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便只见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好似鬼魅般地凭空出现在了秦祺身旁。
只见其身高七尺,身材匀称,黑色的长发随意地绾成一束系于脑后,细眉鹰目,透着好似要洞穿一切的凌厉凶芒。
此人甫一出现,便只见六道玄色剑芒便瞬息而至,而就当剑芒即将要刺穿其身体之时,一道紫色的虚像顿时出现在六人身后的虚空之上。
“啊!”秦祺定睛望去,不由得惊呼出声,只见这道虚像竟是一只高达丈余的紫色恶鬼,青面獠牙、长舌低垂,双手高举一柄紫色巨斧,毫无征兆地向着六人的头颅砍去。
一道轻响,六道血柱冲天而上,紧接着便是六颗滚落在地的头颅,从其瞪大的眼睛来看,六人甚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人首分离。
而那六道剑芒也在一道紫色光盾面前轻松消逝。
“鬼叔!救他!”秦祺赶忙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这些事情难道鬼叔还用你来教么?”中年男子朗声大笑,笑声中透着自信和欣喜。
秦祺顺势望去,只见同样的一幕竟也出现在了刑天的周身,一只紫色鬼影,一柄巨斧,五颗滚落在刑天脚下的头颅和茫然不知所措的刑天。
“怎么?小子,看样子你过得不怎么样啊!”中年男子望着秦祺眉头微皱。
而此人正是秦祺一直在等待的公输鬼,五年前也是他将秦祺自那些人的刀下救出,更是他倾尽修为为秦祺逆天改命,换来五年的运数。
若无公输鬼,便无秦祺。
秦祺的双目噙着泪,自己苦苦等待的鬼叔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秦祺此时竟不知该该说些什么。
心中总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此时刑天走过来冲公输鬼躬身拜谢。
“不必谢我,你谢他吧!能让我出手的现在也没几个人了!”公输鬼一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秦祺,那么我们来日再战!”刑天说罢后再度向公输鬼一躬身,而后头也不回地飞掠而去。
“呵呵,这小子的性格倒是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公输鬼笑道。
秦祺闻言后无奈地说道:“人是好人,不过却是个疯子!”
“哈哈哈,此言差矣,这种人才适合做朋友,为了朋友,他可以把命交给你!”公输鬼拍了拍秦祺的肩膀说道。
“喝酒么?”公输鬼突然又问。
“没喝过!”秦祺摇了摇头。
“喝么?”公输鬼又问。
“不喝!”
“哈哈哈!走,鬼叔请你喝酒!”
路边一个小得可怜的酒馆外。
一张低矮的木桌,两把斑驳的木椅,两坛烈酒。
“小子,鬼叔对不起你,五年之约,鬼叔来晚了!”公输鬼一脸的愧疚,幸好秦祺还好好活着,若非如此,自己怕是将遗恨终生,更无颜面对挚友。
“鬼叔,师傅他……”秦祺心中泛起无尽悲伤。
“我已经去过神剑峰了!”公输鬼打断了秦祺说话,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你已经帮他们报了仇,想必凌衡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公输鬼安慰道。
秦祺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若非自己一时冲动,禅剑阁本可以避免这场祸事,单就这一点,秦祺便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去见了圣女,他说你很好!”公输鬼亲自为秦祺倒上一大碗酒。
“鬼叔,到底是谁害了父亲?”秦祺突然问道。
公输鬼闻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答道:“若是我知道是谁的话,又怎会让你等了五年!”
秦祺闻言后将头埋进胸前,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那晚对方至少有十名紫境巅峰强者,而且还有三名般若心层次的心术师,为了防止你父亲以神识技攻击,他们事先在你父亲的茶水中放入了凝识丹,以至于你父亲无法催动神识之力!”公输鬼轻轻说道。
“那么,也便是说,当日府内至少有一名他们的内应!否则他们绝不可能接触到父亲的饮食!”秦祺突然抬起头说道。
公输鬼闻言后点了点头,“不错,而且这名内应很可能就是负责你父亲起居饮食的人!”
“陈伯!”秦祺突然想起了那个永远是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老头。
秦祺刚说完,便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那日自己亲眼看到陈伯被三把长刀刺穿胸膛,而在那种情形下,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是绝对无法存活的。
“陈伯倒是不可能,而且那夜陈伯也死于非命!”公输鬼摇摇头也否定了秦祺的说法。
“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秦祺微微一顿,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方才继续说道:“那便是父亲在回家以前就已经中毒!”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以父亲强大的神识之力怎会毫无察觉!”秦祺疑惑地说道。
虽然心术师主修神识之力,但父亲的神识修为已达寂灭心三重,而放眼大荒之内达到寂灭心层次的心术师也不过只手之数,即便号称大荒第一心术师的天帝,其神识修为也不过寂灭心五重。
而拥有如此强大的神识之力,一般的毒物绝对无法伤到父亲,更何况心术师拥有无比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在父亲面前下毒而不被发现,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么此人的修为定然已到了一个无法想像的恐怖地步。
公输鬼闻言后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而后说道:“当日我并不在青帝城,所以你父亲之前到过哪里,我们一无所知,而且玉霏雨等人也同样不知道,而且听玉霏雨说那****父亲似乎在有意避开所有人!”
秦祺闻言之后更是疑惑不解,若真是如此的话,父亲究竟去见了谁?为什么要有意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父亲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那些人又为何要杀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秦祺虽然毫无头绪,但这似乎有了些眉目,也便是说只要知道父亲那日去了哪里,甚至去见了什么人,那么就一定能查出些什么。
而这其中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当日父亲绝对没有离开青帝城,因为父亲每每要离开青帝城时,便一定会带着送给自己那根铁棍,也便是后来的偃月龙皇枪。
这是父亲几乎坚持了十年的习惯,而要让一个人在一天内改掉这个习惯,这几乎绝无可能。
那日,秦祺在父亲的书房中清清楚楚地看到铁棍好端端地放在书桌之上。
想到此处,秦祺顿时豁然开朗,因为只要父亲没有走出青帝城,那便一定会有人看到,或许是一个乞丐,或许是一个商贩,又或许只是一个孩童。
而以父亲的地位,青帝城的百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死终于有了调查的方向,秦祺端起面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倒了一碗。
“鬼叔!我一定会为父亲和那夜枉死之人报仇的!”秦祺再度端起酒,对公输鬼说道,而后仰面而尽。
“小子!”公输鬼望着秦祺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鬼叔知道你报仇心切,但却不希望你因仇恨而赔上性命!”
秦祺微微一笑,为公输鬼和自己又倒上满满一碗酒。
“即便是以你父亲的修为和地位都遭此横祸,而你且不说能不能查到,即便查到的话也只会白白赔上性命,我相信你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也不愿看到你如此执着于报仇!”公输鬼缓缓说道。
“鬼叔,我知道你与父亲情同手足,而我也是在鬼叔的陪伴下长大,所以您应该了解我的!”秦祺幽幽地说道。
“正因我了解你,所以才有此担心,以你现在的状态自保都尚且不能,何谈报仇?”公输鬼又说道。
“鬼叔,我知道了,但报仇对于我来说已变成活下去的动力,正因为身负血海深仇我才能活到今日,才能坐在这里给您倒酒!若不能报仇,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秦祺没有抬头,轻轻地说道。
公输鬼闻言后,似乎早已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端起酒一饮而尽。
“小子,我听圣女说你想杀句芒?”公输鬼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鬼叔您错了,不是小子想杀他,现在是他想杀我!”秦祺说罢之后,随即将自己遭遇骷髅男子,和木卫内如何杀掉句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最后秦祺捎带着将自己灵机一动借机诬陷白胜,假借句芒之手除掉白胜也说了一遍。
公输鬼闻言后脸上先是一惊,而后难以置信地望着秦祺,如同看待一头怪物般双目中透着惊讶和欣喜。
“哈哈哈!小子,知道我欣赏你父亲什么吗?诡计多端!哈哈哈!你父亲便已向诡计多端,现在你已完全继承了他的诡计!”公输鬼大声笑道。
显然秦祺以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头脑赢得了公输鬼的称赞。
但随即,公输鬼便又再度说道:“不过,仅凭这些却还无法与句芒相抗衡啊!你可知道句芒因何成就神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