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白睛巨猿等六头妖兽战死,倒是背山村的三十八口人因为早被霍青藏于密室之内,因此而幸免于难。
当背山村老小看到如此惨烈的禅剑阁后,仅剩的二十四名年轻人深深地意识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生存的根本,所以便毅然决然地加入禅剑阁,自此踏上修炼之道,甚至连小闻硕都抹着眼泪让秦祺教自己修炼。
所有人都坚信,只要还有人,那么禅剑阁就永不会死,禅剑阁终究会有再度焕发生机之时。
而当姑射仙子平安返回青帝城的消息传到秦祺耳中时,秦祺的脸上现出许久不曾见到的笑意,笑得灿烂无比。
数日后,秦祺的修为逐渐恢复,但他的心却没有就此有丝毫放松,因为他的心仍然被另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所占据。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解决这件事,无法逃避。
夜深,禅剑阁上空的血腥之气还未褪去,柳依依挽着秦祺的手臂在幽静的林中散步,这是当年凌衡亲自栽下的一片林子,也是秦祺在禅剑阁的五年中来得最多的地方。
转眼数年过去,此时故地重游,秦祺的心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对自己来说无比痛苦但此时又无限留恋的岁月。
“依依,我要去做一件事!”秦祺摩挲着柳依依凝脂般的纤纤玉手轻声说道。
柳依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你要去杀奎景豹!”
秦祺点了点头说道:“他必须要死,青云城数十万冤魂告诉我,他必须要死!”
柳依依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对此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秦祺的主意。
他有太多的牵绊,他做不得自己,他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也从不向任何人诉说,他唯一做的,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身临死境,又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
这就是秦祺,他不是什么君子,更并非圣者,他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好好活着。
柳依依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无疑,嫁给秦祺使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但柳依依无悔,因为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小男人会永远守护着自己。
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赴死,有君如此,又复何求?
“我会回来的!”秦祺知道柳依依在落泪,但却不忍去看,双目望着远方轻轻说道。
柳依依点了点头,将头轻轻依偎在秦祺胸口,感受着那挚爱之人有力而富有韵律的心跳。
从未有过的渴望在两人的血脉中如火山爆发般沸腾,似乎这个世界里只剩下这两具紧紧缠绕的躯体,柳依依那散发着诱人体香的玲珑玉体和秦祺那雄性而充满煽动性的身体正在迅速融合。
巫山云雨之间,一道喷涌而出的热浪彻底融化在了那曼妙优柔的密林之内……
翌日,秦祺来到了傲子游的房间,因为现在的禅剑阁尚且没有自保之力,所以傲子游和三千浩然山庄的武修留了下来,另外两千人则先回了浩然山庄。
“不得不说,你这里的茶还不错!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定然是南域玄天阁茶谷的青茶!”傲子游香茗在捧,笑着说道。
“你若喜欢,送你些就是了!”秦祺答道。
“哈哈哈!不用这么麻烦,听说你和玄天阁关系匪浅,你写封信打个招呼,然后我每年去采些来不更好?”傲子游无耻地笑道。
“没问题,不过你浩然山庄日后便要负责保护玄天阁!”秦祺就势说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傲子游显得很兴奋。
“我明天会离开这里去西域!”秦祺突然说道。
“嗯,去吧去吧,不用招待我,住腻了我自然会走!不过,你走之前先给我备好几十斤青茶!”傲子游一摆手说道。
“哈哈哈,子游兄,谢谢!”秦祺站起身冲着傲子游深深地弯下了腰。
“别被打得半死爬回来就行,你我的交易还未完成,你可不能死!”傲子游笑着将秦祺扶起。
秦祺点了点头说道:“待我回来后再去祭拜老祖!”
“滚吧滚吧,别打扰我品茶!”傲子游转身不耐烦地连连摆手。
而当秦祺离去许久,傲子游才缓缓转过身子,脸上却早已是泪满衣襟。
老祖因自己而身陨,怕将会成为傲子游心中永远的一个不可触碰的伤疤。
第二日,天还未明,秦祺孤独的身影悄然离开了禅剑阁,离开了其挚爱的人和兄弟们。
秦祺之所以决定去暗杀奎景豹不仅仅是因为青云城的百姓,还是因为担心幻云阁,担心画萱、担心匡慕儿、担心花若虚、担心耗尽了自己神识修为的月奴、担心那个永远冷眼相对却又每每拔刀相助的花奴。
当然,更担心木族。
西域的战事一直吃紧,即便北域的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因为青云城已破,剩下的几座城池几乎无险可守,所以木族的二十万大军也是打得颇为吃力。
好在是本土作战,所以奎景豹的二十万大军虽然在军队素质上远远超过木族军队,但是因为后勤补给的问题,一时间也难以再进寸土。
至于匡儒向金族和水族发出的求援信,似乎早已石沉大海。
毕竟在这个时候,不光金、水两族,就连雷族和龙族都在虎视眈眈地关注着这场战争。
在胜负没有变得明朗之前,任何一族都不会冒然出手。
而秦祺之所以急于赶往西域杀奎景豹,最主要的原因是奎景豹暂时还不了解自己,至少还不了解现在的自己。
尤其是斩杀了紫境五重的杨召之后的自己,而自己却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奎景豹。
而若是拖得太久,那么自己杀杨召的事情就一定会传到奎景豹的耳朵里,到时只怕自己就再没机会单独面对奎景豹了。
秦祺知道自己不能用杀奎木狼那样的办法去杀奎景豹,毕竟再好的法子用过一次就够了。
更何况这一次自己根本没机会混入二十万大军中去接近奎景豹。
既然不能在土族大军中击杀奎景豹,那么秦祺就要在二十万大军的面前亲手将奎景豹的人头斩落。
只有这样才能让土族大军的士气彻底被摧毁。
虽然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但秦祺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赶到西域木族大营。
一路之上,秦祺不敢休息,甚至连吃东西的时候都在赶路,而连日来所看到的种种,使得秦祺深切地认识到,战争中受到最大伤害的始终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他们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在危险面前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上天,祈求上苍保佑自己,保佑家人。
即便是自己的家人死于战祸,他们都没有权利去愤怒,更没有权利去复仇反抗。
他们能做的只是在亲人的坟前烧上一把草纸,洒上自己悲伤的泪水。
这样的一幕反复地出现在秦祺的眼前,秦祺知道那种眼看着亲人死去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
而若想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只有让这场战争尽快地停止。
秦祺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平息战争,自己能做的只有杀掉敌军的主将,如此而已,或许奎景豹死后土族还会另派主将来接替奎景豹的职务,秦祺也不能每次都能杀得了他们。
但至少秦祺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他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平息战争的机会。
待得到达西域木族大营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秦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木族主将大营的跟前。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擅入!”四名手持刀戟的兵士将秦祺拦在大营之外。
“两位大哥,我是秦祺,我想见见你们主将!”秦祺拱手说道。
四名兵士闻言后微微一愣,他是原本就是西域守军,虽然从未见过秦祺,但却对秦祺这个传奇的名字早已耳熟能详。
“你,你真的是秦公子?”一名兵士犹豫地问道,语气却已缓和了许多。
“不错,我是秦祺!”秦祺点了点头答道。
“有,有什么证据么?”那名兵士继续问道。
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秦祺,难保对方不是土族派来的杀手。
秦祺闻言一愣,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了。
“公子?”正在此时,只见一名身着军服的壮硕大汉大声喊道,同时面带喜色地远远跑了过来。
秦祺闻言顺势望去,只见此人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宽额阔目,一身精装的肌肉将身上的军服撑得高高隆起,腰佩长剑,周身更是不经意间溢出淡淡的真元气息。
“岳、岳风?”秦祺突然想到了这个人正是当初在剑门跟了自己的岳风。
但岳风是被自己派去了匡儒的监军卫,却又为何出现在了西域大营呢。
“岳风拜见公子!”正在此时,岳风却早已跑了过来,冲秦祺一躬身,兴奋地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