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灾劫
枫叶山,位于卫国广陵山脉附近,只因整座山都长满枫树,方得了这么个名。
在枫叶山山脚有一个小小之村,也就几间茅草屋,百来十口人。卫国自被刘氏王朝统一后,已是平静千年,可算是太平盛世,就连这小小山村都是一片祥和之态。
时下,已是夕阳西下,几缕炊烟袅袅,好一副农家悠乐。
在这无名山村村长家里更是喜气洋洋。这村长人称江老头,只因曾在大户人家当过书童,认识几个字,方才当上了这个村长,这些年任村长更是薄积了些家财,地位身家是都有了。也就只有一件事不和美,江老头年过半百,娶妻多年,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本已经放弃了,谁知他妻子却突然怀孕,这让江老头如何不喜,细心呵护了十个月,终于临盆了。
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叫声,江老头一直在屋外转来转去,心更是揪得紧紧的,屋里的每一声痛叫都能让江老头嘴角一抽,他深知妻子年龄大了,临盆危险。
终于,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后,清脆好听的婴儿哭声传出,江老头一颗心终于落定,急忙破门而入。产婆抱着婴儿赶到江老头面前,说道:“恭喜村长,贺喜村长,生了个大胖小子。”
江老头是一把抢过孩子,是看了又看,亲了又亲。产婆也只在旁边说一些恭维话,但早已想儿子想得快疯了的江老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连妻子的生死不放在心上,哪里还听得到产婆说什么。
只过了好一会儿,江老头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啊!我妻子她怎么样了?”
“没事,村长夫人没事,只累得虚脱了,睡着了。”产婆忙回道。
江老头也没在意,只从袖子里取出一贯铜钱扔给了产婆,打发她离开了。江老头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是一阵又一阵狂笑不停。
然而,与此同时,在小山村附近的一个山谷中,五个手握宝刀的黑衣人站在一个尖嘴猴腮,身穿黑袍的年轻人身后。
年轻人背对着黑衣人只吩咐道:“这是最后一单买卖,杀光前面那个村里所有人,万两黄金就全都给你们。”
五名黑衣人互望了一眼,就提刀到往无名山村而去。
这里,江老头正抱着刚出生儿子欢天喜地,眼角无意间门外瞥到还未走远的产婆只见一片刀光闪过,产婆人首分离,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又看向江老头的屋子。
江老头打了个激灵,忙四处寻觅能躲藏的地儿,但他并没有想自己的生死,只想如何保住刚出生的儿子。
江老头还没来得及,又是一阵刀光闪过,江老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闭上了,身体也终于倒在了地上。
而江老头手中的男婴却被被那名黑衣人接了过来。他也本想一刀砍了这男婴,只是看到这男婴和煦的笑脸,突然让他心头一软,使他回想到自己的一生,年轻时一直想在江湖上打拼出一片天地,可如今依旧一事无成。壮士暮年,两鬓斑白,哪里还有当年的雄心壮志。尝试再三,黑衣人还是没下去手,只好又望向躺在床上妇人,收拢了心神的黑衣人面色一寒,又一刀斩向了妇人。
只一刻钟,整个山村都被屠杀待尽,在昏暗的夕阳下,只流下片片血色。
五名黑衣人在山村村口聚集,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婴,十分乖巧。
其中的老大看看向抱着男婴的兄弟,皱了皱眉头说道:“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规矩了。”
“大哥,杀手的规矩我自然还是知道的,向来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但是这也是我们最后一单买卖,干完就从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规矩也没必要再遵守下去,大哥,你看这孩子多可爱,我们就留下他吧!”
“老五,你可要想清楚,你刚刚可杀了他全家啊!”五人中的老二张口劝老五,就连其它两黑衣人也都附和。
老五深深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怀中的男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但最终还是说道:“诸位兄弟,我等几人拼搏半生依旧是一事无成,都已经年过半百,却都后继无人,难道真想一身武功就此失传不成。我想过了,这件事只要你我兄弟不说,他又如何知道,就算他将来知道了,你恐怕早已是一杯黄土,就算他要找我报仇,我也认了。”
众人听如此说,也都沉默了起来,都感觉老五说得在理。老大瞅瞅自幼最宠爱的五弟,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老我说得有理,那就留下这孩子,不过外面那雇主该如何应付,还得好好合计一下。”
五兄弟都沉思了起来,这次的买卖来得着实诡异。这五名黑衣人都是江湖小有名气的杀手,厮杀了半生,只想接笔大买卖就此归隐。
可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大单子,黑市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万两黄金的大单子,只需要按雇主要求杀几个人,每杀一次,付一部分报酬。五兄弟欣然接下了这个单子,本以为是快难啃的骨头,但万万没想到却简单异常。
这位年轻的雇主,只给了他们几个小山村的地址,让他们去屠杀一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这五名黑衣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杀他们不是如砍瓜切菜。每次事成之后都付了大量的报酬,至如今万两黄金大半都落去五人手中。
“大哥,我看先把这孩子藏起来,等拿到剩下的黄金之后再来抱他,反正那雇主也不知道。”老四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武功最高的老大却皱起了眉头。冷冰冰地说道:“那个年轻雇主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看似柔弱,一点武功不会,但在他面前我却隐隐感到有压迫感。而且每次杀人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莫名气机。只怕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事也瞒不过他。”
“这种感觉我为有,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办。”老二也皱眉说道。
“那到底该怎样?”怀抱男婴的老五着急地说道。
“如今也只有摊底了,如实诉说,我五人在江湖上名头也不小,相信他也得给我们三分面子,最不济也就是和他打一架。”老大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而其中的老二却开口说道:“这次的买卖实在来得诡异,而且怪异得很,让我们杀的尽是一些村民,而且都是互不相连的小村子,根本看不出有何关联,更不像是为了金钱报仇,而且对方实力也不弱,大可以自己动手,却反倒雇了我们。有必要防着对方卸磨杀驴,毕竟万两黄金可不是好拿的。切莫阴沟里翻船。”
众人都纷纷点头,老大开口说道:“这过河拆桥的事我们的确要防着点,不过,他实力很强,我们兄弟五个也不是吃素的。真撕破脸,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合计了一阵,五名黑衣人又回到了小山谷,而那位年轻的雇主依旧在山谷,似乎从没有离开。唯一不同的就是手里多了一把小幡,隐有黑光闪动,在小幡的顶部还有一柄小小的短刃,寒光凛冽,锋利之极。
直到五人到来,年轻的雇主方才转过身来,看着老五手中的孩子,一点也没有吃惊。
五人中的老大,心中暗道:“刚刚这人果然在附近,真是好险。”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改颜色说道:“这位大人,此次任务并没有太好完成,这次的报酬我等几人也就不要了。”
“怎么,你们莫不是想留下这孩子,我已杀了他全家,难道留下他来找我报仇不成。”年轻人冷冰冰地说道。
老五不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宝刀,已做好拼命的准备。而老大却依旧说道:“大人尽可放心,我们同样也是杀他全家的仇人,有岂会让他知道这一切。况且,就连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大人是谁,他又如何知道。”
年轻雇主忽然一笑,语气极为和缓说道:“你说得也在理,留下他倒也真没有什么问题。”
五名黑衣人心中猛然一松,就连手中的刀都握得松了一些。
“不过,要你们拿命来换。”年轻雇主声音又立刻变得冷冰冰,手中的小幡更是直取老大的咽喉。
五名黑衣人都瞳孔一缩,老大的眼睛更是看见一把短仞在不断放大,眼见都要划到他的脖子,但老大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武功极高,当即用刀挡住了小幡。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小幡上的短仞轻易划断了老大手中的宝刀,划断了他的喉咙。
老大手中的宝刀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炼钢刀,就连道上最锋利的龙泉宝剑都无法一刀斩断。老大至死都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死不瞑目。
老二眼见老大诡异死亡,也挥舞宝刀攻了上去,却被年轻人侧身一脚踹上胸口,这一脚足有千斤巨力,老二被踹出几丈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老五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年轻人划破了喉咙,就连怀中的男婴也被年轻人顺手接了过去。
老三和老四倒是反应了过来,年轻人只转过身,手中的小幡只挥了两下,就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如同刚刚五名黑衣人屠杀那些村民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刚刚还是别人的刀俎,但转眼之间,却反了过来,曾经叱咤风云的五杀手也成为了他人手中的鱼肉。也只剩老二还有一口气苟延残喘。
评:江老头,世俗人,老来得子,得子而忘妻,可谓绝情。他在临死之前,依旧想着保护儿子,足见他对儿子的看重。
五大杀手,老大稳重,有魄力,极其疼爱几位兄弟;老二武功高强,处事小心翼翼,想的也多;老四有些小聪明,但却不怎么高明;老五自幼受四位兄长疼爱,有些小任性,但却能被其他几位兄长宽容,也是因为被疼爱的多,心肠比起几位兄长要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