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是空的?”族长爷爷上前接过盒子,仔细翻看着,围在四周观礼的族人也都开始窃窃地议论。
“大家稍安勿躁,是我不小心拿错了!大家先稍等啊!”说着,族长爷爷便向门外快步走去,大家也渐渐静下来,丝竹管弦又开始轻轻奏响。
所有人都丝毫看不出此时的我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见惯了各种突发事件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大脑一片空白的经历了,遇到任何问题第一个反应都是“解决!”。而此时,我承认我懵了。
不是因为那盒子是空的,而是因为就在方才,我把盒子交给族长爷爷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丝绢一角上绣的,小小的“珏”字。
难怪我看那盒子感觉如此眼熟,如果我没猜错,刚刚那个盒子应该是玉叔叔的!五年前突然失踪的玉叔叔。
想到这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那种感觉,不单单是想念。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虚无感,似乎我曾经玉玉叔叔相遇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但是明明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可这所有一切美好过往竟没留下任何可以捏在手中凭吊的东西,就连脑海中的回忆都太虚幻,因为太美。
还记得十年前第一次在这里遇见玉叔叔的时候,他赶回来和长君姐姐订婚。长君姐姐是族里另一支脉教长伯伯的大女儿,个子高挑人也很美。我从小就记得她那一对笑眼,像极了林间的溪水,温柔又满是灵动;瀑布般倾泻的乌亮长发遮住一边肩膀,更显得身量纤纤,浅浅一笑,一个梨涡镌在脸颊;还有那白玉书拨似的手指,弹得一手好古琴。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什么叫做郎才女貌,何为一对璧人。
后来,玉叔叔教我画画,给我讲些浅显的建筑理论和建筑史,让我听得如痴如醉,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从一点一滴严格要求自己,努力考上了最好的建筑学院。
而当我拿着自己第一阶段结业设计要给他看的时候,却听说他在川滇交界失踪了。与他同去的朋友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他的行李衣物。
据那个朋友说,当时他们在当地一个原始村落周边扎了营,准备第二天进村采风,然而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玉叔叔就不见了。由于行李还在,所以组员都断定他没有走远,可一组人等到中午也不见他回来,于是就留了一个守营的人,其他人继续向村落进发。就这样等了五天,也不见玉叔叔回来,大家又都有工作在身,便在当地报了警后带着玉叔叔的行李回来了。
当时原本定好了玉叔叔从云南回来就会举办婚礼,可怜只剩下长君姐姐一人,在我旁边神情落寞地幽幽念着“那我呢?”。
子衿一边疯了一样地翻看那包行李,寻找关于玉叔叔去向的线索,一边哭喊着不相信。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哥哥哭,而一向大大咧咧又感情充沛的我却镇定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心中总有种感觉,感觉玉叔叔只是躲到某一个别人找不到他的地方藏起来而已,他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不受世人打扰罢了,我总感觉他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干净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或许饱经风霜,但依旧不染风尘。
而子衿当时从玉叔叔行李包中抖出了一块毛毡布,咣当当掉出来又迅速被族长爷爷拾走的,就是刚刚那个竹纹盒子。
可是,五年前,玉叔叔和长君姐姐并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为什么玉叔叔佩盒是空的?难道族中的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