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羽澄在苏家公司是没有说话权,但是其他股东知道她的商业天赋,她带头反对,其他人肯定会跟着反对。因为这事苏坤都闹到瑞鼎,回到家两夫妻都是冷言暗讽,说话含沙射影。
苏哲在苏羽澄太阳穴轻按下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一趟,上次爷爷的家宴没赶上,就当补回去。”
苏羽澄身体微侧,螓首轻挑下说:“你今天不用去古玩店那边?”
“比起你的事,古玩店不算什么。有唐雨在那边打理,目前她越来越上手,我也放心。”
苏羽澄莞尔轻笑:“你呀,真是当惯甩手掌柜。想一想有点亏,明明是我当甩手掌柜才对,这倒好便宜你这家伙了。”
苏哲故意叹道:“唉,生着这种享福命,我都想勤快一点,你们都抢着把活干了。”
“德行!”苏羽澄轻嗔下站起来说,“趁着还有点时间,带我去下古玩店。那边就开张那次因为你人还在腾冲没赶回来,过去看了下,如今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话,苏哲可不想让苏羽澄跟唐雨见面,他和唐雨之间的关系多少有点暧昧,不知两个女人见面会怎样。特别是唐雨这种刚出茅庐的人,碰到苏羽澄不知会不会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唐雨正在店里看帐目,听到车声连忙跑出来。
苏哲那辆宝马的声音她早就熟悉不已。
正想跑过去,看到先下车的是苏羽澄,顿时停下来,不敢上前。苏哲坐在车里看到这种情形,指了指前面说去停车,一溜烟就跑掉。
剩下唐雨一个人面对苏羽澄,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施压过来,最奇怪的是苏羽澄什么都不对,甚至还面对着她带着笑容。
“苏总你好。”
犹豫用哪个称呼,最终还是选择这个。叫着有点声硬,更多是谨慎。
苏羽澄望着唐雨紧张的模样轻轻点头,转过头想看苏哲车子停在哪里,早就没有人影。
“这家伙。”
自言自语嘀咕一句,苏羽澄走进古玩店。转了一圈,望着架子上陈列的瓷器、铜器还有一些金石类的物品,不过她看不出到底是哪些年份,什么价格。
“那家伙也真是的,让你一个女孩子守着这么多古玩,他倒好整天就游手好闲。”
“苏总,不是的,苏哲平时有过来,只是近来手头事情多来的时间比较短。”唐雨连忙替苏哲解释。
“你不用替他说好坏,就他的行为我早就知道了。”
唐雨嘴巴张了张,没敢再接话。
转了一圈,苏羽澄突然开口道:“小哲对你好不?”
“好……”
“要说实话,我平时很少跟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说很多话。”苏羽澄打断话,“从第一次在西星场口第一眼见到,眼睛里透露出骨子的韧性,就像看到几年前的自己。我唯一比你好的是我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所以我能够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你只有无奈的面对现实生活的残酷。”
唐雨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眼睛湿润。就算在这之前,苏哲那样羞辱,除非是忍不住才会让泪水跑出来。苏羽澄短短几句话,就击垮她内心的防线。
无论是谁都想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懂自己,唐雨不能说苏羽澄懂她,然而却说中她的心事。
偶尔她会想,如果母亲没病,不需要兼几份工来替母亲治病,这样就不会当陪酒女认识柳长桥,同样就不需要当成一个工具让他放到苏哲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你的情况小哲没说过,可是我却一清二楚。”苏羽澄淡声说,“继续保持你骨子里的韧性,做回原来的自己。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不能伤害他,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唐雨沉默着,良久才轻声道:“苏总,我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以后那家伙再欺负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让他好看。”
话落音,苏哲走进来,看到两个人的表情摸摸鼻子疑惑道:“不是趁我不在说我坏话吧……”
苏羽澄美目瞪着反问道:“你说呢?”
苏哲哪敢回答,眼睛左顾右盼。唐雨在旁抿着嘴偷偷发笑,难得看到一个可以治苏哲的人。
苏羽澄在古玩店没逗留太久,坐上车突然道:“小哲,古玩店这种地方到底会让不法份子惦记着,小雨一个女孩子看店,安全不保障。不管你对她如何,至少不能让她出事。”
苏哲认真的点点头。
苏家大宅占地有多大苏哲没了解过,倒是大家都姓苏,别人住庄园还是有点眼红。幸好,自从赌石赚了第一桶金,立刻买了房子。
人的一生,不管过得多苦,有栋房子,就相当于根找到土壤,可以继续生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如同浮萍,随风飘浮。
所以房子买得越来越贵,而人们宁愿当房奴都不愿去租房子。
就像老人,活在他乡,直到垂墓之年来临,都想回到家乡落地归根。
苏宅虽大,苏老爷子平时很少回到这边住,大部分时间会在部委那边。不过今年他几乎不去部委,上了年纪,加上腿不方便,不想让小一辈的担心,索性搬回来住。
住在部委那边也是想和老伙计聊下天下下棋,搬回来这些老伙计隔三叉五也让人开车过来聚会,住在哪里都一样。
苏哲跟苏羽澄过来事先没有通知苏老爷子,停好车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吵架声。
“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反正这个项目我必须要做,就是用我自己的钱都要接下来!”声音很愤怒,苏哲听出来是苏坤的声音。
走进来,看到大厅里坐着不少人,除了苏承夫妇,另外苏乾父子以及苏坤一家人都在。一个个脸上都有愠色,看样子就在他们回来前像是有事情谈不拢。
“二哥,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怕什么,别人给出这么大的优惠,明显是益我们。项目只需要投进五个亿,到时回报是几倍。上百亿的项目之前都不怕,区区怕这五个亿,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苏家如此犹豫不绝,岂不是笑话。”
“阿坤,你都说对方是让利给我们。你也在公司多年,接触过不少项目,哪一次有这么划算?”苏承对他这个三弟也是无奈,明知不可为还要强行去做。“再说羽澄已经分析过那个项目最终会亏本的,无论你怎么说,这个项目绝对不会在大会上通过。”
“羽澄,羽澄,你就记得你女儿!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自立门户,赚的钱是她自己的,早就不关苏家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苏羽澄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大家看到她出现,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
苏坤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苏羽澄,鼻子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叔侄关系,早在上次苏羽澄投出反对票开始就变得生疏。如果不是她,恐怕项目如此开展。
除了苏坤夫妇,其他人看到苏羽澄回来,全都松口气。苏家在公司说话最大的苏承,苏乾向来是听从命令。只是苏坤的脾气,做兄弟几十年不可能不清楚,这里不是在公司,就连苏承都拿他没办法。
目前在苏家唯一能够让苏坤不敢放肆的除了苏老爷子就是苏羽澄。
坐下沙发,苏羽澄毫无感情道:“三叔,苏家这么多年经典的产业你比谁都清楚,既然你们当初执意不敢改变战略方针,我尊重你的意见。可是这次你贸然接的是化工业,你对这行了解多少?”
“你有没有做过计划,按照你说的投资五亿,到时回收是二十亿。表面上看起来是我们赚了,可是有没有算过里面的风险。那不是五五或者七三分,风险程度高达200%……”
“富贵险中求,做什么生意没有风险,就像你经营珠宝店和场口还不是一样存在着市场风险……”苏坤打断苏羽澄的话。
“三叔就算你说的对,富贵险中求,但是你有没有算过这笔帐。投资五亿下来,开始产生利润要等三年后。而在这三年期间,我们每年需要持续投入两到三个亿去维持。换句话说,等到三年后,我们至少要投入13个亿。而且这二十亿的利润不是一下子到位,还要分为几年。”
“如果风险低,回报的利润低,哪怕十年八年都无所谓,就当是做个长线的投资。眼下的情况却是高风险,回报低,就算是做期线高风险投资,都是几个月见效的。你难道一点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别说你还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
苏羽澄直截了当,毫不留情把话说满,苏坤脸上挂不住。但他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一心只想项目开展,再说合伙人说稳赚钱,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无关要求的问题。
“羽澄你这话就不对,你三叔在公司多年,一直为公司尽心心力,他出多少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想一下,公司他帮忙谈了多少大项目回来,这次他同样是经过慎重才执着要去做的。”
说话的是苏坤的老婆马芬,留着一个大波浪头,身上穿的是名牌,带的是名贵首饰。说话阴阳怪气,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