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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阮啸仙的故事(1)

阮啸仙(1897-1935),原名熙朝,字瑞宗,别号晁曦。广东河源人。1918年考入广州甲种工业学校机械科学习。在校期间积极参加五四运动,与周其鉴等人发起组织爱国的广州市中等以上学生联合会,为广州学运领导人之一。1920年夏参与创建广东地区的社会主义青年团。1921年春加入广州的共产主义小组,成为中共早期党员之一。1922年受命筹组社会主义青年团两广区委员会,任首届书记。1923年在广州参加改组国民党的工作,任国民党广州临时区党部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还当选为中共广东区委常委兼农民运动工作委员会书记。1924年起,在广东开展农民运动,成效显著。1925年参加创建了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任该所历届政治教员和第三届主任。1927年4月中共五大上,被选为中央委员。

1928年春,担任中共广东省委领导工作。1928年6月,在中共六大上当选为中央审查委员会委员。1930年调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同年冬被派往东北参加中共辽宁省委的领导工作。1931年进入中央苏区。同年11月,在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1934年1月,再次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并任审计委员会主任。1934年8月,任中共赣南省委书记、赣南军区政治委员。红军主力长征后留在南方根据地继续斗争。1935年3月,在江西会昌与国民党军队作战中壮烈牺牲。

发愤读书在广东省东北部的河源县,有一座山,当地人称人字嶂和阿婆髻。这里高山巍然耸立,波涛滚滚的东江水从山下奔腾而去。青山绿水间坐落着一个小山村---下屯村。1897年8月17日(农历七月二十日),阮啸仙就诞生在这里。

阮啸仙的祖辈,原是村里较富的地主,后来逐渐破落,到他父亲的手上便完全破产了。父亲阮德如有五个孩子(啸仙排行第三),每年仅靠几担公堂租谷根本无法维持全家人的生活,只得开了一爿小店,贩卖柴炭竹木,自己还要动手磨豆腐、养猪,有时还要向亲友告借,才能勉强度日。阮啸仙就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度过了自己的童年。他从小热爱劳动,学习刻苦,读了几年私塾之后,便进入村中道南初级小学学习。由于他勤奋好学,才思敏捷,各科成绩均列为优等,是班里最出众的学生。初级小学毕业后,有钱人家的子弟纷纷到县城投考高等小学。阮啸仙哭啊闹啊喊啊,恳求父亲让他继续求学。啸仙的父亲心里也十分难过,他何尝不想让儿子继续上学呢?然而,家里的生活实在太困难了,全家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拿什么供儿子上学呢?啸仙失学了,但他一心向往着学校,平时寡言少语,一有空就拿起书本苦读,晚上看书直到深夜仍不睡觉。看着儿子执著的样子,父亲心里隐隐作痛,因为家庭生活困难,使儿子中断了学业,他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好几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牙一咬,心一横,就是全家人勒紧裤带,也得让儿子读书!但是上学要花钱呀,钱从何来?父亲经过反复盘算,把家里仅有的几件像样的衣服全都送到当铺里。当衣服的钱实在太少了,还是不够啸仙交学费,父亲又求亲告友,四处借债,终于把儿子送三江高等小学是当时河源县最好的学校,学校里有一批思想进步、育人有方的老师。这为阮啸仙的健康成长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啸仙重新获得继续学习的机会,心里十分高兴。他背着简单的行李,步行六十华里,赶到县城求学。学习机会失而复得,阮啸仙深知其来之不易。更加刻苦认真,勤奋学习,加上他才思敏捷,天资聪颖,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老师们对他都非常器重,给予他很高的评价,多次在他的作文批语中进行褒奖,例如:"从此深造,进于博大昌明无难";"结构匀整,词笔清爽,从此加功,升韩子之堂而入其室,似无难矣";"脱胎前辈,文格如自己出,不为旧文所泥,是读书有心得者"等等。优越的学习环境,勤奋的学习态度,加上老师的器重褒奖,使啸仙更加用功。但是,他的求学道路是不平坦的,家境的贫困依然不时地困扰着他。

阮啸仙在学校用功学习,一到假期和有空闲时,他就赶回家里,帮着家人干活。这年冬天,过年,他的伯父、地主阮云楷却跑来逼债。啸仙家里本来就很困难,再加上他上学所需的花费,经济上就更加窘迫了,实在无法偿还地主的债务,父亲苦苦哀求,希望宽限一些时日。但地主阮云楷好利忘义,全然不顾兄弟之情,热嘲冷讽地挖苦说:"没钱就让儿子去拾猪屡嘛!为什么要充大头,给他去读书呢?"受到地主的无理辱骂,啸仙与父亲感到十分愤怒和痛苦,父子俩忍不住抱头痛哭。富人过年,穷人过关,债主临门,绝情绝义,这黑暗的现实,使阮啸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更加痛恨为富不仁的财主,仇视贫富不均的黑暗社会。从此,他更加努力地发愤读书,更加执著地寻求改变这个罪恶现实的真理。阮啸仙十分仰慕中国历史上那些救国救民、为改变黑暗现实做出不朽业绩的英雄人物。他在一篇作文中满怀热情地讴歌古代民族英雄"苏武之持节匈奴"、"文天祥之死难大宋"、"史可法之不屈满清"的高尚情操;他满怀豪情地抒发自己的凌也,光照日月,义亘古今,势撼山河,气冲斗牛,海枯石烂,而不可磨灭焉。古今忠臣烈士,见危授命,不苟偷生,挥热血,断头颅,夷考其行"他尤其推崇洪秀全"以渺小之身,本救民之志,兴兵除暴乱",赞扬他"事虽未就,功亦足暴于天下而激于后世矣。"作文中所抒发的广阔情怀,显示了少年阮啸仙的远大抱负。语文老师阅后,十分欣赏,赞叹不已,他在批语中写道:"笔致英挺,气宇光昌","少年能作此等文字,便寓福泽"。

1917年冬,阮啸仙结束了在三江高等小学的求学生涯,毕业回到家乡。他多么想继续深造啊!但他深深懂得家庭经济困难的苦衷。家里本来就很穷,为了支持他读完高小,家里已是债台高筑。因此,三江高等小学毕业后,他便卷起铺盖,回到家乡,再也无法向家里提出继续学习的要求。但是,不能继续升学,他的心里十分烦闷,经常独自走到村外,仰望天上飞翔的小鸟,沿着江边生因家贫而不能继续深造而惋惜。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广东省工艺局附设的工业学校,改名为广东甲种工业学校,在全省招生。该校不仅免收学费,而且还管吃管住。这样的学校太适合于穷人家的孩子了!老师们得知以后,马上托人到乡下告诉阮啸仙,叫他赶快投考。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阮啸仙喜出望外,老师们的体贴和关怀,使阮啸仙感激万分。他怀着强烈的求知愿望,立即上路,赶赴县城报考。由于他平时学习刻苦,基础扎实,在众多考生的激烈竞争中,取得优秀成绩,考取全县惟一的名额。

学运领袖1918年秋,阮啸仙到达广州,进入广东甲种工业学校(简称"甲工")学习。来到这所学校学习的学生,大多出身贫寒,成绩较好,年龄较大,学习积极性较高。尤其是阮啸仙,满怀渴求新知识的强烈欲望,从偏僻山村来到广州,眼界大为开阔。他十分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不论严冬,还是酷暑,不论平时还时假日,他都锲而不舍地努力学习。只要一有空闲,他就跑到教室或图书馆,如饥似渴地埋头读书,海绵吸水般地吸取新知识、新学问。

当时,介绍俄国十月革命、宣传民主共和的书报传到广州。这对于苦苦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新青年》和《每周评论》等刊物,又到处搜寻,阅读了《社会主义史》、《阶级斗争》、《唯物史观》等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书刊。由于信仰一致,志趣相投,啸仙很快就与同校的周其鉴、刘尔崧、张善铭等结为挚友。他们组织了读书会,经常在一起交流学习心得,讨论国家大事,探讨救国救民的真理。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广州各校的爱国青年学生也积极投入这场伟大的爱国运动。阮啸仙是所在学校学生会的主要负责人,始终站在这场爱国运动的前列。他和周其鉴、刘尔崧等,是这场运动的骨干和核心。他们积极在校内发动全校师生员工参加运动,而且走上街头,动员和宣传、组织社会各界参加和支持爱国运动。为了广泛发动和组织、领导全市学生的爱国运动,他们筹备成立了"广东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阮啸仙和刘尔崧、周其鉴是这个联合会的主要负责人。它在广东的爱国学生运动中,起了实际的广东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成立后,领导各校学生大力开展以抵制日货为主要内容的爱国活动。阮啸仙日夜忙碌奔波于码头、商店等处,宣传抵制日货,组织人员在各码头检查巡逻。与不顾国耻、只管图利的奸商作斗争。当时,广州的大新、先施、真光三大公司进了很多日货,为了赢得利润,他们对抵制日货的运动置若罔闻,甚至使用欺骗手段来对付学生,学生们非常气愤。

7月的一天,学生检查日货的队伍,将搜查到的数十箱日货集中起来当场烧毁,之后便举行市内游行示威。当游行队伍到达大新公司门前时,诡计多端的资本家在公司门口挂出"欢迎学生光临检查日货"的宽大横幅,故意作出支持抵制日货运动的姿态来蒙骗学生。游行的学生不为表面现象所迷惑,进入该公司进行检查,当场查出一批日货。于是,资本家的欺骗伎俩被揭穿,群情大哗。愤怒的学生一拥而上,用石头砸碎了这家公司的几个大型玻璃橱窗。公司的资本家恼羞成怒,手无寸铁的学生进行镇压,造成了流血事件,刘尔崧等三名同学被军警逮捕,押赴警察厅。事件发生后,阮啸仙与周其鉴等学生领袖,立即召开学生联合会执行委员会,经过讨论,决定动员更多的学生,连夜到警察厅,要求立即释放被捕的同学。在汹涌澎湃的学生运动面前,广州市警察厅厅长也害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被迫在警察厅门前的天台上与学生见面。阮啸仙等学生运动领袖在他面前毫无畏惧,据理力争,迫使警厅当局释放了刘尔崧等三位学生。

"广东省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领导广大学生所开展的抵制日货运动,一直延续到第二年。它大大促进了广州地区各阶层人民的反帝爱国运动,沉重地打击了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阮啸仙一直站在运动的前列,表现出高度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卓越的组织能力。阮啸仙在学生运动中的突出表现,使他在学生中的威信大为提高,阮啸仙和周其鉴、刘尔崧、张善铭成了闻名全市的"四青年先锋1920年8月,上海发起组织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北京、广州、长沙等十几个地区也相继建立了团组织。阮啸仙积极参加青年团的创建和组织活动,成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第一批团员和广东地区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创建者和领导人。同年冬,广州共产主义小组建立,阮啸仙积极参加小组活动,并于翌年春正式加入这个组织。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后,阮啸仙光荣地成为第一批党员。

1922年5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在广州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成立全国性的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机构,统一领导全国青年运动。阮啸会之后,阮啸仙受党中央的委托,在广州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广州地委和粤区委员会,领导广东、广西、福建、香港地区的工作,经过他的辛勤努力,社会主义青年团粤区委员会很快就成立了。粤区执委员会还兼管广州地委的工作,阮啸仙被选为团广州地委书记并代理粤区执委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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