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几十米啊,坠下去估计留个全尸都难,我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面没有过多的什么思考,毫不犹豫地就抓着那怪手臂朝外一荡,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大胖。
大胖那一身肥膘肯定不止他说的250斤,太特么重了,我的抓着他的手臂一下子伸长到了极致,一阵阵撕裂一般的疼痛顿时朝我的大脑袭去。
大胖的身体在半空中来来回回地摇晃着,那怪手突然一动,估计也是不堪重负,竟然发出了一道骨骼断裂的脆响。
大胖脸上的慌张突然消失了,看着上面的我,淡然地笑了笑,那只肥肉抖擞的手掌突然有意地要挣开我的手。
我心里一动,随即是一阵悲凉,眼泪顿时就流下来了,一股生离死别的痛苦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大胖强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豪迈而道:“哭啥嘞?胖爷我还要去了,就当,找阎王爷替你求求情,看能不能放你出去。你,给我擦干眼泪,好好走出去!”
我嘿嘿一笑,看着大胖,一字一顿地说道:“大胖,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说的吗?风雨同舟!”
“傻漠途!你不是说一定不会拉住我的吗,快给我放手啊!”大胖一下子怒了,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叫道。
“闭嘴!臭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敢想去见阎王,门都没有!”
正当大胖的手一点一点脱离我的手掌时,大胖的身后猛然响起一道雷霆大吼,吼得大胖浑身一震。
吼声之中,大胖身下突然伸出了一只粗壮的手,托着大胖猛地向上去举起,我拽着大胖的手的压力一下子减少了许多,已经伸长到麻木的手一松,疼痛感顿时一阵阵袭来。
我吸了一口凉气,朝下望去,短短几秒的时间,大牛已经到了大胖的身下,发出一阵阵的低吼,那只托着大胖的手上青筋暴起,遍布了露出来的小臂。
“嘿嘿,我是教官,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学员,死在我的前面!”大牛猛然大吼一声,手劲在一瞬间到达了顶峰,借着这股劲儿,大胖紧紧攥住了生的希望,用尽全身力气往上越去。
那我脚下的怪手猛然朝洞里缩回去,我一脚踏空,险些没掉下去,幸亏大牛看我身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看准时机在我腰上猛然一推。
我借力一下子跳上了顶端,大胖在野人的拉拽下也爬了上去。
我爬上去才发现,我的拉着大胖的整个手已经比另一只手长了1、2厘米,两条腿也抖个不停,几乎站都站不住。
大胖刚爬上去,还没有说话,野人突然就怒了,猛地举起手就给大胖来了一巴掌,大骂道:“傻小子!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个细微的失误,差点让两个人都送了命!”
大胖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紧张地搓动着。
我大声笑了笑,猛地拍了拍大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你的命本来就是留给我救的!就算那时候大牛没上来,我们一样风雨同舟。”
“谢谢……”大胖一下子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着头说了一声。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我拍了拍他的背,笑道。
“死胖子,记住,以后做事的时候,谨慎小心,关键的,别连累了你身边的人。”野人还是一脸的一沉,看着大胖,说道。
“明白。”平时嬉皮的大胖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沉着。
我心里猛地一跳,突然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在脑中一点一点地生成,下头的大牛几个跳跃到了顶端,我俯下身把他拉起来,一时间也没去琢磨野人的古怪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地陷入了一个漩涡中,一个阴谋的漩涡。
“少爷,找到了吗?”大牛刚在顶端站稳,伸着脖子就向着下头张望。
我跟着大牛的目光望了下去,只见少爷消瘦的身影在一根根怪手中健步如飞,在那数十米的高空游刃有余,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慌张。
“没有,四周的洞里我搜过大半了,没看见匣子的影子……”少爷的声音平静而听不出一点波澜,说到了一半,少爷凛冽的目光朝上望去,猛然顿住了。
“怎么了?”大牛皱了皱眉,声音在空旷的建筑内回响。
“我想,我找到它了……”少爷看着建筑的半空正中,突然嘿嘿一笑,说道。
我随着少爷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在昏黄的清晨阳光下,建筑中央的地方突然反射出了光线,我定睛望去,只见在建筑半空,竟是用四根不易发觉的细线悬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只是匣子上头描画着一个恶魔,长着混黑的双翼。
之前太阳还没露出来,我们一行人都忙着攀登,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地方。
两个匣子,一个恶魔一个天使,我看着那个神秘的匣子,心里的好奇开始止不住的悸动。
少爷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从上面爬下去。
“少爷!匣子能要就要,不能要就不要勉强,你要干什么!”大牛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唰一下就红了,说着就要从顶端下去拉少爷起来。
“牛,这就是我的命。你和我,都是一个士兵,当初教官是怎么对我们说的,你忘了吗!?”少爷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我站在顶端,清晰地看见,少爷的眼眶湿润了,一滴属于士兵的泪悄然而落。
“我没忘,当年走出来的人哪一个会忘?”大牛猛然昂起了头,双目看着浩瀚青空,青空之下,大牛硬朗的吼声在慢慢地回荡。
我们都沉默了。
“兄弟不能陪你走了,眼睛放亮点,把匣子给我安安稳稳地接着!”少爷爽朗地笑了,还不待大牛再说什么,蓄力的双脚猛然一蹬,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手掌猛然抓住了那个匣子。
身影在半空中飞速下坠的少爷突然用力把匣子扔了上来,大牛一个跳跃把匣子接在怀里,眼泪纵横地冲着建筑里大喊着:“辉宇文!”
那是少爷的真名,我认识大牛开始,他第一次叫少爷的真名。
我一直期望,那个时候少爷突然安稳地落地,或者奇迹般地踏空而来,或者世外高人看不下去突然出手相救。
然而没有。
少爷的身影跳不出命运的囚牢,他的身子飞速下坠,飞速地融入到黑暗之中。
我们都望见了,在他身影消失之前,笑着对我们敬了一个军礼。
黑暗之中,恍若有樱花浮动,少爷之前最喜欢樱花,他柔软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但他不愿说,现在也没机会说了。
“少爷!”大牛有些失神,原本憨厚的脸上好像一下子缺掉了什么。
“走好!兄弟们,我不送了!”少爷最后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声音中是一种豪迈和冷静,随后,一道东西落地的响声,少爷的嗓音戛然而止。
我们一下子更加沉默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意。
一路走过来,稀奇古怪的事情见了不少,凶险的时候的碰上许多,但是,这是我们这个团体第一次失去一个人,一个深藏住柔肠的教官。
野人也有点悲伤,他把长发弄到身后,中规中矩地站好,看着黑暗的地下,慢慢地举起了手,敬了一个军礼。
大牛蹲着身子,像小山一样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塌下去好多,身体在一顿一顿地抽动着。
过了好久,我带着匣子,和其他人几乎是麻木地从建筑上头慢慢攀了下来,外壁看上来工人没有认真弄,有许多很大的缝隙,我们很快就降到了地面,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躲过一劫的欣喜。
大牛俯下腰,双手捧着一堆一堆的黄土,堆成了一个墓样子,我们看着也蹲了下来,跟他一样忙活着。
过了一会儿,大牛突然昂起了头,收起了沉默和悲伤,看着那万里的青空,庄重地敬了个礼,吐出了一口浊气,沉声说道:“少爷,黄泉路上走好,我,会像你一样以士兵的身份,奋战到底。”
“走了,小子们。”大牛转过头来,冲我们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站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刚出了那个古怪的通道,我们的面前竟然又是一个黑漆漆的道口,里面看上去挺深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野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子,走吧,我侦察过了,除了这个通道,其他地方差不多都封死了。”
大牛点了点头,自己收拾收拾背包,掏出了贴身的军刀,带头走在了前面。
我站起身来,看着大牛缓慢前进的身影,感觉他的背又驮了一点,他背负着的许多东西,把他的腰压弯了。
我和大胖在路边,折下了许多粗树枝,用破布缠着,草草制成了火把,跟在大牛后头,走进了通道里头。
通道的上屋顶,悬着一根根的草绳,也不知道是谁设在那里,是干什么用的,周围潮湿的很,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通道深处若有若无地传来。
也不知道这个通道是干什么用的,有许许多多的分岔道路,我制止住了好奇,老老实实地跟着大牛走在主干的路上。
走了没一会儿,也不知道太阳完全升起来没有。在我们轻微的脚步声中,我突然听见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声神秘的吼叫。
大牛眉头一皱,示意我们停下脚步。
“怎么了?”野人走到前头来,询问大牛。
大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听,什么声音?”
野人侧耳仔细地辩听着,那一道道吼叫声越来越大,野人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猛地朝黑暗的里头望去一眼,吼道:“面具猴,隐蔽!”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透过火把的光芒,不远处的草绳猛然一阵晃动,数百只长着褐色皮毛的灵长类动物单手抓着草绳,敏捷地朝这里袭来,一声声怪叫,此起彼伏。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动物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戴着面具,或笑或哭,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中,更令人毛骨悚然!
一切是这么猝不及防,大牛上举握紧的拳头,示意我们把火把熄灭,一瞬间,除了数百只面具猴脸上面具的反光,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那一声声怪叫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快地朝我们栖身的地方迅速袭来。
“点燃火把,掏出匕首,准备突围!娘的,这东西还有夜视眼,成精了……”大牛一点打火机,把火把又点燃了,随意插在地上以供照明,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就要往里头冲去。
野人一个健步挡住了大牛,吼道:“牛,你疯了!这么多面具猴,你要怎么突围?面具猴的可怕我是见过的,就算是我们那个世界的高手也难以抵挡,区区一把匕首,你觉得你有把握冲出去吗!?”
我一听野人这话,立马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情况紧急之下,我的大脑好像一下被抽空了,也来不及细想,说不出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