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一点可以看出是你们先看中的?”苏哲淡淡的问道。
胖女人嚷着:“刚才我们明明蹲在那里看的,你这人讲不讲理的!不信你问下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有见到我们在那看的!”
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苏羽澄的身份,讪讪的笑了笑说:“两位,真不好意思,刚才这两位客人的确是看中了这块毛料。”
那块老象皮苏哲没用透视眼看过,单是根本皮壳观察,赌相是不错,但是往往赌相好都极少赌涨。想了下,苏哲见到苏羽澄脸色不算很好,拉了拉她的手说:“姐,反正这块石头赌相一般般,价格也不低,我们去看其它的。”
苏羽澄想要这块老象皮不是不可能,只要让钱远朗过来,这个面子他绝对不能不给。然而她也不想因为一块毛料跟眼前这两个人闹。
想了下,苏羽澄冲苏哲点点头,没去争。
胖女人看着苏羽澄离开的背影,又见到自己老公直勾勾在盯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怒道:“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是不是见那女的长的一副狐狸精样,心里有想法了?”
微胖男人连忙道:“老婆,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比起其他女人,我从来只向着老婆你的。”
胖女人鼻子重重哼一声,“谅你也不敢,如果你敢在外面有女人,小心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微胖男人头缩下,立刻在后面小心翼翼侍候,生怕哪有一点不满意就惹到自己家这只母老虎。
“小哲,刚才你怎么将毛料让给他们?”走到另一堆石头时苏羽澄忍不住问道。
苏哲的性格平时看起来温和,却不是什么都不争的人。如果他是那样的人,自己就不会起他走得这么近了。
“姐,这里石头这么多,那一块毛料品相是不差,不一定能够赌涨。”苏哲嘴角浮出一丝意有深长的笑容,“说不定等会他们解石,里面全是石屑什么都没,这十万块就没了。”
苏羽澄嘴角含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苏哲所说的,但她倒真有点期待看到这一幕。
苏哲知道苏羽澄不是很喜欢在这种充满灰尘和人多的地方呆得很久,接下来的时间苏哲直接用透视眼挑毛料。不过在钱远朗特点让人带过来挑选的毛料堆中,苏哲没能发现让他满意的赌石。
经常听人说帝王绿,血美人这类翡翠,苏哲心里亦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解出这样一块至尊翡翠。
可惜梦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
自从开出个几块老坑玻璃种后,苏哲对赌石的热情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如果不是想存点翡翠原货找机会坑林远生,他恨不得解一件出手一件。将翡翠换成钱,苏哲觉得这才实在点。这是有点铜钱味,却让他感到安心。
穷苦日子过得多了,生活突然间改善,收藏古董和买翡翠这类奢侈品的念头并不强烈。
苏哲一共替苏羽澄挑了十块毛料,一共花了一百多万,这个价格比苏羽澄预期中要少很多。这十块毛料当中,有三块是老坑玻璃种,三块是冰种,两块红翡和黄翡。
西星场口这里石头太多,或许在另外一堆毛料当中可能会有底子和水头更好的翡翠,不过一件件去找这听起来挺不现实。好的东西,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
苏哲这边挑好毛料,魏广石和江平那边同样挑好了。价格都不高,保持在二三十万左右,但是有一块价值两百万,他们两个咨询苏羽澄的意思。
“小哲,你觉得买不买得过?”苏羽澄让苏哲作主。
苏哲跟魏广石过去看一遍,没看到毛料,他也做不了主。那是一块得乃卡皮,这类赌石皮厚得就像得乃卡树皮,因此得名。表皮含色,比较容易赌涨。
从外皮分板,赌相不差。不过价值两百万,苏哲自会要用透视眼看一遍。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连连摇头。块头不小,里面只有一处靠皮绿,买回去解开,必定会亏到底裤都没。
见到魏广石眼里充满信心,苏哲也不想打击老师父的心情。他们在江井场口兢兢业业多年,如果苏哲说不买,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
想了下,苏哲说:“买吧,魏师父和江师父是行家,他们看过,应该不会看走眼。”
苏哲并没有不是他出钱就可以乱买的念头,魏广石和江平在赌石这行名气很高。因为苏羽澄给予高薪,他们才会一直在江井场口做事。但是人才总不会缺少人挖,前几天苏羽澄才无意中提到有人暗中托人出价想将魏广石和江平挖走。
做为江井的两条顶梁柱,一旦被挖走,后续工作怕是会受阻。
如果员工因为做出错误的决策让公司亏钱,带着这份愧疚,别人就算出再高价,员工都不好意思走。
这就是苏哲的真正目的。
选定的毛料,苏羽澄没有任何异议。
魏广石和江平看好的那块得乃卡皮苏羽澄就算没有问苏哲同样会买下来。
苏羽澄挑好毛料,有人通知钱远朗出来。
钱远朗拿过下面的人递过来的一张单子,在上面的数字上扫一眼,还有最终的价格。
不过看到最后的价格,钱远朗脸上还是露出轻微的诧异,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堆上笑脸问:“苏总,就只是这些,还要不要挑几块?前几天场口进了一批不错的毛料,有几块赌相不错,我良心推荐。”
大家都是同行,苏羽澄怎么会不知道钱远朗的目的。淡淡的笑下说道:“暂时就挑这些了,若是没解出好的,回头再麻烦钱总介绍。”
钱远朗是想给苏羽澄推荐几块价格高的,他手中这张单子上罗列的那些毛料,几乎都是中等价格。二十多块毛料加起来连五百万都不到,完全与他之前计划落差很大。
前段时间钱远朗让人安排一批动了手脚的毛料给苏羽澄,那批毛料的造假程度就算是大师级的赌石专家都未必看得出来。眼见苏羽澄就上钩,而且还准备追加一个亿的交易,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苏羽澄放弃与西星场口合作。
当时钱远朗不明白,以为是他在安排上哪个环节出错让苏羽澄看出来。
钱远朗在商业上打滚这么多年,什么人的商人没见过,精明、老实、狡猾、愚笨,不计其数,连他都记不得。坑人这事他做过不少,而且这么多年来,凡是他想坑的人,每一个最后都跳进坑。甚至有几个跳进他的坑,过后还对他感恩涕零。
商界上从来都是尔虞我诈,钱远朗平时对着人总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暗地里却是吃要不吐骨头没留别人一点后路的主。钱远朗在商界有着“笑面虎”的称呼,不要以为他对着你笑呵呵,转过身有可能会给你一刀。
上一次没能让苏羽澄按照原计划进行,这次她过来,钱远朗自然想让让她买几块高价的。不过苏羽澄没有这个想法,钱远朗做生意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只要苏家还缺翡翠原货,他就能够继续赚她的钱。
钱远朗也不笨,他猜测苏羽澄上次会终止与他们交易,极有可能是因为苏哲。那时他还没调查苏哲,没有注意。知道他从未赌垮的事迹,就不会掉以轻心了。
交易手续办完,钱远朗笑呵呵问道:“苏总,这些毛料等会是派人给你送回去,还是趁着好雅兴,解两块看下手气?苏总赌涨,也顺便给我们场口打下广告。”
苏羽澄思索片刻,用眼角瞄一眼苏哲,见他没异议,同意钱远朗的提议解两块看看。平时她是卖石头的,每天来场口赌石的人络绎不绝。赌涨的,赌垮的见得多,心态早就平静如水。
这次不同,笼统来说还是她第一次以买家的身份过来赌石,一样存着一份小小的期待感。或许这份期待并非是来缘于赌石,而是想继续见证苏哲从未赌垮过的奇迹。
苏羽澄在苏哲挑的几块毛料当中挑了两块让场口的工作人搬到解石机那边。
他们到时见到之前挑石头时碰到的那对胖夫妇正在解石,胖女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擦石的师父,生败一漏眼,白花花的大洋就从眼前飞掉。
胖夫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石头上面,苏哲等人经过完全没注意到。苏哲头探过去,见到正在擦的那块毛料出了白雾。
那块毛料就是他之前想买的那块老象皮,苏哲从外壳研究过,有点看好它能够赌涨。如今再见到出白雾,这是出绿前的征兆,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苏哲停下来观望。
擦石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苏哲看到胖夫妇在见到擦出白雾后,脸上焦急、不安、期待、紧张的情绪全写在脸上。胖夫妇望见擦石师父动作慢,恨不得抢过来擦。
“师父,麻烦你擦快点,白雾都出了,擦得这么慢,急死人了!”胖女人毫不掩饰她此时的心情。
擦石的师父是一个大概五十岁的人,皮肤黝黑,手掌上长着很多茧,手背有不少裂开的地方。对于胖女人这种心情,擦石师父见怪不怪。手中的动作没有因此加快,保持同样的速度慢缓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