!”
国王们交头接耳。
“诸位,我有国事要处理,失陪了。请自便。”刚沙歉意道。
王育听到牛增山,立刻有兴趣,但这是国事,他不便打听。正要随同宾客,刚沙却叫住了他,“王子跟我一起来吧!你不是外人,我已经收获了你的友谊。”王育求之不得,立即跟上刚沙。
殿内,阿迦鲁尔如同天塌下来般,向刚沙着急道:“凯尸将军那么勇武的人都不是对手,陛下有何打算,再派谁去?”
“慌什么?”刚沙朝他吼,“虽然我一连折损几员大将,但叛贼终究是叛贼,只有那点人,我看他们能在牛增山上呆多久!”
“陛下,牛增山不缺水,物产丰富,地势险要。有经验的将领守上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的。”阿迦鲁尔禀告。
刚沙的拳手猛捶宝座扶手,“住口!不要长他人志气!这个月,就在这个月内,必须把他剿灭!”
阿迦鲁尔哭丧着脸,“不可能啊,陛下!这个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让汉沙和狄婆迦去,用摩揭陀的军阿一定能成功。”说这话时,刚沙看向王育。
王育只听,不说话,牛增山上的叛贼他早有耳闻,琢磨着这是个去牛增山的好机会。
“陛下,宝光王子求见。”殿外侍者通报。
王育纳闷,他来准没好事。
“有请。”刚沙准进。
“宝光,来见我有事?”刚沙对进门的宝光问道。
宝光浅笑一声,“陛下是否在为牛增山叛贼烦忧呢?”
“哼!区区小贼,我已决定用摩揭陀的大军剿灭他们。”
“陛下,我觉得这样不妥。”宝光说。
刚沙面对否定,心里不高兴,但与宝光关系不错,还是愿意听听他怎么说。“怎么就不妥了?”
宝光说道:“陛下举行弓祭,各国国王都来到你的都城,陛下这时候调动外国大军,恐怕会使国王们不安,也显得马图拉无能,连伙叛贼都不自己剿灭,让国王们笑话。”
刚沙沉思,“有点道理。你有什么主意?难道放着他们不管?”
宝光微笑,“我既然来见陛下,肯定想出了对策。其实在陛下麾下,有支战斗力惊人的军队,完全可以派他们去。他们规模不大,行动迅捷,不会惊扰到宾客。”
“我还有这种军队?”
“有啊!陛下忘了雅度人了吗?”
“不行!”刚沙从宝座上跳起,“不能用雅度人!他们不可靠!”
宝光胸有成竹,“正因为灰雅度人不可靠,才派他们去,让雅度人与叛贼狗咬狗,无论谁输谁赢,对陛下都有好处。”
刚沙坐回宝座,手指揉捏下巴,有些赞同了。
阿迦鲁尔担心道:“要是雅度人和叛贼联合起来了,怎么办?”
宝光轻笑,“那更好办。雅度人和叛贼加起来也没多少人,到时候再请摩揭陀的大军一起剿灭,不就清净了?”
“好!”刚沙大喜,“好计策!就这么办!王子,你认为呢?”刚沙最后不忘王育。
王育跟着他笑,“姐夫,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马图位的内政我不懂,但姐夫既然有意动用摩揭陀的军队,我这个摩揭陀王子就不能什么都不过问,我想去牛增山探探叛贼的虚实。”
“哎呀!去不得!”阿迦鲁尔立即反对,“太危险了,殿下不能去!殿下要是有个意外,我国怎么向摩揭陀交待啊!”
“只是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王育对他厌烦道,别想阻碍他的大计,“大军保护,山上叛贼还能把我吃了?我一定要亲自去,谁都别想拦我!”
“陛下!”阿迦鲁尔请示刚沙,希望刚沙能劝两句。
王育马上对刚沙说:“不能上前线的王子是无法获得权势的。姐夫为我着想,就不要拦我。”
刚沙懂这意思,“王子是有大志向的人,我就不拦你了,我会给你多派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姐夫。”王育面带真诚微笑,到不是感谢刚沙,而是去牛增山的愿望达成了。
阿迦鲁尔干着急毫无用处。
王育回到自己住处,立即吩咐仆人收拾行装,只等雅度人一到,他就与他们一同前往牛增山。王育虽然担心自己在牛增山遇上危险,但抑不住兴奋,直觉告诉他,牛增山有重大线索。只是怎么找到那条线索,尚无思路。
吃过晚饭,王育在马图拉宫中散步,天色渐晚,夜色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降临,宫殿显得阴暗,与残辉照射下的天空对比鲜明。宫女三三两两在宫殿的走廊间匆忙行走,她们或空着手,或端着美食与琼浆。
“广声王子还要喝酒,你们快再拿几坛过来!”一个宫女对其他宫女吩咐。
王育听见了,立即问:“广声在附近?在哪儿?”
宫女们向他行礼,指了方向。王育寻去,在开满莲花的水池旁看见了抱着酒坛的广声。他一坛坛向嘴里灌,以手臂抹嘴,喝光了的酒坛直接扔池子里。酒坛一沉一浮,最终还是灌满水,沉了下去。
“就算粮食酒浓度低,喝这么多还是得撑死。你就不想上厕所?”王育到了他身边,站在廊柱背后。
“闭嘴!”广声对他吼。
“不就是输了场比试吗?用得着沮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宝光和刚沙串通好的,你输得冤,公道自在人心,不会有人认为宝光比你厉害。再说你不已经给宝光颜色看了吗?”王育在他身边蹲下。
“我四处游学,向我挑战,以及被我挑战的人都数不清,有输有赢,但都痛痛快快。除了遇上你和这次!”广声想再灌酒,这坛已经空了。
王育把空坛子接下,“别喝了,我其实找你说正事的。我马上要去牛增山。”
“那又怎么样?”
“就不想跟我一起去?”
广声诧异,想了想,“水祭生,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你打的什么主意?”
“路上作个伴儿!你看我,在马图拉人生地不熟,就认识你。”王育嘿嘿笑道。
“你不是有一队随从吗?”广声才不信他的话,“其实是想我保护你吧?我广声好歹是个王子,怎么能给你当保镖?”
王育夸张感慨,“什么保镖不保镖?我把你当朋友!你的人品我了解,这里没外人,我给你说个秘密。听了之后,你再决定去不去。”
广声正经了脸色,“你当我朋友?还要告诉我秘密?这种话不能轻易出口。”
“信得过你!”王育勾搭住广声肩膀,凑近了悄悄说,“其实我来马图拉,是为了寻找神器——神弓萨伦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