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苏哲相当好奇。
“柳长桥。”
这三个字缓缓从周志研口中说出来,苏哲身体动作在几秒间停顿。
哪怕是他想爆头,绝对不会想到柳长桥会参与这件事。这样一来,柳长桥岂不是通番卖国了。
这次轮到苏哲沉默,柳长桥是幕后指使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时服务员推门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望着冒着浓烟的杯子,周志研拿起小茶匙来回搅动。将小茶匙放到碟子上接着说,“找你借运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将柳长桥引出来。我知道你和柳长桥之间有合作,而且还知道他放了个义女在你身边监视。你到朱和市,柳长桥自然会派人监视。”
苏哲知道这个,像柳长桥这种老狐狸,只要对他还有利用的人,肯定会从头到尾监视。因为苏哲任何一个把柄都可以成为他合作时谈条件的资本。
自从柳长桥把唐雨收为干女儿苏哲就在猜测柳长桥是不是有大动作,迟迟不见他有动静,苏哲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申忠孝前阵子调到刑侦队,这是一次高升。到了刑侦队申忠孝对柳长桥的监视没有停过,只是这么久来,申忠孝能够找到的线索就是柳长桥曾经去澳门赌过,还有存了一笔大数目给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任媚。
以前林远明的情妇,如今跟了柳长桥。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从申忠孝那里查到,任媚开始只是一家餐厅的服务员,因为一次吃饭让林远明看上,然后把她带到石河街的赌场工作,接着这两个人就勾搭在一起。
任媚表面是柳长桥的情妇,管理上有她的天赋。其实那几年石河街赌场业绩保持上涨,并非林远明的功劳而是任媚的功劳。林远明只是坐享了任媚的成果,这也是当日林远明挪用赌场资金,看到时机到了,任媚投靠了柳长桥。
如今柳长桥敢将一笔大数目打进任媚的帐户,看来这阵子任媚将柳长桥哄得服服帖帖。
男人,哪怕是像柳长桥这种枭雄,在床上耳根子软的情况不是没有。
良久,苏哲说道:“这件事让我想一下,柳长桥不是一般人,稍微出点差错小命不保。再说,你们还不能确定是柳长桥,我跟他目前是合作关系,派不派人监视对我不造成很大影响。大家都是求财,就算他胃口大点贪多一份,我都让他拿。”
停顿一会,苏哲问,“柳长桥是幕后指使你们知道有几成?”
“三成,或者更低一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要想一下子就找到狐狸窝看样子不是那么容易。为了三成的真相就搭上一条命转向枪口,苏哲必须要慎重。
“我还是要考虑下,我如今活着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必须要对我身边的人负责。”
周志研能够明白苏哲的意思,话已经挑明,剩下的就看苏哲怎么选择了。
苏哲离开后,周志研继续坐在包厢里面。面前的咖啡还没有喝完,有时候喝咖啡可以一大口也可以一小口。不过这个时候他想慢慢品,因为鱼儿要上钩,需要用点耐心等鱼儿完全将钩含住才回绳。
放长线,钓大鱼。
周志研希望这次真能够钓到的是条大鱼,而不是小虾。
回到房间,江子菡问事情谈得怎么样。
苏哲冲她笑了笑说:“事关重大,这次要跟你保下密。不是你信不过,毕竟是答应了别人,不能失信于人。”
柳长桥这个是件大事,江子菡不是唐雨,根本不知道他与柳长桥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让她跟着担心。
江子菡莞尔轻笑:“反正在这个半月中,我就选择跟你偷下情的身份。至于你公事上的事,可以说的我会用心听,不能说的我不会好奇。”
“你这么好,真不知以后会不会爱上你。”
江子菡娇笑说:“以后会怎样不知道,反正这半个月我就投入身心爱你。等回到昆城,我要做回江医生。你身边女人太多了,不跟她们争。”
苏哲摸摸鼻子似问非问:“有么,我觉得我是一个挺专一的人。”
“说这话也不害臊。”江子菡取笑道。
……
不管是不是柳长桥与日本人勾结举行拍卖,周志研开出这么大的筹码,而且已经抓住他软肋,苏哲就是想不参与都不行。
柳长桥不是一颗定时炸弹,而是一颗定时原子弹,一旦爆炸,死的不是他一个人。很有可能会连同他身边的人都跟着出事。
苏哲不想与柳长桥作对,眼下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苏哲很明白周志研的目的,鉴定画的真伪不是最终目的,只要是想通过他来引诱柳长桥。
到底是一只老狐狸,陌生人想把他引出来根本不可能。苏哲的优势在于他对柳长桥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让柳长桥自己自己参与这件事,或许会有所行动。
抢劫银行,盗卖国宝,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柳长桥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只是柳长桥现在是个无孔的鸡蛋,想要盯个洞出来,除非鸡蛋臭了,从里面跑出虫子。
柳长桥最信任的人是无法,那个家伙苏哲以前觉得有慢视眼会有很大的胜算。接受过气功后,放弃这个念头。从无法平时走路的步伐,以及身上平稳的气息,修为很有可能在曾国安之下。
上次与曾国安见面,他只是用了三成功力就能够把自己击退回去,如果十成的话,想必换成自己没返手之力。
除去无法外,最有可能成为突破点的是任媚,可这个女人让人琢磨不透她心里想什么。如果不能真正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拉她来对付柳长桥岂不是让自己死得快一点。
苏哲有点不甘,透视异能看透人内心活动的力量不够,如果再高一点,他可以冒这个险。
虽说人心叵测,总会有露出防备的时候。
同意再次参与拍卖的事上,苏哲有一个前提条件,在看画之前绝对不跟周志晖等人在一起活动。做为一个与苏羽澄有婚约关系的男人,就算解除了婚约,苏哲同样没那么大度坦然面前。最主要是没能够当面听苏羽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还是有点在意。
再说,双方本来就有芥蒂,在一起工作不知会有多少矛盾。苏哲这边只是一个人,人单势薄,哪里抵得过专家左一句右一句的自我吹擂。
周志研亦明白这时候想要让苏哲跟大哥他们活动,简直比登天还难。他跟大哥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最终既不反对也不答应苏哲回来。气功大师曾国安破例要收的徒弟,多少有点顾忌。
按照原来的计划,香港和台胞同胞捐的两件瓷器先到拍卖行。
虽然这两幅画不是主要目标,不过听说是乾隆时期的瓷器,苏哲也想看下。
比起小日本的故弄玄虚,捐出来的两件瓷器的人同胞要大方得多。
瓷器抵达苏富碧拍卖行,记者招待会就开始。而且瓷器在记者招待会后,在拍卖会开始前会放到朱和市博物馆展览。
对捐出瓷器的商人来说,这样是名利双收。
既然是乾隆时期的瓷器,江子菡的医学交流行已经结束,本来就是放假好好玩,赶上这种事情自然不会错过。
捐出来的瓷器一件是花瓶,另外一件让苏哲有点意外,是一副茶具。
苏哲考虑到时茶具不贵的话拍下来送人。
目前跟着曾国安学习气功,徒弟茶是未喝,并不妨碍师徒情份在那里。当然,如果茶具太贵就凑下热闹好了。
博物馆,苏哲不陌生,相反是熟悉无比。
几年前,为了赚取学费,他有一段时间在博物馆工具。不过是当保安,至于博物馆里面的东西平时根本没碰过。
不管是哪个城市的博物馆,里面的构造都差不多。
苏哲目前的听雨斋就是仿照博物馆的构造装修,所以看着周围的装修没有很大的惊喜。江子菡不同,一直都是在医院工作,休息日没有约会时都在家里呆,博物馆更是少过来。
她一进来,对着架子上陈列的各个古董都感到有兴趣。
“苏哲,你看下,这个花瓶是哪个年代的?”
苏哲瞥了眼回答道:“明朝永乐时期的瓷器,这件花瓶是在朱棣登基那年炼制的。”
江子菡惊讶得一脸崇拜,闪熠着美眸子:“你怎么看一眼就连年份就知道了,太厉了!”
苏哲笑了笑指着下面一栏字说:“真是笨笨的,这里都写了,我只不过照那里读出来。”
江子菡看了下,顿时轻嗔道:“居然做弊,亏我刚才还真认为你那么大本事!”
“这怎么算作……”
话没说完,苏哲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过来。
苏哲突然停下来,江子菡转过头看到后面有一对中年人男女走过来。
男的穿着很休闲,倒是那个女的打扮奢华,两个人站在一起,反而有点不伦不类的搭配。
“认识的?”江子菡低声问。
“自然认识,而且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苏哲在江子菡耳边低声说了话,江子菡摇摇头轻笑道:“那他还真永远把你记住了,要知道被坑了一百万,换我都一样。”
“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多坑一百万,那样你就可以天天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