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杜若在办公室备课。吴成在门口打报告,一进来就主动摊牌,说给李立心两块钱写8页学法。杜若感叹着“没有买卖,就没有交易”。赶紧找来李立心,严肃地问:“帮吴成写学法有没有收钱?”
“收——收了”。李立心极小声的说着,仿佛在倾吐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昨天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问你抄了几页,你说两页,这是第一次欺骗老师!再问你为什么帮他写作业,你说没有原因,这是你第二次欺骗老师!后来和你谈学习上的事,你始终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自己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李立心呆呆地站着,眼睛望着地板,始终不出声。杜若追问道:“帮他写作业到底有没有正当理由?”
李立心依旧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为了两块钱的蝇头小利就代写作业,如果别人给你100块,让你打架,你也同意。给你一万块,让你做坏事,你也干!这件事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通知家长。”
听到这话李立心的眼圈一下红了,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着急地说“别,别通知家长。老师,求您了。”
“如果你讲不出理由,就只能通知家长。”杜若恐吓着。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松口了,嘀咕着:“赚车费。”
杜若有些吃惊,思虑少时,问:“你一星期零花钱多少?”
“15元,星期一坐车要3块,星期五回去2块。”
“除掉车费还有10元,每天两元钱,自己要计划性地用,不要到星期五钱一分钱不剩。”
“本来是有钱坐车的,可这星期丢了5元,没钱了。”李立心委屈地说。
“没钱了,你可以跟老师说,而不是通过代写作业来赚钱,长此以往,既害了同学,又害了自己。”说着杜若拿出10元钱给李立心。
他连忙拒绝:“老师,我不要你的钱,我可以自己走路回去。”
“傻孩子,该用的还是要用,车费是正当支出。你家离学校远,天气又热,走路回去太累,钱拿着。”杜若将钱塞给李立心。
“不行,老师,我不能拿您的钱。我可以自己走回家。”
“那好,这钱算老师借给你的,下星期还。你再不接受,我只能打电话让家长来送了。”听到这话李立心终于不再推却。接过钱,感激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李立心离去的背影,杜若感觉自己对“冰山一角”这个词有了更多的理解。这次,李立心虽然收钱替吴成写作业,但却情有可原、事出有因。昨天自己先入为主,冤枉了他,罚他抄学法,要不是周楚及时反映情况,就真的冤枉李立心了。心理学专家孙云晓曾说“每一个调皮大王背后都有一段被冤枉的历史。”这次,差点冤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看来在以后的教育工作中,要投入更多的耐心和爱心,给学生更多的信任。还有吴成,成绩本来就不好,居然连作业也不写,动这些歪脑筋,得找来好好问问。让薛佳叫来吴成,在办公室谈了许久,吴成终于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独立完成作业,并主动申请打扫一周教室卫生,杜若便不再计较。
备完课,杜若去2楼找杨校,详细说明曹辛昨晚的情况。杨校坐在转移上,头望着天花板,时不时吸一口烟。说:“我早料到会这样,要不是碍于朋友面子,也不会——现在好了,总算没出意外。事已至此,你这个班主任也对得住他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好。更何况,他的精神状态也不适合读书,让他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如果家长再打电话来,你就说让他找政教处,薛主任会帮你应付的。”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他调整好了,再来学校就读,可以吗?”杜若不死心地问着。
“杜若呀,你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说白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读书,而是看心理医生。”
“或许吧,我再联系他爸爸。”
杜若悻悻地走出办公室,仿佛休学的是自己,而不是曹辛,可事已至此,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杨校有一句话说对了“曹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读书,而是解决好心理问题。”但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有必要和曹辛父母交流一下,然而自己始终是一个局外人,如何能读懂家庭这本“难念的经”呢!可即便再难,还是要去试一试,这或许是自己可以为曹辛做的最后一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