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醒来后,头部受伤昏昏沉沉,加上地窖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出口。於是我一人待在黑暗地窖内,昏去、醒来、再昏去。不断来回好几次。看着地板上血泊斑斓一片。渐渐猜想着离死期到底还有多远。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地板门发出,上头还传出欢乐的笑声与嘻闹声。我的死活他们难道完全不管吗?突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过往的画面,每次辛苦地从外头回来,从窗内看着家,看到灯火辉煌,一家和乐,总会想着,在这个家里面,会上演什么样的情节?努力猜想着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吗?
从这漆黑的地窖内看出,黑暗像是无止尽的延伸。这时在地窖内的深处,有微亮的蓝光从地窖的另一头淡淡散出。
是因为我脑袋昏迷,才会看到这个幻影吗?还是因为……就在还在思考之际,那道蓝光不知不觉间早已朝这里慢慢靠近。头破血流的我,很想试着爬起身来,但身上的精力早已随着血的流失而一点一滴地慢慢耗尽……
心里莫名产生恐惧,疑惑这诡异的东西要对自己做什么?如果那物体是来带我离开这段苦痛生活的死神,那我绝对会敞开心胸迎接他。毕竟,我也想不到继续待在这个家的理由了。
一个没有温暖、爱意的家庭,我持续待着又有何用?
突地,那道蓝光发出有如孩童般的稚气笑声,其笑声清澈响亮。接着那东西在地窖内漂浮着。一抬头望着它才发现,它出乎我意料的小极了,它的容貌十分匀称均美,就像婴孩那样。后来那微微幽光往这里飘了过来。
不知为何?它带给我一种温暖与活泼的气息,原本心底蔓延的痛楚,以及对人生开始产生的负面态度与情绪。在那微光轻碰头上那伤疤的一瞬间,瞬间淡然无存。
尔后,那微微蓝光的不明生物,往我的右侧手臂紧紧依靠,下一秒钟,我只看见一片黑,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我不能呼吸,胸膛像是被铁箍箍住,眼睛被挤进头颅内,耳鼓也被往里面推,推到脑壳里,然后──
我大口大口的吞进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泪如雨下的眼睛。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一条很窄的橡皮管里钻了出来。几秒钟后我才发现地窖消失了。然后站在一片枝叶茂密的森林,里头深处暗不见底。
我的感官正慢慢恢复,仿佛刚经历了人生最可怕的体验。
为了离开这诡异地方只好带着警戒的步履穿过茂密阴暗的森林,脚下因繁多的树枝不时传来窸窸
的声响。远远望去,林木茂密清脆,见不到一角空地。
感觉自己已经穿过好几英里的茂密树林还是找不到出路。就在这时候,清晨黎明的曙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映在我的脸庞。
那是多么的和煦又充满着朝气的阳光。
咻──突然间,东方天空射出零落的光辉,一道闪光划破了天际。
就在这时,一道熊熊火焰把蔚蓝的天空映的一片通红。
突然一名里著漆黑斗篷的男子出现在我眼前。一见到他的长相,我整个身子完全定住了。在有生之年从未见过长的如此俊美的男子。那名男子的碧蓝眼眸就像柔清似水般的美丽又清澈,且那么的深不可测,那美丽的双眼,好像要带你进入某种未知的世界般。其余身体部位,更是让人找不到挑剔的地方,纤细的身段和线条柔顺的脸庞,浓密的睫毛和红色小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银白色的秀发,长长的秀发垂直到双肩,在淀红天空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美丽。
那名男子煞是没看到我般,伸出他那纤细洁白的右手,一瞬间整座森林就完全被熊熊烈火给围住。后来在我们两个人四周开始出现团团群众,每个人脸上泛著幽光,不怀好意的地叫嚣著。
「你这该死的魔王,快去死吧。」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着手上各个拿着枪枝、大铲子、大爪子、无数把攻击器具。
魔……魔王。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单字。内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哼!如果你们敢在靠近这里一步,就休怪我无情了。」他的背后感觉有一团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直到牠稍微晃动了一下并发出悲鸣的惨叫声后,这才惊觉在他后方的是一具未知怪兽。然而,为什么那只怪兽会在他身后呢?这顿时让我产生疑惑,於是暂时闭上眼睛沉静的思考半晌后,灵光乍现。难不成……难不成那位魔王是在保护后方的不具名怪兽吗?
轰隆──!一道团团火焰从那位魔王的手中发出,向外喷射,并在世人的周围形成一圈可怕的火阵包住他们。就像一道对着罪恶世人的诅咒般,死亡就像毒气由内而外逐渐蔓延。随着地上增加一具具焦尸,死亡的味道在四周浓郁开来。他们所有人无一不是叫嚣、逃命,甚至求救。但火焰蔓延的速度却比他们想像中的快速,使得他们来不及发出任何惨叫声,就被那无情火焰吞噬、埋没。
我就此定住了,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著,整个大脑完全被恐惧所支配,眼前浑身浴血的魔王实在太可怕了,那眼神中的黑暗仿佛黑洞般要将人吸入,一股透体而出的凶煞之气像似要将人连灵魂都冻结般传到我的身躯。
只见魔王见到所有人都被消灭殆尽后,便微微弯下身子,对着那具未知的怪兽,用关怀的眼神看着,接着将那细白如雪的双手放在怪兽那光滑的肌肤表面。
我见到那只怪兽全身伤痕累累,有无数道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还有几把刀子硬生生的被刺进去,血液从血管淌出,流过肌肤,在地面汇聚成一摊污渍。
那怪兽虚弱地看着魔王,而那魔王的脸上则是被无数道泪水划过,脸上湿润了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在看到这一幕情景,原先对这魔王的恐惧早已荡然一空。酸楚开始在心底蔓延,一滴滚烫的泪滑过脸颊。不知不觉间。心的深处渐渐开始同情这名魔王。
「你没事了。我会想尽办法帮助你,你要坚强点,知道吗?」语毕后接着他把头转过来,用被泪水浸溼的眼眶往这方向望去。随后,我才明白察觉他是望向我这边。
「到禁忌森林来找我,我需要你。」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眼,於是在我还要开口的同时,画面开始在这时候渐渐模糊,压力再度往内压缩,夜晚的寒冷空气间全贴在我身上,森林的场景再度被拉走,一时之间我又陷入了头晕目眩的不适感。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又能再度呼吸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地,一阵冰冷寒意刺激著我的肌肤,透过身体触觉得知人又再度躺在地窖坚硬的地面。尽管刚才恐惧的感觉冲击全身,但一发现躺在地窖内,还是稍稍有了点轻松感。
清澈明朗的阳光透过小窗户倾泻进这原寂静无声的漆黑地窖。我慢慢地睁开双眼,仔细察觉周遭的景况正是原本所待的地窖。
难不成…难不成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吗?在我爬起身后,并对着自己的身子审视片刻后。这下才惊觉,原本昨天被父亲造成的全部伤口,竟然完全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