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天就开学,思想工作不做好,说不定夏学才就真的不去上学了。
到了晚饭时间,夏学才没回来吃饭,夏山涛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他一个星期都有几天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不用等他。那臭小子每次回来都是一大堆人过来,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夏珂无奈,夏学才会变成今时今日,因为有父亲这样的纵容。想到他以前那样对自己,夏珂感到心酸。如果小时候能够对她稍微好一点,或许就不会在她心里留下那么多恐惧的童年阴影。
吃过晚饭,夏珂跟苏哲像昨天晚上那样饭后散步。
在回来的途中接到许木梅的电话:“珂儿快回来,你弟出事了……”
夏珂怔下,连忙跟苏哲跑回去。
看到许木梅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夏山涛嘴里不断在咒骂,夏珂忙问道:“妈,学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木梅还没回答,夏山涛就骂咧道:“那臭小子中午跟别人打架,好像说把一名学生的手给砍断了。如今被抓进派出所,这次就真的毁了!”
夏珂脸色一下子惨白,身体软下,如果不是苏哲站稳,就要跌到地上。
许木梅哭起来:“我这是造什么孽,学才那孩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夏山涛指着夏珂劈头盖骂:“就是你这个扫把星,你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一回来就带一堆灾难。你要死就死远一点,我早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去祸害谁都可以,别回来祸害我们。”
气在头上,夏山涛也不管其它,随手从边上捡起一根竹子就想往夏珂身上抽过来。苏哲伸手抓住,冰冷的表情怒视着夏山涛:“别让我将昨天的话再说一遍,夏学才出事是迟早。就他整天染着个黄毛跟一大堆社会青年在一起,今日砍断别人手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是闹出人命,就是你这个当父样的纵容出来的!”
用力的从夏山涛手中的竹棍抽出来扔到一边,苏哲安慰下夏珂拿出电话给申忠孝打电话。
“申哥,你在坪山镇这边派出所有没有认识的……出了点事,一个亲戚拿刀砍了人……具体情况不是很情况,听说是砍断手,如今让派出所的人给带回去。你看下有没有认识谁,我回头跟他打下交道。”
发生这种事苏哲都想骂娘了,难得有时间陪夏珂回来两天,就算与父亲的关系暂时没修复,至少她没有以前那样害怕。夏学才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又把怒火牵联到夏珂身上,苏哲真后悔昨天把他打轻了。
紧张、担忧、不安、焦虑的情绪此刻全写在夏珂的脸上,她不断的看着来回踱步的苏哲,他正在等申忠孝的电话。
大概十分钟后苏哲的手机响起。
“申哥,有没有了解到什么情况……嗯,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苏哲看着夏山涛夫妇说,“刚从医院那边了解到情况,学才砍的那人是之前与他同班的学生,叫做黄玉昌。他爸叫黄浩然,想必你们不陌生。黄玉昌手被砍断,如今正送到市医院做接驳手术。”
“黄浩然……”夏山涛面如土杰。这个人他肯定不陌生,家里是做包工头的,有一个当副镇长的亲戚,这次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苏哲,这次你一定要求下学才,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出事我真的不要活了。”夏山涛把夏学才视为生命,捧在手里怕摔到,放在嘴里又怕融化。如果他真的判刑,这辈子就毁了。
不管是三年还是一年,一日有案底,一世就留下污点。
苏哲冷冷的看着夏山涛说:“没有一个儿子,你还有一个女儿。”
夏山涛看了眼夏珂,嘴巴张下不知说什么。
苏哲鼻子冷哼下继续说,“目前参与打斗的五个人,其中两个在逃。根据我了解到情况,被抓的三个包括夏学才在内,他们的口供是说参与斗殴,至于拿刀砍人的是在逃两个人其中一个。但这是学才一个人口供,被抓的另外两个人一致认为人是他砍的。”
“他们这是冤枉学才!”
“冤枉?”苏哲冷笑下,“如果能嫁祸给他保自己没事,肯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往他身上揽。”
“小哲,这次你真的要救救学才,我只有一个弟弟,不能让他出事。”夏珂抓住苏哲的手臂,崩提有多紧张。
只是砍断手听起来事态严重,远比杀了人要轻得多。只是大家都把罪往夏学才头上推,对他是极其不利。持刀伤人,幕后主谋,就算未成年,但是已满十六周年,依然要负刑事责任。
其实要保释夏学才出来很容易,苏哲不会去那样做。还有两个月就成年的人,做过的事情就需要负责。参与斗殴不是很大的事,只要查出持刀砍人的到底是谁就行。
目前对夏学才不利的是大家都一致认为是他砍人,剩下两个又没抓到,黄玉昌的伤势又不知如何,拘留一段时间是必然的。
由于是在傍晚才知道消息,晚上也看不到人,唯有等到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苏哲等人就前往派出所见人。看到夏学才带着手铐出来,夏山涛气得走过去对他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如果不是让人拉开,夏山涛肯定会再甩一巴掌过去。
夏学才长得这么大,夏山涛从来没打过他。这次他实在是气到极点,以前他逃课不上学,甚至偶尔打架都不管。如今不同,都拿刀参与斗殴了。大家真说主谋人是他,至少要判个一年半载。
夏学才也被打懵,没被抓进来前,总说就算真抓进去都不会害怕。可是昨晚在拘留所过一夜,那种惊慌的感觉一点点蔓延上来。想到电视新闻播放的罪犯,不是无期就是十年八年的时间,恐慌就涌到头上。
回过神,夏学才连忙嚷道:“爸,我真的没有砍人……姐,姐夫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想在里面关几年……”
“坐好!”
一名穿制服的执法人员喝斥道。
苏哲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不过想要让那两名学生说出事实真相,还得想个办法。
想了下,苏哲示意那名警察到一边说:“警察同志,这几个都是学生,看看能不能让他们说出真相,免得真出事,日后他们就毁了。”
那名警察叫李大安,昨晚申忠孝跟他联系过,知道说话的是苏哲。
李大安沉吟道:“昨晚申队那边有给我打个电话,其实这事情我是明白的。只不过你小舅子的情况处于劣性,那两名学生又一口咬定是他伤人。”
比较棘手的还是这点,苏哲思索片刻道:“警察同志要不这样,我们演出戏,到时你把我关进去,我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李大安迟疑道:“这不妥吧。”
苏哲笑下说:“警察同志,关键时期用关键手段,只要能够破案就好。”
李大安也不是死板的人,虽然那两名学生吓唬一下也会说出真相,只是不到那一步,就没必要。
“我有没有乱造谣你心中有数,我今天过来只是交过底。如果学才真的砍了人,该负的责任必定不能少。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在暗中操作,故意把罪加到他的身上,别怪我威胁,你身上穿的这套制服,很快就没得穿。一个洪启立保不了你,最好安分守己一切按规矩办事。”
苏哲突然冲着李大安大怒。
李大安盯着苏哲几秒,明白他们之间是演戏。拍着桌子站起来凶道:“看来昨天砍人事情你同样有份,先把你铐出来再慢慢审讯,看看你背后还有多少团伙,是不是正在密谋想聚众反政府。”
李大安没给苏哲辩解的机会,拿出手铐直接将苏哲锁上来。
苏哲没反抗,这里是派出所,是李大安的地盘,反抗的话说不定还得安一条袭警的罪名。
夏珂心慌起来,本来是想了解夏学才的事情,如今连苏哲都给铐上前,这让她如何是好。
“公安同志,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担心学才的情况才会说错话。对不起,我给他替你赔罪。”
李大学并不领情,鼻子冷哼道:“不要以为认识几个人就可以胡乱造谣,我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不管是不是说错话,必须要关几天。”
夏珂还想说话,苏哲拉住她在耳边低声说两句。夏珂下巴微抬在他脸上看几秒,接着没有说话。
出了这种状况,苏哲和夏学才同时给押进去,这把夏山涛夫妇急了。
走出派出所,夏山涛立刻就对夏珂发火。
“你看看你找的人,事情没解决,反而把自己都给搭进去。如果学才因为他出什么事,我非打死你!”
夏珂咬着唇眼里噙着泪水走到一边给苏羽澄打电话。这是苏哲交待下来了,因为他想将事情闹大。
如果他不关进去,不好打扰苏羽澄。
苏哲知道对她愧疚很多,而他已经做好用一辈子在背后守护她的准备。
苏羽澄接到电话,听夏珂说话无奈的笑了下道:“不用担心,那家伙这是故意的。真心不让人省心,就他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真难为你纵容他这么久。”
夏珂握着电话,好一会才低声说:“你还不是一样,同样这样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