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概有一千平方大的地方,人头拥挤,苏哲只能用菜市场来形容。
苏哲扫了一遍,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着比较好认,统一的黑色外套。他们有十个人,分别站在十个不同的地方,没有上去干扰赌客。表现上十个人,至于穿便衣看场子的人有多少混在赌客当中,这个不得而知。
赌场这地方,每天资金流动几乎可以和银行相媲美。
与外面的装修情况相比,里面要稍微寒酸,就是腾出一千平方的地,搭了几个台子。地面是水泥,上面一大堆纸碎,沙石。在右手边有一个下注区,有四个女孩子在工作。苏哲一眼望过去,见到一个女孩拿着一捆钱拆开在验钞机上面过一圈,接着给一名身穿格子棉布长袖的中年男人一块黑色的筹码牌。
来到路上听陈象介绍过,这里的筹码分白、红、蓝、黄、黑五种。分别代表金额为一百、五百、一千、五千、一万。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拿了一个黑色筹码牌就是一万块。从他的外表和穿着打扮,应该是普通民工多点,可是一万块就砸下来,毫不手软。
“十赌九输”,道理谁都明白。
然而剩下的十分之一,却足以让很多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前仆后继。
这时,一个头发看起来没有梳理过,脸上长着一苒胡须,让人看着像是饱受沧桑的中年人走到来。
“鬼见愁,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陈象撇撇嘴说:“昨天看走眼,最后亏了一把,今天怎么也要翻盘。”在来时陈象说过他昨天栽在一块黄砂皮毛料上,那块毛料是半赌货,开了两个小窗口。
陈象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开出的小窗口做了手脚。但是除开做手脚的地方,从外壳、蟒带走向,松花分布,如果是蒙头货,可赌性非常强。当时陈象犹豫不已,可是对比其余四块,可赌性最强的就是那块黄砂皮。
最后往那里投进五万块,结果可想而知。
绿是出,却是低档的花青翡翠,这五万块亏得很冤。
那人在李全和苏哲身上望一眼,扬了扬下巴说:“鬼见愁,这两个很面生……”
“两个老熟人,听我提到这事,过来凑个热闹。”顿了下,陈象往围观的人群中脖子伸了下问,“猪肉荣,你今天准备下多少?”
猪肉荣拍拍腰包:“准备下十头猪的本钱。”
陈象露出惊讶的表情:“下这么大本钱,难道今天出来的五块毛料有你比较看好的?”
“看中一块黄梨皮,外壳带色泽,我、卖牛肉的、杀鸡的三个都很看好,今天就准备压个三万,将前两天输的都拿回来。”
听猎肉肉荣说得这么好,苏哲几个亦是按耐不住,凑上前看。
在围观人群当中,地上排着几块木板,上面各放着五块大小不一样的毛料。最大的有三百斤,最小的在五十斤。
苏哲观察一遍,五块毛料,有两块是明货,两块半赌货,其中最小的一块是蒙头货。那块蒙头货就是刚才猎肉荣提到的黄梨皮。其余四块分别是黑钨砂、铁锈皮和白砂皮。
见大家都十分看好那块黄梨皮,苏哲和李全趁着一个赌客挤出来,连忙挤进去。由于地方本来人就小,他们两个挤进来,让不少人有怨言。但是来这里的人都想赢钱,其他赌客要进来研究石头不可能不给。
苏哲没有用透视眼,吐了口唾沫到手指上,然后在黄梨皮上面蘸了下。上面的松花没有脱落,不是人伪造出来的松花。再观察外壳经过风化凸出来的蟒带,带状的蟒带上有蜂窝坑,两侧的砂发和砂的厚薄稍有不同。
苏哲认得这是卡卡蟒带,可赌性不差,赌涨的机率不低。但这是个蒙头货,它的赌性很难讲。而且在苏哲看来,庄家既然举行这种赌石的赌博,不可能放一个赌相这么好的毛料出来。若是大家都下这块黄梨皮,真赌涨的话,赔的钱就多了。
苏哲不是赌徒,但是近来经常接受赌石,这种赌徒的心理还是明白的。抛一个橄榄枝出来,然后其余的表现稍微差点,等大家都去押表现最好的,开出来的结果往往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研究黄梨皮赌石当会,有不少赌客已经起身去下注。
看书的时候只有一个小时,他们过来已经迟了半小时,剩下半小时仔细研究是不可能了。苏哲想了下开启透视眼。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卖相好,里面的玉却不如人意。翠色不深,不透明,属于质量很差的豆种。
得出结果,苏哲就没必要再看下去,站起来准备去看另外四块毛料。
李全跟着起身,在后面低声问:“老弟,那块黄梨皮你觉得怎样?”
苏哲笑而不语。
李全猜到他的意思,想追问原因,见到旁边有人经过,就没问,跟着他到另外一块白砂皮的明货面前。
李全在赌石这行也玩了几年,不过在认为苏哲这个幸运儿后,他反而变得拿不定主意。很多品相不错的毛料,他根据经验能够看得出来,就像刚才看的那块黄梨皮,认为不错,就是不敢肯定。
再见到苏哲这个表现,心里更没底。
“老弟你别故作神秘,透个底。”李全在旁边低声催促。
苏哲轻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李哥,好的东西在后头。”
李全不再作声,挤进去蹲下去在眼前这块开了两个小窗的白盐皮上观察起来。
十分钟后,苏哲将剩下几块毛料看完,不过没有一块能出好料子。这也难怪,赌场要赌的不是哪怕毛料可以大涨,只要解出其中一块比另外四块的市场价格高就行。赌场要赚的是赌客的钱,不可能每天两场都搬出几百万的赌石出来。
唯有庄家请的人看漏眼。苏哲倒希望庄家看露眼,听陈象说,石头完全解开后,如果解出来玉的市场谷格比下注者低一半的话,那块玉就归下注的人。
当然,这种情况,出了好玉,至少都是上百万,这里的人是多,恐怕没几个会毫掷上百万的。一万八千的玉石,为了能够吸引下一轮赌客下注高,让他们拿去无所谓。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在五块毛料当中,苏哲用透视眼看过,完全解开的话,最好的就是那块铁锈皮。
这时陈象看完五块毛料来到苏哲和李全面前,三个走到一处比较人少的地方。陈象先开口问:“苏小哥,你看好哪一声?”
“陈老板你呢?”苏哲反问。
“一号、五号都有机会涨,正在犹豫要不要跟风下那块五号。”
五号就是那块黄梨皮毛料。
没等苏哲说话,陈象又犹豫着,“五号这么多人买,可是在我看来赌场是要赚钱的,不可能会放一块这么好的毛料出来。真赌涨,岂不是亏死他们。”
开赌场的就相当于做生意,做亏本生意,这种事情几乎是不会出现。
苏哲笑了知说:“说不定庄家真正要赌的不是赌客下注的钱,而是那块赌石开出来的翡翠。从这个外相看来,如果真开出高品质的玻璃种,那可是价值几百万。这样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即能够让赌客赚钱,又可以刺激下一轮大家砸多钱下注。”
陈象沉吟片刻,觉得苏哲的话有道理。在距离下注还有十分钟,陈象还是咨询苏哲的意见,谁叫他是个幸运儿。
苏哲准备让陈象和李全下那块铁锈皮,因为这一块是最不看好的。铁锈皮,顾名思义,表皮有铁锈色,外形一片片一条条的,大多数产自东郭场口。不让人看好的原因不是场产,而是这种皮壳,大多数底灰,出高绿的情况不多。
不过为了谨慎,苏哲返回身再仔细看一次。那块铁锈皮是块半赌货,在五块赌石当中是最重,目测有150公斤。苏哲没用穿视眼,但是里面的玉肉一片透明,清亮似水,给人一种冰清玉莹的感觉,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收回透视眼,苏哲问道:“李哥,你准备下多少?”
李全想了下,转过头问:“鬼见愁,这里能不能刷卡?”
“肯定能!只要你卡有钱,多少都能刷!”
“既然这样,我就小玩,凑个热闹,下一百万。”
陈象像看疯子一样看看李全,一百万这还叫小玩。不过想到李全的身份以及平时他出手赌石的疯狂,一百万真是小玩了。
苏哲笑了笑说:“既然李哥说小玩,我就大赌一次,跟着下一百万。”陈象不说话了,连忙问苏哲准备下哪一块。苏哲将他看好的三号赌石,亦是那块铁锈皮告诉陈象。
“苏小哥,那块铁锈皮是最不看好的一块,你怎么就下那块呢?”
苏哲没回答,走到下注台前,拿过纸在上面拿了个数目和号码递过去。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接过苏哲和李全的纸,准备说话。随后看清上面写的数目,愣了起来。
“两位,你们确定下一百万吗?”
“一百万!”
苏哲没说话,正在旁边准备下注的一位赌客突然嚷起来。声音有点大,立刻让赌客回过头来。
苏哲和李全是第一次过来,大家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
在其他赌客交头错耳议论的骚动中,一个穿着棕色外套,身材并不高,体骼很健硕的男人走过来。
他走到下注台前,接过那名女孩子手中的单子看了下,对苏哲说:“两位朋友,这个下注额有大点,我们这边暂时不受理。”
之前陈象说过赌注没有上限苏哲才会跟李全下一百万的金额。估计赌场的人从开始举行“唐僧师徒取经”这种赌石赌博没有碰到像苏哲这么高的赌注,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索性不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