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有我在。听说选婿大典上的比试可以由别人代替,我会代表殿下,赢得般遮罗公主。”独斫保证道。
“别啊!还是我亲自上吧!”王育哭笑不得,他并不想娶这个般遮罗公主啊!
为防更多闲话、祝福、期待飞进耳里,王育决定越快离开越好,使团都不要了,只带上独斫和猫鼬乘飞毯,如逃跑般离开了摩揭陀。
前往般遮罗的路山高水长,但他们行在空中,所花时间并不多。是不是最早出发不知道,可到得绝对早,抵达甘毕梨耶城时,绝大部分王室子弟都还没到。他们在王宫外降落,接待他们的是束发。
“我以为摩揭陀不会有人来了,居然来得这么早。”束发开玩笑道,“到底还是我妹妹魅力大呀!”
见到束发本来很高兴,这么一说,王育就尴尬了,“那个……我不是来选婿的……”
“那是来干什么的?”束发问。
“你不明知故问吗?”王育害羞道,“我说过了,成功了会回来找你。”
束发愣了一愣,露出羞涩微笑,“我还没恭喜你呢!祝贺你成为王储。”她上前给了王育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在旁人看来,发自礼仪和友谊,毕竟束发现在仍是王子身份。而个中感觉,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说实在的,我没想过你会成功,但摩揭陀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惊。你居然造婆罗门的反?现在全世界的婆罗门都在诅咒你。”束发与王育边走边聊,他们进入了王宫。
王育解释,“不,是婆罗门要造国王的反,我只是平息叛乱,这是我该做的。婆罗门要诅咒我,让他们诅咒吧!让诅咒来得很猛烈一些!我跟妖连王志同道合,他立我为王储理所当然,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不行呢?”
“因为实在太颠覆传统了。你是妖连王最小的儿子,怎么想都轮不到你啊!你把正法都推翻了。”
“我是不是给全天下的小儿子做了榜样?他们应当效法我,推翻大哥,争取平等继承权!”
“那还不天下大乱?”束发笑道,但又严肃说,“正法还是有作用的,至少能维护秩序,你要当心。”
王育不以为然,“你家的那个弟弟呢?我敢说,木柱王无时无刻不想立猛光为王储,他会不会也来个废长立幼?”
束发立即神色复杂,目光摇摆不定。
“其实我希望他那么估和,使你从重压中解脱出来。你敢否定,这个欺骗世界的身份没给你压力?”王育小声对她说。
束发犹豫起来,“我并不是放不下权力,只是要纠正错误太难了,许多东西并非我想恢复,能就恢复的。如你说言,父王确实想立猛光为王储,可就算他,都没敢这么做。”
“什么意思?木柱王还不同意?”
束发对此没有任何回答。
王育奇怪了,“他有什么不能同意的?以前他没儿子,拿女儿冒充儿子。现在有儿子了,还不让女儿恢复身份?再说那生女亡国的预言,我看他早就抛诸脑后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德罗波蒂不是以女儿身生活得好好的吗?他就不担心她导致般遮罗灭亡?”
“别这么说我妹妹,她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的,怎么可能灭亡国家?我从来不信国家会因女人灭亡。但父王……大概父王觉得德罗波蒂马上就要嫁出去了,所以没这种担心吧。”束发说。
“姐姐还没嫁,妹妹怎么先嫁了?”
“你小声点儿!哪有‘姐姐’?”
瞧她紧张的样子,王育就觉得有趣,“如果是你举行选婿大典,我会比现在还早到,然后在半途设下埋伏,把其他赶来参加的人通通干掉。”
“哼,就你阴险!”束发朝他白眼,“你以为自己是最先赶到的吗?”
“还有谁比我更急?”
“比你先到的人多啊!”
束发示意他向前看。
王育放眼一看,先愣后喜。
前方已站着一队人,像来迎接他们的。为首的有三人,正是德姆高士、童护、沙鲁瓦。
“你们怎么来了?”王育高兴地迎上去与他们拥抱。
“你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选婿大典你包场了?”童护依旧毒舌,“贪慕公主的美色了吧?据说你在王舍城之乱里睡了十多个女婆罗门,其中包括那个傲慢的乌玛,你这个色鬼!”
束发立刻盯住王育,一脸“这是真的吗”的质疑表情。
王育马上辩解,“狗屁传闻!你编出来的吧!告诉你,在造谣方面,我是你祖宗!信不信我给你编点儿料,让你从此以后不敢出门见人!你不已经订婚了吗?怎么还来选婿?来讨小老婆?”王育摆出副欲揍人的样子,挥拳对准童护。
童护抱住脑袋,躲避不可能落下的拳头。“我来看热闹的!般遮罗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王育立刻问。
束发也紧张起来,她的国家怎么老缠上大事?
“我不知道。”童护回答。
“不知道?你说个屁啊!”王育冒火,“耍我们?”
“就是不知道才来看看嘛!而且我们不是最早到的,多门城的妖孽也来了,说明真的会有大事。只要他在,不出事,也会造几个事出来!”
“黑天?”王育惊讶。
束发说:“是的,多门城兄弟是最早到的。”
沙鲁瓦补充,“我们乘坐梭波城,以为已经飞得够快了,想不到还有人比我们先到。能赶在我们前面,一定是早有预谋。”
“他现在做什么?”王育关心地问。
“时常与我父王闲聊。”束发回答,“黑天很会说话,父王认为他极有智慧,就差什么都听他的了。而且他们兄弟一到甘毕梨耶城就布施婆罗门,现在婆罗门都帮着他们说好话。”
“才赶走优腾迦,又来个黑天。”王育纳闷。像自己这种从来不布施婆罗门的人,估计婆罗门不会说自己一句好话。不,王舍城之乱后,他已经成为婆罗门的公敌了。
黑天的目的暂且不管,以后有机会了解,王育把目光投向对面三人,“那么,你们来这么早是为了什么呢?不可能只是看热闹。”
德姆高士、童护、沙鲁瓦只是嘿嘿笑,笑得很神秘,感觉不像正经事。
束发戳破他们的神秘,“他们是来找我的,说要带我去个重要地方,与我的身世有关。我现在正忙,只有等选婿大典结束后,才能跟他们去了。”
“你的身世?”王育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父母生的,还有什么身世?问他们,他们不说,非得我去了才能了解。”束发露出无所谓的姿态,她不信自己的出生还有什么奇异。
王育狐疑地看向三人,他们不是开玩笑之辈。又对束发担心起来,“那我也去,我也想看看是什么。”
那三人不反对,也似乎不需要反对,仿佛王育也该知道。
束发在宫中摆宴招待。王育、独斫、车底国父子、沙鲁瓦及束发,又坐到了一起,像在象城时那般,一边玩骰子游戏,一边品尝各种美食,聊起近日各地发生的新鲜事。
般遮罗在战后一直保持着太平,尤其在两位祭火之子诞生后,更是国泰民安,国力迅速恢复,臣民们都说这是猛光王子和德罗波蒂公主带来的幸运。而在最近,盘据森林里的大罗刹——希丁波,被不知名的勇士杀死了,般遮罗人更加欢欣鼓舞,都认为是国家将重新兴盛的象征。
希丁波这个名字王育第一次听说,束发介绍,他是住在般遮罗境内的非常厉害的罗刹,时常吃人,人民恐惧。木柱王曾多次请仙人对付,最后都拿他没办法。
能杀死罗刹,绝非常人,此人若不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就是武力相当高的武士,这种人绝不可能默默无闻,将来一定会再现身。他既然在附近徘徊,会不会来参加选婿大典呢?王育暗想。奇人显现,看来真要发生大事啊!
“可惜广声不在,依他的个性,一定会找此人比试。”王育调侃道。
这时,猫鼬如闪电,窜到了阳台上。
“你看什么呢?”王育好奇猫鼬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