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金丹?
朱景泉从商半生自有涵养,还是忍不住有要掀桌的冲动。
这事情也不能怪他,就算对方拥有修行者犯罪调查科的官方背景,你三个小小金丹期,居然敢跑过来跟元婴期的指手画脚,这算是干什么的?
说到底,这修行者联盟自然是以修行为尊,纵然组建联盟统御万界横压众生,可身居高位者那个不是炼虚、合道的修士大能,而居于修行者联盟统治巅峰的更是九位大乘期道尊。
当然,说这些天边的人物无疑有点远,但就算把话说回来,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道、大乘,修行八大阶,一阶一登天。
说一阶一登天,意思就是每一阶之间的差距就犹如天地一般,这可不是什么身份、灵器能够弥补的,修为不够就是修为不够,金丹期在元婴期面前就是只蝼蚁,随便一脚就能踩死。
现如今倒好,三个金丹期的跑来跟几个元婴期的说,你们大难临头了,非得咱们两方合作才有希望渡过难关,你们元婴期的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听我们金丹期的吧……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有这么埋汰人的没有?
金丹期的说要指挥元婴期,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哪怕是朱景泉再有涵养,见到谢长生三人居然还老神在在的坐于原处,一股子无名怒火仍然蹭蹭的烧上心头。
只不过对方还顶着修行者犯罪调查科的名头,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物,朱景泉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还是忍不住寒声道:“若非展主管提醒,朱某还真小看了几位!”
谢长生闻言一笑,以他的性子自然无可无不可,倒是旁边白行菲的脸色愈发冰寒,至于坐在最远端的傅青笛反倒是一脸的惊疑不定,不时偷眼向谢长生看去。
金丹期?
难道这就是被人说史上最弱的原因?
若是这样说来,还真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修行者犯罪调查科常年要和各种罪犯打交道,别说什么金丹期,就是元婴、化神、炼虚也比比皆是,要是按照谢长生这个修为,碰上修为比自己高的那该怎么办?
难道掉头就跑,那还破个什么案!
可傅青笛又想到白行菲之前曾说过的话,虽然他没去什么警务档案科查阅年报,但想来对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修行者联盟上万个辖区中的修行者犯罪调查科排名进了前五,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排名,那又是什么回事?
傅青笛纵然已经开始慢慢认可警务部门给自己的安排,但这位年轻人心里仍然存有着某些疑虑。
这很正常,因为年轻所以才会看不清一些事情,才会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才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影响。每个人都是从年轻走来,但总要更成熟一点之后,才能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问题,用自己的思考去捕捉真相。
但这一点对于傅青笛来说,他还暂时做不到。
……
……
谢长生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有疑虑,有惊诧,有愤怒,但更多的是那种不屑一顾的嘲笑,笑别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嘲弄。
谢长生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这事说起来太过复杂,更何况,依谢长生的性子,他也没打算和这些人解释太多,说到底,破案破案这破的是案子。
修为高低和分析情报、抽丝破茧获取线索有关系么;修为高低和推理测算、用心办案有关系么?
谢长生当然不会跟对方解释这些,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越解释反倒越解释不清楚,所以他笑道:“朱先生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景泉闻言冷哼一声,坐了回去,只是神色间敷衍的味道非常明显,而那位指出谢长生修为的展主管则嗤笑一声,抱臂站在一边,一脸戏谑的看着谢长生,大有我看你怎么胡说八道的意思。
谢长生也不以为然,温声道:“且不说什么修为高低之事,我只问朱先生一句,这四方和锦绣堂,是朱先生和他们打交道打的多,还是我们修行者犯罪调查科打交道的多呢?”
这话说的在理,一个专门调查犯罪,一个是商盟主管,分工不同,自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不过站在一旁的展护卫却扬声道:“好个尖牙利嘴,追人后面吃土也是打交道,正面抗衡擒拿犯人也是打交道,修为不行连人影都看不到,怎么抓犯人,总不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青灵界的守卫就任你驱使。”
谢长生才懒的理会这厌货,一个人带有偏见的去看事情,怎么看都是偏的。而此刻,坐在旁边的朱景泉才是主事之人,谢长生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希望能够说服对方给予一些便利,毕竟他知道四方和锦绣堂的厉害之处。
所以谢长生没去理会展主管,而是继续对朱景泉说道:“朱先生,其实我们来的意思,一是和朱先生通报一下我们已经掌握到情报,怕朱先生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损失太多;二呢,这力道是分则散合则强,毕竟我们是专业的警务人士,经验上自然要占些优势,这案子要是能早点告破,不也是给朱园主分忧么?”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哪怕是朱景泉此刻依然抱有偏见,这眼角眉间的敷衍之意也减弱了几分,正欲张口之时,那个展主管又开口嘲讽。
“我道还能说出什么花来,不过是夸耀自己能耐而已,一个小小金丹期,就算有天大的能耐还是个小小金丹,昨日被那伙强盗突袭种植园,就你们这种修为的死了可不少,怎么,莫非你们是特意跑过来送死的不成?”展主管说道这里不由得放声大笑,连旁边的众多商盟下属也纷纷出言符合。
“真是好笑,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许是人家金丹长的和一般人不一样吧。”
“牛皮金丹吧,反正吹出再说。”
“话说的倒挺好听,未必事情就能办的好。”
“赶紧滚回去吧,省的送了性命。”
朱景泉闻言脸上升起了几分烦躁,他素来重礼,又是商人本性,猛的一拍桌子,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谢长生在旁边倒没说什么,只是很明显的一会看看朱景泉,一会看看那个展护卫,这动作里面的小心思很明白,这大厅之中,到底谁才是主事之人?
朱景泉纵然知道谢长生这是在玩小手段,还是对展主管升起了几分不满,略微思索片刻之后,沉声道:“朱某人再此先谢过,不过青灵界素来是商盟自治,纵然有强人来袭,我商盟也不畏惧,谢科长好意心领,若是有心想在此界滞留,朱某也不阻拦,但合作之事无须再提,请回。”
逐客令一出,谢长生自然也不愿意多做劝诫,这种事情很寻常,自治的前提下,类似事情他经历的太多,既然对方觉的不需要自己,那走人就是。
想到此,谢长生长身而起,说了一声叨扰,便带着面色不善的白行菲,以及有点不知所措的傅青笛向外面走去。
可没曾想,刚要踏出大厅,后面却传来了一声断喝。
“站住!”
谢长生闻言眉头一皱,转身看去,却是那位姓展的主管不依不饶的出声阻拦,谢长生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看对方到底是有什么话要说。
那展护卫扬声道:“方才听你说在来的路上擒下对方一人,你们走可以,但要把人给我留下!放在你们手里也没有用,倒不如让他尝尝我的手段,说不好就能找到那伙强盗的所在之处,一举拿下!”
谢长生看对方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个白痴。
真是没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蠢人。
居然敢问警察要人犯?
大哥,你这么奇葩是怎么修炼到元婴的,真是老天没眼!
那展主管见谢长生不说话,还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大声道:“不交人就别妄想走出这扇门!”
谢长生实在是不想跟这蠢人打交道,但又不能不说,只好拿出自己的警用铭牌一上一下的抛着,抬高声音出声,既是说给眼前这个展主管听,也是说给后面的那位商盟朱景泉听。
这屋子里面总有一个明白人不是。
“这位展主管,我呢,给你说两个常识。”
“第一个常识,我们三人来自修行者犯罪调查科,简单的说呢,就是代表修行者联盟的官方身份,扣押官方人员这种事情呢,想一想或者吹吹牛都可以,但要真做出来了,就是在挑衅联盟的统治,想来展主管修为高深,没时间研究这些法令法规,我特意给您说清楚。”
“这第二个常识则很简单,这普通人啊,是不能管警察要人犯的,甭管什么地方都没这规矩……”
展主管就是再蠢也能听出来谢长生话里话外的嘲弄之意,怒气勃发中双眼一瞪,上前一步便要发作。
就在这时,屋里面有一道声音传出,制止住了展主管。
“谢长生科长当回,无须多言,请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