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卖宝贝咯!祖传的珍宝咯!进来坐坐,免费喝口茶咯!”
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宝斋的对面突然开了一家新的珍宝店,那老板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个奸商样子,整天在那店里头让伙计没日没夜的大声叫喊着,跟那街上不入流的小贩子一样,搞得我们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海盗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不耐烦地晃着头,嘴里发出一阵阵难以忍耐的低吼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爆发了起来,猛地跳将而起,看样子就要冲进对面的珍宝店去跟那肥老板拼命了。
一旁的大胖有灵力堵住耳朵,悠闲地在躺椅上晃悠着,倒是不缓不急,嘿嘿笑着拉住了海盗,轻轻松松地说道:“哎呀,海盗啊,别急别急啊,你这么一冲进一打,别人不就都真的以为你是海盗了嘛?”
“那怎么办,你有灵力堵住耳朵,老子什么东西也没有,整天吵吵吵,还让不让人午睡了!”海盗骂骂咧咧地朝着那珍宝店呸了一口,悻悻地走了回来,坐在躺椅上独自生着闷气。
我也挺郁闷的,自从对面进去不买还能有茶水糕点招待的优惠顿时把这城市中为数不多的顾客给吸引走了,到哪儿不是买嘛?还能有茶水喝,现在我这本就闲散的小店儿,越来越闲了,一天算下来,在我们门店路过看一眼的,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这么一阵折腾,平平静静的生活里出了点不算波澜的波澜——我们的小店财经出现赤字了,入不熬出,得亏有那漠灵雄浑的财力撑着,不然这小店估计早就倒闭了。
一系列鸡毛蒜皮的事情在生活中一幕一幕地上演,除去了那犯人的新珍宝店,其余的平静让人心醉于其中。
我抿了一口茶水,悠闲地在躺椅上晃悠着,趁着那对面店里的伙计嗓子喊哑的时候,捏了捏眉心,回忆起脑中的谋略六篇,那古怪的乞丐到底是谁,这等著作,足以让一个平凡人成为一个非常专业的军师。
眼看着我发怔了,一旁的大胖看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漠途,漠途?大白天的发什么怔啊?”
“嗯?”我晃了晃头,从脑中一阵一阵的猜测中挣出了身来,茫然地应道。
这迷迷糊糊、安安稳稳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久,我们之间有打闹有互助,和那新开的珍宝店也有摩擦,不过相对之前的经历来说,只能算是一阵风罢了,擦肩而过,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涟漪。
一直这样过下去,我们几个人也快撑不住了,这种淡如水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或许我们早就习惯了那种刀尖上舔血的冒险生活了,现在一时要让我们平静,真是对我们的一种难磨。
我们的血,或许永远沸腾着,那种冒险的生活,那种和兄弟在险恶之中生存的日子,或许是我们命中最为珍惜的东西。
真正开始继续那种波涛般的生活,是在一个平凡、没有任何预先征兆的早晨。
“买东西咯!新鲜的白菜……”
一大清早,外头的小贩子全都起来了,在街上担着重重的东西,大声地叫卖着。
万宝斋的生意依旧清闲,不过几个顾客直接买走了一大片的古玩,起码今年应该是不愁生计了,我看着那几个客人付下的几枚极品灵丹,嘿嘿一笑,扔给了漠灵,让她收进自己的丹田中。
“哈……”一旁的大胖无聊地看着外头的人马,打了个哈欠,躺在摇椅上无所事事,“哎,这样的生活,怎么感觉我有点讨厌了呢?”
旁边的光头吹着自己的罗盘,嘿嘿一笑,看着大胖说道:“咋个?给你安稳的生活你还嫌弃啊?”
“不是,就是这样过,不得劲啊,还不如咱们一群人出生入死呢?”大胖又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起身,看向了我:“漠途啊,有啥泛陆的线索没有,咱们去干一票子,给他们捣捣乱也好啊。”
“没有,我让丫头去查了,但是泛陆在这个大陆上根深蒂固而且非常隐蔽,平时都是下辖的一个个王朝统治大陆,真正的核心很难查到。”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几天没有跟人家切磋一下胸中的谋略,也有点闲得慌了,与其给我这样的生活,还不如让我跟那怪僧来几盘友谊赛呢。
“安生点吧,咱们技术还没到家呢。”铁手和海盗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双目紧闭,兀自练着灵力,在丫头的指点下,两人的修为突飞猛进,短短几个月,已然到了灵聚阶,也算半个修炼者了,“灵力这么点儿,怎么跟人家斗?”
野人望了过来,听了那铁手的话,不由得嘿嘿一笑:“你以为灵力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告诉你吧,不少大宗门的总部全部设在隐秘的险境之中,天生有着屏蔽灵力的禁忌,就算你是整个大陆的最强者,终究也无法将那禁忌逆转。”
“说的是啊,不过这对咱们也有好处嘛,如果不是因为那之前的珊瑚海有禁忌,只怕咱现在都不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咯。”我微微一笑,望向了外头热闹的街道,说道。
只见正对着我们大门的地方,突然走过了一个穿着青袍的和尚,光头,青袍,古怪的神情,我眼角的余光扫过,心中顿时不由得大惊,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几乎是瞬间,我便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猛地冲进了街上的人群。
那种神情,不是泛陆主帅怪僧,还能是谁!?
不顾那周围人的一声声急切的叫声和困惑,我猛地挤进了人群,也不管踩没踩到人,撞没撞到小贩,一下子冲到了街道的中央,望向了那茫茫的人海之中。
已然不见那青袍僧的踪影,我心里有点茫然,短短片刻,这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我看着那人来人往,出神地站着,愣在街上。
“喂喂喂,漠途,你发什么疯啊?看见啥了?”后面的海盗顿时追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我,问道。
那是……青袍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