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敌王子,你要思考之后再作决定!”
“这么说话,谈判没法继续下去了,王子不要冲动!”
不愿发生战争的国王们都叫嚷起来,他们责备难敌。而已经准备好一战的国王们都对难敌表示支持。
“王子说得太对了,黑天就是如此打算,难敌王子才是俱卢利益的维护者。”
“般度五子一心想分裂俱卢,这是卖国行为,般度五子居心叵测。”
国王们争论不休,大殿吵成一锅粥。
黑天面带微笑,对毗湿摩说,“大人,坚战王对和平的渴求不容质疑,请您警告难敌,不要胡说八道。他再这样信口开河,谈判只能到此为止。”
“黑天给我闭嘴!你竟还恶人先告状!”难敌怒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你心里所想?你真为了俱卢好,就不该参与这件事。”
“心怀恶意的人,总觉得旁人对自己也充满了同样的恶意。”黑天回击道,“你冲动易怒,嫉妒成性。得意的时候,高傲得因陀罗都不放在眼里;失意的时候,怨天尤人,把错误推给别人。种种丑态,证明你缺乏智慧。难敌,你如此愚蠢,怎么做得了国王?我正是为了俱卢好,才要阻止你成为俱卢王。只有智者登上王位,俱卢才能保持强盛。”
“果然能言善辩……”难敌怒气更盛。
“难敌。”毗湿摩开了口,“不要在国王们面前失了仪态。”
难敌忍下怒火,“黑天的话像毒药一般腐蚀内脏,我听不下去了,我离开这里。他爱说什么就由他去说!”难敌说完,就要离开。他临行时给迦尔纳使去眼色,迦尔纳立即起身跟随。
他俩快步出了大殿,难敌急切道:“与预料的一样,黑天不会为我们的利益考虑,按原计划行事。”
迦尔纳就等他这么决定,“早就该这么干了,让黑天说话盎惑国王,只会使自己陷入被动。殿下在此等候,我去把军队带来。”
迦尔纳主立即与难敌分开,他奔向军队的隐藏地。
路旁站着的一个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贡蒂王后?您怎么到宫里来了?”迦尔纳奇怪道。贡蒂搬出王宫多年,再没进宫一步。
“我……我来打听谈判结果。”贡蒂注视着迦尔纳,紧张道。
“那么您走错方向了,谈判的大殿在那边。”迦尔纳不与她多说,要去办大事。
“迦尔纳!”贡蒂一口气急上来,叫出他名字,“等一等!”
“有事吗,王后?”
贡蒂走上前,深情望着他,“你的父母可有跟你说过,你出生时的事吗?”
“没有。这有关系吗,王后?我还有急事要办,恕不奉陪。如果您想与我聊天,以后有空再谈。”迦尔纳说完立刻就走。
贡蒂连声叫喊,迦尔纳没再理她。贡蒂心乱如麻,拧紧眉头,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黑天并无暗示,现在会不会还没到时候?
“我说的就是坚战王的底线,决定权在你们手里,如果连五个村庄都不愿给予,就不能怨坚战王不顾亲戚情分。”黑天对俱卢的当权者说道,“虽然坚战王兵马不如俱卢强大,但为了荣誉,他们兄弟定会拼死一战。”
这就是最后通牒了,底线已经抛出,不同意就战。般度不怕战争,就看俱卢人怕不怕了,而且战争是俱卢挑起的,因为俱卢傲慢,连五个村庄这种最低的条件不答应。黑天此举占尽了道义,把俱卢逼到尴尬境地。
如果俱卢同意了条件,那么也会如难敌所言,埋下了五颗分裂的种子。黑天的意图就连难敌都看出来了,毗湿摩会看不出去?因而,就算是五个村庄,毗湿摩也没一口答应。
老祖父捻动雪白的胡须,笑道:“我肯定不愿打仗,但俱卢每寸土地都来之不易,虽然只有五个村庄,也得仔细考虑。婆苏提婆请有耐心。”
黑天笑对,“坚战兄弟还不都是俱卢子孙,五个村庄又不是割让给外国。毗湿摩大人请以和为贵。”
毗湿摩“哼哼”两声冷笑,黑天不就是外国人么?有些话不用说透了,毗湿摩就算偏爱坚战,也不允许外国人干涉内政。
“如果没有你,这场战争就打不起来!”大殿内,突然有人大吼。
难敌冲回了大殿。不仅他回来了,迦尔纳也回到殿内,他手持弓箭,后面跟着军士。
国王们哗然,这是要干什么?
“诸位国王不必慌,我是冲着黑天来的!”难敌指向黑天道。
“难敌!不得放肆!”毗湿摩怒吼。
“孩子,你做了什么?”瞎眼国王慌张问。
在场的国王们都明白过来,为难敌的行为震惊。
黑天坐在金色宝座上,他不仅镇定,嘴角还挂上笑意,“难敌王子,我可是使者,你要把我怎么样?”
“地牢已经打扫干净,请你进去住几天,等我收拾了坚战他们,再放你出来。”难敌不客气道。
“难敌你疯了!”毗湿摩发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让士兵退下,给婆苏提婆道歉!”
国王持国更加慌张,“难敌,我儿!别犯糊涂!听老祖父的话!”
难敌摆手,叫他们别吵,“我不糊涂,我这么做是为了和平!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讨论要不要战争,仔细想想,不都是黑天煽动起来的吗?是他为般度五子出主意,要怎么对抗我们,怎么谋取王权,他才是祸根!他让摩揭陀走向衰落,现在又想整垮俱卢,把所有国家卷入战争中。就算被指责破坏规矩,今天我也要为世界除掉这个威胁。去!把放牛的给我抓起来!”难敌对士兵下令。
军士们朝着黑天一拥而上,把他围住。
黑天身边的萨谛奇握住刀柄,黑天却按住他手,把他阻止。黑天说道:“在毗湿摩和诸位国王面前,不可动武。要信任毗湿摩大人,他会保护我们。毗湿摩大人,我说得没错吧?难敌不适合成为国王,因为他根本不知正法为何物。一个不把正法放在眼里的统治者,只会将国家引向毁灭。”
“放牛的,不管你怎样煽动挑拨,我都会把你扔进地牢。你对着牢房里的蜘蛛说教吧!”难敌挥手,示意抓人。
“谁敢动!”毗湿摩怒而起立,“不管黑天以前做过什么,将来要做什么,现在他的身份是使者,俱卢有责任保护他安全。如果他在俱卢受到伤害,是俱卢的耻辱!你不叫士兵退下,对吗?我叫他们退下。看看他们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毗湿摩一发话,士兵都不敢动了。
“至少我听难敌王子的!”迦尔纳开弓瞄准毗湿摩。
国王们更加骚动,俱卢要内讧了吗?
“好啊,迦尔纳!你想取代我吗?”毗湿摩双手抱胸,“尽管你从不提及老师的名字,但我知道是谁教授了你这身本事,所以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你有自信就向我挑战吧!”
这回连难敌都慌了,“迦尔纳!别用箭指着老祖父!”
周围人也都连连请求,希望毗湿摩息怒。
迦尔纳在难敌劝说下,垂下了箭头。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谈的了。”黑天又发话,“谈判中发生的事,我会如实禀告坚战王。使命未能达成,人民乞盼和平的愿望无法实现,是我的过错。”黑天向众国王合十行礼,然后朝殿外走去。
“婆苏提婆不能走啊!”国王们呼喊阻拦,但黑天去意又决,无人能劝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