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拉住想跑去加注的陈象问:“陈老板,不是说二轮加注要超过原来最高下注资金,这一万加注是怎么回事?”
陈象头望着排着长龙的队伍,按耐不住,想过去增加赌注。不过苏哲问到,他就算焦急,还是先解答苏哲的疑惑。
“一般情况,来这里赌博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哪有谁天天拿一万八千来消费,都是一千几百这样玩。昨天晚上摆出来的五块石头,大家都赌到钱,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平平过,都没下大钱。尝到甜头,今天大家肯定下猛。”
顿了下,陈象舔舔嘴唇,看到有不少人拿到加注的筹码,心有点急,接着说:“按照这里的规矩,如果当天有一场下注的那号石头,平均赌注超过一万块,就可以不需要考虑最高注,大家都可以下。”
不得不承认,这家赌场的经营手段厉害。先让大家输多赢少,然后来一场让大家都赚到钱。接着在大家卯足劲又拿出几块品相容易赌垮的石头,来坑一场大的。
赌徒的心理都一样,明知“十赌九输”“十赌九骗”,还是继续往下坑。
苏哲内心轻叹息,一个家庭以前不管多美满,一旦与赌沾上关系,很快就变得支离破碎。
“陈老板,你准备加注多少?”苏哲问。
“擦出糯粉种牌面,起码得再追加十万才行。”
苏哲没阻止,他此刻还纳闷,之前用透视眼看到是白底青种,怎么就变成糯粉种?
“难道是透视眼在眼睛复明后,能力变弱了?”很快苏哲就否定这个想法。自从与夏珂的关系突破后,他很少用到透视眼,加上花店的事,没怎么赌石。
然而苏哲家里还摆着几块石头,前几天他托郭涛帮他弄了套解石工具,白天回来,他会试着擦石。用透视眼仔细观察赌石里面的玉肉走向,慢慢擦。
根据这几天透视眼的表现,并没有变弱,与复明后第一次用一样,能力一样。唯一有点不同,就是自从那天去见完陈安山后,眼睛一直感觉干涩,滴了眼药水,效果不明显。
苏哲正寻思找个时间到省城让萧昆山检查。
不过此刻以为出白底青种的擦出糯粉底,苏哲为了谨慎,再次开启异能。这次他不想消耗过多时间,自从眼睛复明后,他做过实验:在单独使用透视眼的情况下,能够维持五小时;单用穿视眼,时间从原来的五分钟增加到30分钟。
这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一般情况下,苏哲用透视眼已经足够应付结构太复杂的赌石,穿视眼的使用几乎是碰到比较棘手的赌石。有时候有些赌石因为表层出现靠皮绿,下面那一层就很能看下去,这种时候就需要用到穿视眼。
像那天在悦来酒店观察陈安山带来那块白蟒缠松花的蜡皮石,透视眼和穿视眼都无法渗进去的情况,他是第一次碰到。至今还感到疑惑,但是陈安山莫名中毒,让他无法进一步去了解。
在用穿视眼功能看过后,苏哲终于明白到底是在哪出错。
解石前,石头的摆放是比较平的那一面,上面有几个地方凸出来,不好放。只是让苏哲没想到,这块看起来不大的蒙头货,里面居然有两种翡翠。
一块赌石解出两种翡翠,这种情况不是没见过,像眼前这块黄梨皮,又让苏哲有点惊讶。
解石中年人是先从底部开始擦,那头擦出的就是糯粉种。当时苏哲在见到凸出的部分是白底青,受到里面玉肉的绿影响,穿视眼没能看到底部的糯粉种。
苏哲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没仔细往下看。重新用穿视眼仔细看过,幸好擦出来的的糯粉种是片状,让他松口气。
赌石界有这么一句话,“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
“一条线”和“一大片”是两种绿色形状的两种表现形式,前者是“带子绿”,后者是“靠皮绿”,或者“串皮绿”、“膏药绿”因为“线”的厚度这个大家是知道的,唯一是深度不知道。”片”是指面积是已知,厚度却还是个未知数。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明,不要因为看到表现显现的一大片绿就一定赌涨,或者因为绿比较小就赌垮。
眼前这块黄梨皮擦出来糯粉底就是“靠皮绿”,看起来是赌涨,但是“擦涨不算涨”,再往下擦几公分,这点“靠皮绿”就消失。
望着不少人排完队拿完加注的筹码,没有钱的脸上一阵惋惜,暗恨自己钱不够,错过翻本的机会。
这时苏哲看到陈象领着加注的筹码回来,顺口问道:“陈老板,真的加十万?”
“那还有假的!”接着陈象声音放低一声,“苏小哥,不是不相信你的目光,但是这个摆平是赌涨的迹象,不可能就错过。”
苏哲也没说什么。
李全倒是有点心动,但是见到苏哲没动静,唯有忍住。
加注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在擦出绿后,赌场的人会用黑布将正在解的石头盖住,为的是不想让赌客研究久了,放弃加注。
下注台前的人慢慢稀少,苏哲见到陈象见猪肉荣的手中拿着几个黑色的筹码,眉头蹙起来。陈象也看到,走上前说道:“猪肉荣,你这是将身家都砸下去吗?”
猪肉荣手在胸前沾着油渍的衣服抹一把,咧着嘴笑着说:“一开始我就看好五号赌石,原本打算压三万。擦出绿,就追七万,凑齐十万。”接着又叹一声,“如果不是棺材本那张卡在婆娘手中,我都打算全压进去。”
苏哲嘴巴动了动,最后放弃劝猪肉荣少赌一点的想法。这个时候,恐怕用枪顶着他的头都不会收手。
在赌场的工作人员将黑布掀开,解石继续。
这时候,不管是在五号赌石下注还是后面加了注的赌客,全都伸长脖子围过去看。苏哲站在猪肉荣的面前,见到身体不断的往前压,再留意到他的双手在颤抖,眼睛盯着石头,无比紧张。
苏哲已经知道结果,挤出来让个位置给他。
苏哲走出来,李全人有点胖,被这么多人围着透不过气。发现苏哲挤出去,他也出去透气。
“呼,大冬天,汗水都湿了一身。”一走出来,李全努力喘几口气。
苏哲笑了笑说:“下面也湿了吧……”
“滚粗,这时候湿可不是好事。”李全笑骂道。踮着脚往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一眼,李全说好正事,“老弟你真有把握认为还没解的三号毛料会涨?”
“这个说不定。”苏哲没将话说满,“不过钱都给别人了,是赚还是亏,再等半小时便知分晓。”
李全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人是在外面,目光还是惦记着里面的情形。等到透完气,李全可不是苏哲知道结果,按耐不住又挤进去。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全都不出声,就是说话都很小声,生怕大声一点,擦出来的糯底种翡翠就不翼而飞。大家都卯足股劲,等着石头擦完尽情欢呼。
苏哲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情形,距离完全解完石至少还要半小时,想着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
“啊!垮了!擦垮了!”
正走到门口,就有人叫起来。
“什么?垮了!怎么可能!快看清楚一点!”
在外面下了五号赌石,因为挤不进去的人这时顾不了这么多,强行挤进去。
“真垮了,那是靠皮绿,就只有那么一点,这会已经擦深好几公分都没再见到绿!”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咒骂声。
猪肉荣瞪大眼睛望着那块黄梨皮石,手里紧紧的握住那几块黑色的筹码,突然嘴里“啊”的一声,整个昏了过去。
“有人昏倒了!快快散开,让人抬出去!”
事情的转变让人措手不及,很多人看着猪肉荣让赌场的工作人员抬出去,手中紧握着筹码心更慌。
“大家不用紧张,糯粉底没有,还有一大堆没解完,说不定后面还会出绿。”
有人鼓气士气。
尽管在场的赌客都清楚,这种话根本不足以让人看到希望。
解石没有因为猪肉荣的昏倒中止,这种赌博,心脏差一点都承受不了。
陈象从人群中挤出来,手掌在衣服上擦着汗。
这是因为紧张造成的。
苏哲笑了笑说:“陈老板,你都是砸过大钱赌石的人,这十来万还让你紧张成这样子。”
陈象自嘲着:“赌博这种事情真不关钱多或钱少的缘故,哪怕是一千块,没看到结果,心里同样纠结。”
苏哲心里微微吁一声,赌徒的心理都是一样,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下注了都想赢钱。
小时候还在竹园村,跟小伙伴赌纸公子和弹珠。那个时候还没有透视眼,玩的是梭哈,在最后一张底牌没开出来前,望着赌注越来越多,心里同样紧张。
还好苏哲没有因此沾染到赌博,不然他不知道现在会变成怎样。如今他赌石,更多是寄托于透视异能。难得生活好起来,与夏珂筑建起爱巢,苏哲不想因为赌一个字让这种美好的生活消失。
“早知方才听苏小哥的,不追加十万块赌注。”陈象有点后悔。
“陈老板,这石头没完全解开,你卖石头十几年应该知道,好戏在后头。”
陈象苦笑下,就因为他卖石头十几年,见过太多这种情况。黄梨皮赌石擦出“靠皮绿”,如果绿消失,剩下就算有绿,估计出不了高绿。
不过陈象心里同样抱着一丝希望,眼下他们赌的是五块石头当中最后哪一块开出来的市场价格最高就算赌涨。如今一号、二号、四号已经完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