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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诡异之事

第十七章:诡异之事

那太阳和希望一样明亮。

诗人在望到第一丝光线的时候这么想到。

催促着人们从梦境中苏醒。

带着倔强的身体奔向另一个地方。

那鸟儿和自由一样辉煌。

诗人在这晨曦中起身朝外面的世界走去。

不受约束的尽情翱翔。

带着清晨饱满的斗志前往远方。

路还是以往的路,却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生活还是平凡的生活,却因人们的心有所想,而生出了不同的意义。

“喂,好色大叔!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洗漱完毕的神启站在酣睡的村木面前大声叫喊道。

“啊!?老夫战斗许久,难道还不能多睡..”村木从被褥中探出头来,半睁着眼不屑的看了神启一眼,本想继续蒙头大睡,却看到神启突然向自己探去的双手。

“不行啊!!”村木大声叫嚷起来,就在神启用双手将被子掀起的瞬间。

在那不能被目光所穿透的地方,村木正拿着一部手机,手机里播放着不能被未成年人看到的电影,叫声虽小却诱惑至极,人数之多让人心胸澎湃,表情销魂让人欲罢不能,而跟随着画面的,是村木那身经百战的左手,正活动在那不能被少女看到的地方。

“..”神启看着眼前足以让人咆哮的画面,瞬间石化,头顶上一群打着马赛克的乌鸦,带着尴尬的叫声飞过,让人无言以对。

“啊..那个..”村木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把被褥从已经石化到无法吐槽的神启手中夺出,迅速将那不能被所有人看到的部位遮住,继而慌忙的向神启解释。

“为什么我会和这种变态住在一起啊!”神启将灵魂从周公手中拉回,看着村木尴尬的模样,不禁失声感慨。

那声音飞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大的凄惨,大的壮阔。这心声犹如飘荡在太空中的东方红一号所播放的《东方红》,足以响彻太空。

难过..

好难过..

在那无尽的深渊之处,一个苍老模糊的声音在呐喊,仿佛是在经受某种折磨,那声音是在痛苦挣扎中所发出的,令人畏惧,令人颤抖,像在用咀嚼着血肉的嘴巴咆哮。

黑暗..

什么也看不清楚..

什么也感觉不到..

力量..

流失..

夺回..

「神之匙」!

“之前派那家伙收回「神之匙」..”黑暗中一个女性说道,那声音尖利却异常柔美,带着妖娆的味道,有着魔女的诡异,精灵的空静之感,可以让人想象到,她有着血红色的长发,艳丽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以及每次说话都喜欢将手放在唇边的妩媚模样。“不过,那家伙好像失败了,但是好像发现了一件不错的事情。”

“切,那家伙..”黑暗中一个男性带着充满雌性的声音开口道,那声音带着粗鲁、不屑、自大、骄傲。好像所有事物都应该跪拜在自己脚下,呈现出虞城的姿态,以及理所当然。可事实却与此相反,正如现实中喜欢吐槽生活的人一般,越是叫嚷的声音越大,越能表现出这种人的缺点和无奈,以及弱小,而此刻说这话的人,正是对这种事实的无力反驳和抵抗。“我早说了应该派我去。”

“比起这个问题,收回北面领土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另一个声调略微平和,带有威严之气的人开口说道,那声音从发出了帝一个音节开始,就能够令人感到一股凌然之气,它深沉、镇静、带着思考的智慧、言语间不失气度,那从谈吐之间便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氛围在气息中飘荡,使每个感觉到的人都经不住去胆怯、颤抖,想要逃离。

“这家伙被砍掉了一条手臂,如果不是茱莉丝赶到,大概已经被那些家伙杀死了吧。”另一个,比之前那个声音更为刺耳的,令人目眩的尖锐之声从黑暗中传出,那声音带着讽刺、压迫、鄙夷、嘲笑,那笑声悠长凌乱,像穿过一道幽静深邃的洞穴,漂浮而来,带着些许微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家伙..”粗鲁的人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肌肤因紧致摩擦而发出‘吱吱声’,愤怒挤压在喉咙中,发出几欲要去将他人碾碎的声音。

“够了。”带有长者风范的人厉声制止着这即将激化的场面,将原本依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离开,继而转身走向那混沌的声源处,向那可怖的,远远看上去像心脏一样的未知物面前,接着屈膝跪地,单手揽腰俯身。

“那家伙的事情之后我会处理,「神之匙」也会尽快找到,请您无需多虑。”跪地之人虞城的说着,就像「包纳萨拉」俯身亲吻「维托唐科莱昂」的手背一般,带着心甘情愿的情感,带着感激之心。

更多..

要更多..

抢夺..

战争..

“明明听不到声音,还会向我们发号施令,真是个有趣的..”令人厌恶的尖锐之音又是一阵讥讽,好像她对于任何事物都要进行一番讽刺才能使心理平静,正如生活中总喜欢莫名其妙的吐槽别人的人一样,这些人,因为不知道何为可怕,仅在自己的意识中来认定别人低自己一等,继而对他们进行意识形态上的伤害,因为他们没有受到过惩罚,所以他们习惯了这样肆无忌惮,但是,一旦有一天命运不选择漠视,那么说话者必然会遭到应有的回报。这位说话者便是如此,在之后的言语还未讲出之时,就被那屈膝跪地人的用双手扼住了喉咙。

“这么讲‘母亲’..”那深存心中的虞城信念,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对其进行玷污,那被尊崇的对象,不,应该说是繁衍出自己的母亲,给予自己生命的母亲,不允许任何一人对其进行蔑视,他慢慢靠近她的耳朵,张口,浅声说着:“会死的。”

就在话音降落的瞬间。

黑暗中猛然爆发出电光火石般的闪光,在瞬间闪过、汇集、缠绕、炸裂。与此同时,说话者发出惨烈的低吼声,仿佛声音被强电流击中,颤抖而绝望,所能发出的只是‘哼’声,在短暂的时间内忘记了如何诉说,那闪光之后,倒地的是人身上还被裸露在空气中的闪电缠绕,那闪电紧紧将其束缚,不断折磨,这是对她的一次,轻微的惩罚。

“任何一个人,绝对不能,无视‘母亲’的存在。”终于,在心中高贵的事物遭到别人贬低或不认同后,人们都会选择用愤怒来证明,用自身的力量来说证实,那声音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是一种扭曲的、邪恶的、暴躁的,无法用言语去具体形容的,有的只是令人绝望的「域」在黑暗中蔓延,蔓延过倒地人的身体,蔓延过这黑绝的峭壁。

回来..

找回来..

力量..

从那转身衣衫扬起的幅度来看,他们都穿着宽大的披风,就在那扬起落下的瞬间,看上去异常威武。他转头瞄了倒地的人一眼,继而向远处走去,紧接着消失的是另外两个人的身影,在这深渊之处,仅剩下那具心脏,和无法动弹的人,逐渐被黑暗吞没。

“果然还是要先收回「神之匙」吗?”渐行远去中那名妩媚的女人说道。

“不,比起这个事情,先把北部收回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让我..”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人的混沌之音又开始在黑暗中响起。

“你是说,以你现在的一只手臂就能拿回「神之匙」吗。”

“但是存在「世轮」的应该没有能将..”女性略带思虑的说着。

“不用担心,即便是现在收回「神之匙」也没有太大作用。”

“那接下来呢。”女人带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身前这位施发号令的人。

“把尤米的手臂治好,一起前往北部。”

“大哥你是说..”尤米不可思议的看着被叫做大哥的,那仿佛可以将黑暗驱逐的镇定双眼。

“啊。一起去讨伐——「蚩尤部落」。”

在那无尽的深渊,被混沌之气包围的环境中,倒地的人终于有了自由活动的力气,她带着不公和愤怒的模样搀扶着墙壁站起,微微皱着眉头在心中怒骂,对身为大哥的人的所作所为表示深深的怨恨和不满,就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那心脏的跳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母亲’‘母亲’多么丑陋的称呼啊,明明就没有过母亲的人,是在给自己寻找安慰吗。”她仍旧带着愤怒,又多了几丝——说是原本喜欢讥讽的性格更为合适吧,虽然是面无表情,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渗人。

那心脏还在跳动,或者说是在尝试着跳动,因为每跳动一下相隔的时间就过于长久,导致它每跳动一下都让人感到害怕。

但对于并不畏惧害怕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站在距心脏两米的地方,带着蔑视的眼神看,粗暴肮脏的血管包庇着那个墨绿色的肉球,像化石般干瘪坚硬的神经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心脏,生成一片灰黑色的外壳,让人心生抵触。但她表现出的姿态是漠视的,毕竟一颗跳动的心脏能有什么威胁呢,何况自己从不惧怕所谓的暴力,对大哥刚才的顺从,只是从礼节上对他应有的尊重,即便自己不是大哥的对手,可这颗心脏又有什么能耐呢。

继而她尝试着靠近,想亲手触摸,想亲眼见识,那被称之为‘母亲’的血肉。

就在那细腻的双手快要触碰到球壁的时候,千百条突然从心脏上分裂出的触手,迅猛的喷射而出,先是手掌,手臂,脖颈,腰肢,腿部,脚踝,身体被捆扎的牢固结实,就像某些电影中的捆绑画面,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自己如何提升「域」的界限都无济于事,不,应该说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就在那触手飞舞出的瞬间,但是身体却没能做出反应,这和战场上的自己是不一样的,在她被捆扎起的第一秒是这么想的,以往的迅捷好似不复存在过,在面对如此密集而容易躲避的攻击时,却无可奈何,触手已经将她推至几十米的高空,疯狂摇摆,用那副刚刚恢复的身体去撞击岩壁,沉闷的声响,痛苦的呐喊,无力的挣扎,尽在这片无法被人发现的黑暗中回荡,落石从峭壁上落下,血液从额头流下,将视线变为红色,嘴角的血液将唇齿映的更加鲜艳,就在她急切想自己该如何逃离的时候,触手却将她拉近,将她的身体与心脏紧紧相邻。

接着,她瞠目结舌,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占据了头脑,惊讶将理智全然清除,身体完全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与它而言,这种跳动是不是太过微弱。她在颤抖,唇齿在碰撞,她一言不发,却在下一秒开始了窃笑,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只有着红色瞳孔的恶魔。

它在说:我的身体啊..

带着悲悯的声音。

“好色大叔,为什么每次拿这个武器就像拿到冰一样寒冷,每次想把它放下,又像被什么东西黏到一样。”神启吃着豆浆喝着油条,不,是吃着油条喝着豆浆说道,带着被困扰的神态。

“啊!对了对了,本来要昨晚告诉你的,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下就睡过去了。”村木则一面吃着水煎包,一面喝着豆花汤摇晃着脑袋回答,故意躲避着神启看向自己的目光。

“骗人!昨晚明明就是在看黄..”神启愤怒的把油条丢进豆浆中,迅速起身站在凳子上高举筷子指着村木,言语间想要揭穿村木的罪行,却发现众人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黄’之后的话被憋回心里(大家自行脑补),看着幸灾乐祸的村木不解气的坐下。

“如果没有那把武器的话,你就会变得很麻烦。”村木稍稍抬眼瞄了一下神启,继而正言道,不忘吃一口热乎的水煎包。

“说的好像没有这把武器就不能生存一样。”神启心不在焉的反驳道,口中的油条受到豆浆的浸泡,变得和村木做完活塞运动后的XX一样,松软无比。

“说对了。”村木将筷子狠狠的放在桌子上,仰头一股脑将豆花汤喝光。“没有这把武器,真的会死。”

“切。”神启不服气似的,也狠狠的放下筷子,一口气将豆浆喝光,接着用斗鸡眼看着村木。

村木看着神启呆呆的模样,开心的笑着。

“你也看到过「魇」吧,难道你想以后空手和它们战斗吗,那种体积力量,就算拼上性命,就算有成千上万个你也不够吧。”村木不留一点余地的说,将这明摆在眼前的事实用一个有趣的说法道出。

“就算这么说..”想努力反驳回去的神启看着村木认真的表情,选择了放弃,不愿承认事实的后果只能被事实打倒。这道理不是早就懂了吗,可和别人讲话时依旧做不到这一点。毕竟这是人人都会犯的错误。

“「残月」,今后你一定会离不开它的,一定。”村木微笑的看着略微沮丧的神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残月」..「残月」。”神启在脑海中回想「残月」的形状,特征,如果单纯的从形状上来看,饱满的圆形大概一点儿也不符合「残月」这个名字,但从第一次见到它时就很在意的,那围绕着它周围的,不见踪影的四个刀刃,大概是这个原因,才把它称之为「残月」吧。

两人相对无言的坐着,早餐已经吃的干净,还有人陆续向这里走来,但更多的人是选择匆忙离去,带着满身斗志,为了今天的战斗。太阳在身后开出灿烂的光芒,温暖着被寒冷侵袭了一夜的大地。马路上的积雪大半已经融化,仅剩的雪虽然很少,却依然被经过的孩童爱惜,仔细搓起干净的积雪,将它们揉成一团,向自己中意的目标砸去。

“小胡,看招!”一个年纪略大的孩子向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扔去。

“哥哥我还没准备好。”在弟弟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胸膛已经狠狠的吃了一招,雪花在衣服上留下一团洁净的白色。

“哈哈,小胡来打我啊。”哥哥对着弟弟扮演成猪的模样,可爱的嘲笑着。

“哥哥不要跑。”弟弟带着一脸稚气,带着开心的笑容,举着雪球向哥哥奔跑而去。

“罗泽..”神启情不自禁的念着自己表弟的姓名,这个陪伴自己多年,除了父母外最为亲近的人,却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差点将其忽视掉的人。

“对了,罗泽!”神启猛拍一下桌子,震的碗碟在桌子上打转,吓了正在游离的村木一跳。

“什么!?波老师!?”村木猥琐的笑着,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神启。

“我怎么能把罗泽给忘了呢。”神启对自己的记忆表现的有些诧异,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一起玩耍,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一起诉说的兄弟,怎么会在从发生事情到现在这么几天时间里没有过一点联系。

“好奇怪啊。”神启不自觉的将眉头皱起,看着眼前的地面,眼神却逐渐没有焦点。

“怎么了?”村木疑惑的看着神启。

“如果发现我不在学校的话,一定会打我电话,如果去找过我的话,也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才对,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神启自言自语的说,表情在不经察觉间变得异常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村木不耐烦的看着神启,无奈的挠着嘴角的胡子。

“好色大叔,能带我飞吗。”神启从自我诉说模式中走出来,低头严肃的对村木说。

本想吐槽神启的村木看到这样一副表情,放松的心也变得担忧了起来。

“找个没人的地方。”

“什么!?”德塞鲁大声叫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那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示,那就像成长至今的三观被瞬间打碎一般,坠入深不可测的谷底。“那可是..「暗之页」啊!”

“好了好了,我已经说了三遍了。”奎莱不耐烦的用勺子敲着陶瓷碗,以此来警示德塞鲁烦人的表现。

“确实,如果说把「未知领域」打破的话还能理解,但是既没有打破又没有被困住,确实让人难以相信。”南吸着香草热奶茶冷静的分析。

三羽将双手交叉起来遮挡了一半的脸庞,思考着在「世轮」中的战斗。眼睛紧紧望着前方,没有一丝动摇,没有一丝感情,他完全没有加入德塞鲁的谈论中,而是在脑海中一次次回放村木将自己的斩击拦下,又莫名其妙的陷入「幻域」,自己无力反抗的回忆中。

“「暗之页:未知领域」如名所言,在设定范围内,一切皆为未知,一旦术被启动,会从其中出现什么东西连施术者都不知道,但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德塞鲁将站起的身子慢慢沉下,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镇定下目光说:“随着术时间的推移,其中出现的东西会不断增多,质量,体积也会不断增大,直到将空间全部充满,一个人无论有多么强大的弱体,多么旺盛的精力,但是如果一直持续战斗的话一定也会精疲力尽,一旦被困入其中,如果想要生存的话就只能将出现的事物全部消灭,但这是不可能的,「未知领域」能够根据被消灭的数量重新创造等同的数量,也就是无穷无尽..「未知领域」便是这样一种设定。”

“也就是说..”奎莱把放在口中的饭勺拿出,带着试探性的问。

“一旦被困入其中,就一定会死吗。”就在南将奶茶喝光的下一秒,三羽讲出了这句话。

“按..照正常情况是这样。”德塞鲁看着脸庞冰冷的三羽,弱弱的说。

“那家伙..”三羽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攥紧,严肃的皱着眉头。“你们先吃吧,我出去走走。”

“三羽..”德塞鲁望着三羽的背影轻声叫道,带着挽留的语气。

“不用管他了,被处分了心情不好是自然的。”奎莱转头望着那早已没有了三羽身影的大门,眼神微微黯淡下去。

“前辈..”德塞鲁看着奎莱的脸庞轻声说。

“对了,南,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施了「幻域」吗?”奎莱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将目光转向南,带着有什么含义似的笑容看着她。

“就是..”南被奎莱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仔细回想一下,从「世轮」回来还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如何回到「领域」也是奎莱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陷入幻域后发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而这个问题对南来说实在有点难以启齿,毕竟当时那个动作——南在脑中回忆,那个男人用那种下流的手势对着自己,然后自己就..

“呐,南,那个大叔好像有点色色的样子,你在幻域中看到了什么吗?”奎莱带着坏笑看着脸庞逐渐变红的南。

“我..”本来不愿回忆起的事情经别人说起,哪怕只是与之有关的一丝一毫,也会顺着这些踪迹将事情的原委全盘脱出,在自己陷入幻境后,出现的竟然是那种不应该被未成年人看到的画面。能在幻域中施加这种东西的在现实中一定是个糟糕的男人吧——南当时这么想,但是,幻域中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虽然那些画面令人难以启齿,却让人隐隐感到男人在倾诉什么。“什么也没看到。”

虽然还是尽量表现的极为镇定,可涨红的脸庞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力不从心的否定已经完全表现出了当时的状态,一向不为外物所动容的南此刻也变得娇柔无比,或许这才是平日隐藏起来的自己真正的形象吧。

“喂,南,一定看到了吧,一定看到了对吧,哎,别跑啊。”奎莱坐在座位上看着脸上一片绯红的南带着不好意思的愤怒站起来离去,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德塞鲁,有没有发现,南变得有点女人了。”奎莱带着坏笑向德塞鲁发问。

“啊..哈哈..哈哈哈。”德塞鲁勉强的笑着,对两位成年人的世界表现的全不在意。刚刚的判决结果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世轮」?为什么会认识校长?三羽大概也在烦恼这些吧。德塞鲁心想。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审判时间。

三只高大的柱子直立在阳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仿佛在标榜自己的地位和不同,三只柱子由环形连接物连接,围成不太规则的三角形,从面积上看大约有二百平方米,却有近百米的高度,方圆二百米内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植物生长,只有些许不易被人发现的小草生在地板的缝隙间,三只柱子分别有一个弧形大门,大门两侧分别是左右两个想要合并的手掌,想要冲撞在一起的双拳,想要连接在一起的双眼,没有人知道这些事物有什么样的含义,也许只是衬托,衬托出「审判庭」的威严。

“鉴于此次行动没有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仅对戈特姆?三羽进行为期10天的监禁处罚,对于此次收集回的碎片交由研究部门管理,德塞鲁,奎莱,南三人在五天内不得离开「领域」进行巡逻任务,此上,为此次的审判结果。”隐蔽在三处阴影中的,看不清面容,仅能听到庄严的宣判声,他们如这三个柱子一样高大,彼此独立,又相互连接。

“等下..”德塞鲁试图对这个已经出乎意料好的结果进行反对,却被奎莱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断。

在这一点上,前辈永远要比后人处理的好。

“没有问题了,审判官们。”奎莱面无表情的回复,对高坐于大殿之上,看不清面目的六个审判官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继而关闭的大门敞开,四人重回光明。

“为什么要阻止我,明明我们做的一点不错,如果不是三羽把那些东西留在那里..”德塞鲁愤怒的向刚才阻止了自己的奎莱说,为自己,为这个团队所付出的一切感到愤怒。“三羽因此差点死掉。”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审判官们,无论他们作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没有权力反对,即便是校长也没有权力干涉,而且这次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不是吗。”三羽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那里云朵随风自由飘荡,阳光穿透树梢照在地面上的光线柔和温暖,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三羽的眼睛被强烈的光线遮挡,带着稍纵即逝的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可是..”德塞鲁犹豫的说。

“10天监禁而已,眨眼就过去了。”三羽将被太阳晒的发热的脸低下来,转头望着奎莱。“话说,为什么你没有汇报那个男人的事。”

“我以为你会说明的。”奎莱摊开双手表现出被冤枉的样子。

“看来我们都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啊。”三羽露出稍微温和的笑容对奎莱说。

“算是吧。”奎莱以同样温和的笑容回复道,一边径直朝前走去。

“你去哪里?”南诧异的看着奎莱瞬间严肃的表情,赶忙向他询问。

“校长。”奎莱转头迟疑了一下,说与不说,两种相矛盾的想法在心中冲突片刻后,还是把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校长?你不会..”德塞鲁紧张的说。

“那个家伙不简单。”奎莱打断其他人准备说的话,表情变得分外严肃。“艾尔凯撒!那家伙能够直接喊出校长的名字,那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四人相对静默的站着,谁也说不出一句轻松的话,也不愿说出,来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那家伙自称暴君。”奎莱转过头,继而低头看着手掌,淡淡的说。“让我来找校长,说「世轮」有个自称暴君的人找他。”

“这种事..”南不可思议的说,即便是不怎么容易激动的她,对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得上是荒唐的事,也难免控制不住心情。

“我现在去向校长说明这件事,你们就在吃饭的地方等我,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其他事情。”说完便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仅留下几丝微风,吹动着干燥的皮肤,还有那充满疑问的几个人的心。

“这是..”神启震惊的看着那展现在眼前的事物——房屋已经倒塌,仅剩一面孤单的墙壁伫立在阳光下,树木被落下的砖瓦压倒,完全失去了生的动力,砖瓦的缝隙处还滞留着尚未融化的雪花,而在方圆三米内,已经被警方用黄色警示线围起。神启站在黄色警戒线外,呆呆的望着眼前那片废墟,身后一切皆为平常,一切看上去那么和谐,可自己眼中的事物与它们是那么的不相称,仿佛是一片幻境。

“罗泽!罗泽!”神启大声的呼喊着,疑惑早已冲破了神智,疯狂已经占据了内心,那大声的呼喊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去答复,那再度绝望的心灵是多么渴望有个声音能去将其救赎。

可自己不愿相信的事情不代表没有发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代表它不存在。

而此刻展现给神启的——是两者的共存。

村木默默的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神启,那双紧紧抓着警示线的手仿佛要把命运也一并捏住,却让人有种命运仍然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的心痛。

“那家人五天前就都不再了。”路过此处的人好心的给予提醒。

“什么!?”神启震惊的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因伤心而涨红的双眼,眼泪在中央打转,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不可能,可耳朵却将真实情况传达给了自己。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村木冷静的问路人甲。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很奇怪,房子像是在一瞬间倒塌的,而且周围邻居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件事情,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报案,警察赶到后发现了死者,然后封锁了现场。”路人甲用食指抵着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认真回答。

“五天前?一瞬间?没人发现!?”村木在心中思考着这些诡异的问题,并向路人甲道谢。

“死者!?”神启颤抖着身体向路人甲靠近,吓的路人甲赶忙向后退去。“什么死者!?罗泽怎么会..”

“喂,神启。”村木伸手拉住神启不受控制的身体,冷静的阻止着。

“为什么..先是父母..又是罗泽..为什么!?”眼泪终于冲破束缚,在脸庞上横行而下,随剧烈颤抖的身体向下滴落,划过嘴角,留下干咸的味道,流过手掌,撒下潮湿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比眼泪更加真实呢——那人们因伤心而留下的,真正的泪水。

“你说的罗泽是这家的小孩儿吧,据说当时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如果你现在去警察局的话..”路人甲还没有将信息传达完毕,就被冲上来抓住衣领的神启打断。

“什么!?”那一刻,身体仿佛停止了颤抖,眼泪突然停止了流动,逐渐覆盖过心灵的,是那必须去考证的事实,神启快步走过去抓住路人甲的衣领,大声,近乎疯狂的问道。“你是说罗泽他..”

“神启!”村木在身后喊着近乎失控的神启,上前将他与路人甲拉开,并连忙向路人甲道歉。

路人甲因为受到惊吓,快速离开了这部小说。

“好色大叔!”神启转头愤怒的喊道,带着‘老子一秒钟都不能等了’的焦躁情绪。“虽然罗泽不是真正的弟弟,可老爸老妈和我一直把罗泽真正的弟弟对待,现在我再也见不到老爸老妈了,如果罗泽再..”

神启低垂着眼睑,逐渐失去了继续开口的勇气。

“我知道了,但是事情还没有真正弄清楚吧。”村木怜惜的揉搓着神启的脑袋,关切的说:“走吧,去找负责这件事情的警察。”

“真的没关系吗,校长!”一名身着办公室OL的黑色装束,弯曲的紫色长发被捆扎成马尾状,盘踞在完美的肩膀上,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异常美妙,黑色女士西装与白色T恤的标准搭配,黑色三分裹臀裙搭配上细纹理的光洁丝袜,加上那双秀美脚上的枣色尖角高跟鞋,在那片在风中不经意间落下一两片枫叶的,被枫叶树遮蔽下的道路上,显得娇柔美丽,而那容易使人沉迷的,汇聚着宝石般光泽的眼睛,以及眼睛上那副精致的墨色眼镜,在光滑白皙的皮肤衬托下,竟是如此令人心动。尽管年龄已经不能再用‘青春’来加以描述,但身姿以及散发出的光彩却是只有处于‘青春’年纪的姑娘们具有的,甚至超于她们。

这大概就是女性的美丽以及魅力所在吧。

“没关系的桃芷,只是去见下多年未年的朋友罢了。”那即便已经是苍老的面容,就算头发已经大片花白,脸上也已经沟壑纵横,但那硬朗的身子,依旧强健的肌肉,犀利的目光,威严的谈吐,矫捷的步伐,以及不输于任何一位年轻气盛者的精神,那就算是不动声色也让人畏惧几分的庞大气息,不就是经验丰富的领导者所应有的一切吗。

“但是毕竟您一个人..”桃芷美好的脸上不禁多了一份不安的神情,使她那原本就使人心醉的模样更加令人痴迷向往,那位于胳膊和胸膛间的档案薄也因为对校长的担心而抱的更紧,更加显示出了她完美的身段和线条。

“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吧桃芷。”校长面带和蔼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桃芷,那眼神不含一丝杂乱,表情不掺杂任何多余因素,完全是出于对后辈多余担心的善意理解,手中的拐杖支撑着已经年迈的身体,轻轻的叩击着地面,为这宁静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灵动。“毕竟有人要杀死我老头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会心一笑后伴随着的是轻微的咳嗽,却已经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校长..”桃芷望着校长逐渐模糊的身影,又一次抱紧了胸前的档案薄,使那对丰满的乳房更加紧致的凸显了出来,这是娇柔女人应有的表现,她们为很多事情担心,以至于在美好的年代中白白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但她们并不感到懊悔。

因为这正是女性魅力的所在。

“我们想了解下五天前的那场意外事故。”站在警察局中的村木和神启,表情带着严肃和紧张,话语充满了急切。“这位是家属的亲人。”

村木向端坐在座位上,看着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的警察说明情况。

“五天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着怪异装束的人,警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回答也因为村木的原因变得不那么情愿。“稍等,我帮你看一下资料。”

神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在进行,内心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事情,不去思考罗泽已经不再的可能,因为愤怒而握紧了拳头,因为自己无能为力,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知道,却又什么也不能做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不要过分担心了,事情还没有完呢。”村木平静的安慰着神启,自己却也充满了担心。

“找到了,五天前的那场事故的档案。”警察手拿档案快速的过目着纸上的信息,并将重要的信息提供给二人。

“从尸体检验结果来看,死亡时间大约为凌晨三点左右,死者为一男一女,大约三十八岁,奇怪的是,死者身体上没有任何特殊伤口显示,而血液检验结果显示并没有中毒痕迹,具体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从建筑物的破坏程度来看应该是瓦斯爆炸或者其他爆炸物所致,费解的是,房屋倒塌时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的情况,而具体原因还在检查中..据了解,死者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勘查现场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据推测..”

“罗泽..”神启绷紧的身体略微松了口气,却为罗泽父母的死亡感到深深的悲伤,毕竟他们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弟弟的亲生父母,自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失去双亲的痛苦,而现在罗泽..神启在心中痛苦的思考。

“已经过了五天还什么都不知道,是已经这么草草结案了吗。”村木轻薄的对正陷入诡异事件中的警察说,自己心中却正在翻云覆雨。

“你说什么!?”从谜团中回过神来的警察愤怒的看着身份太过可疑的村木,以及他对自己进行的污蔑语言,仅凭这些就足以用暴力将其打入监禁室,然后再暴力教育几天,警察心中这么盘算道。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村木赶忙露出抱歉的笑容向伟大的警察解释,一边摆手来为证明自己的清白。

“能看下死者的尸体吗?”神启带着仿佛要能看透问题真相的眼神抬头向警察询问。

“不好意思,现在尸体已被总局带走,恐怕很难见到。”警察将档案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好让两人仔细的看清档案的内容,带着‘不可能让你看到的’的语气对神启说。

“是吗。”神启略微失望的轻声回答。

“走吧好色大叔。”轻瞄一眼已经知晓事情大致信息的神启转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村木说。

“哦。”村木爽快的答应道,又立刻转头用虚假却灿烂的笑容对警察报以最高的敬意。

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透过树枝看五点钟方向的太阳,充盈着一种即将失去的挫败感,让看到的人感到莫名的惆怅。

何况是真正的惆怅呢。

“好色大叔,你有想到什么吗。”正对着太阳行走的神启,以平和冷静的眼神看着前方,马路仿佛没有尽头,只有车辆在前方奔驰,从身旁经过,席卷起巨大的灰尘覆盖过身体,却一点儿不在意,神启把双手插进口袋,没有去看村木,以一种‘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吧’的心态向村木发问。

“什么?”村木用双手抱着脑袋,带着懒散的模样迈着大步向前行走。

“你一定猜到了吧!”神启突然停下,沉默了三秒钟后大声对背对着自己的村木喊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吧,房屋倒塌怎么可能没人听到,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死掉,罗泽到现在还没有踪影,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吗!?”

“说明?说明什么?”村木转头,表情严肃的看着情绪即将爆炸的神启。

“什么!?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想到的吗,不就是所谓的「魇」干的好事吗!”神启瞪大了眼睛,颤抖着眼球,嘶吼着嗓音,愤怒的向村木抛下这一仓促得出的结论。

“因为一些还没有追查清楚的事情就随意去判定结果吗。”村木先前柔和的眼神瞬间冷漠下来,语音声调仿佛经受了西伯利亚寒流的侵袭,和之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透过情绪来发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神启看着村木骤然间冷漠下来的脸庞,那张从认识以来都不曾见过的模样,充满了冰冷和阴暗,与之前和自己玩笑,安慰自己,教育自己的好色大叔完全不同。但自己的内心却因为怀着对亲人的悲痛,对「魇」的愤怒,对罗泽的丢失,内心变得更加愤怒。

邪恶的事物不从来都是邪恶的吗?

即便它不做什么坏事,在人们常规的思维模式中不也会认为它所具有的邪恶性吗?

就像一个人偷过一次东西,而被捉到,哪怕他以后都没有再偷过东西,人们还是会在心中认定他是个小偷。

这算是人们的思维误区吗?

可被教条主义束缚的人们不还是这么一次次的去教育子孙,去教育学生,在社会中任何一个可以用到这个主义的地方,光明正大的使用吗?

像「魇」这种只会去残杀别人性命的东西,不正是全部死光才好吗?

神启内心在强烈的晃动,理智在逐渐自我否定中瓦解着,坚守着所谓的‘正义感’在无形中被塑造成了一睹坚不可摧的墙壁,将仅能把握的一点情绪也完全剥夺。

于是..

“什么意思!?难道说「魇」袭击人类这种事情可以得到原谅吗!人类就理所应当的死去吗!像「魇」这种东西..”神启涨红着脖子大声怒吼着,眼睛布满了血丝,手臂疯狂的挥舞,一切的一切,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魇」的错误,这一想法在心头落地生根。“不就应该全部死光吗!”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秒后,神启的眼睛中——村木那充满力量的拳头已经打向了自己的脸庞,厚重的手臂紧提着自己衣领,将自己重重的压向被阳光晒得温暖的墙壁上。

“全部死光吗?在你心中,「魇」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吗?「魇」必须要被随意杀戮吗?”村木把神启紧紧的压制在墙上,用那近乎空洞冷漠的眼光紧紧的盯着他,胡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黄的微光,脸庞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说话依旧冷静,可在那冷静之中,却多了许多不被常人所理解的含义。“如果说「魇」是多余的存在,而将「魇」全部杀死就是人们的职责,那是不是老鼠被猫吃掉就是理所当然,狗被饲养成宠物,或被人们当成食材就是情理之中,那么由此推断穷人的存在是不是就是社会的诟病,富人应该将穷人完全碾压才是所谓的‘正义’..国家间的问题是不是只能通过暴力解决,而和平的存在只是人们给自己的善意谎言..”

神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是如此陌生,他是如此高傲,他为何会持有「魇」的立场,他为何要为「魇」辩解,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他能将这些问题看的如此透彻,究竟哪些是对的,哪些又是错的。

神启在心中反复思量,却又不自觉的要紧牙关,绷紧腮帮,忍着那脸庞上炽热的疼痛,狠狠的盯着村木。

“以为我是在为「魇」逃脱罪名吗?不,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能说谁是有罪的,犯人有罪被抓,但将犯人的自由剥夺难道不算是罪恶吗?有罪的只是人们定下的规矩,而犯罪的,不过是没有按照这些规定来进行作为罢了,想说这是诡辩吗?但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定下了这些规定?”村木看着神启无法平静下愤怒的表情,那嫉恶如仇的眼神,仿佛在咀嚼着仇恨的嘴巴,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慢慢向神启靠近,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独裁者啊。”

这家伙在说什么!?他到底想表达什么!?神启听着村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言语,内心生出无数怪异的想法,那不是由自身意愿所产生的,而是在明知自己无法理解,却又尝试着去理解中生出的古怪行为。为什么?难道「魇」的存在时合理的吗?不可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希望它们存在!这种感觉是什么,像自己站在空旷的操场中央听空中传来的声音,莫名其妙的被那话语带动,仿佛思维被别人侵占挖空,而此刻自己接受的,不就是他人设定好的吗?等等!被别人..设定好的!?

神启震惊的瞪大眼睛,身子由于内心想法的触动而略有感觉的颤抖了一下。

“想到了吗?独裁者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按照规定行事,这样有助于他们更大限度的掌控权力,这就是为什么独裁者需要去制定规则,但是人们为什么要去遵守那些规则呢?”村木脸上露出令人诧异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又像是一种无力的自嘲或是反驳。“因为需要庇护啊,因为自身力量太过弱小啊,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能够成为独裁者,而有些人永远只能成为规定下的牺牲者,那么,独裁者是有罪的吗?独裁者应该被消灭吗?”

“你这家伙..”神启艰难的将这几个字吐出,普照大地的太阳正在向山那边降落,惨淡的光辉照射在马路上腾出一股温和的气息,温暖着站立在马路上他们——那仅有的两个人。

“你也知道吧,即便是现有的独裁者被全部消灭,也会有人来接替他们的职位,这是人类的本能,可一旦出现独裁者就会有被操控的人,有被操控的人就会有想去推翻独裁者的人,「魇」会来杀掉人类,「圣域」会去杀掉「魇」,「魇」又想要去推翻「圣域」,人们在无形中受到了保护,所以说也要去执行「圣域」的职责将「魇」全部斩杀吗?”村木从神启身边撤回,将被压制在墙壁上的神启轻轻放下,继而转过身看着那即将消失,却总在消失前才展现出最壮丽一面的夕阳。“食物链一旦缺少一个环节就会全盘崩溃,「世轮」,「魇」,「圣域」哪个错了呢?就像人们不也在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吗?它们也不过是在寻求自己活下去的方式罢了。”

“生存下去的..方式吗?”神启略微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村木,那身影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高大,却并不能让自己感到高大,让自己充满敬佩,影子遮盖过自己的身体,面前的他,仿佛是一个追赶太阳的夸父,那么执着坚决,大概只有身处和他一样的层面才能做到真正的理解吧,神启在心中想着,却消退了刚才想要去埋怨村木的愤恨,但对「魇」的愤怒丝毫没有一丝消褪,反而是有增无减。

无论「魇」的存在是否正确,如果把我的亲人杀掉,把我的亲人夺走,就一定要站出来维护他们生命的尊严,即便是将「魇」斩杀干净。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寻找答案。”神启将双手插进口袋,走到村木身旁,冷静的看着那已经隐没了一半的夕阳,坚定的说。

“是吗。”村木微微侧头看着身高到自己脖颈处的神启,轻松的笑着,那扬起的嘴角像是对他表现出的姿态的一种肯定。

但,事实如何呢?

世间万物在什么时候是最好的呢?

诗人站在一棵只剩下枝干的樱桃树下思考这个问题。

是清晨随着太阳一起苏醒的时候呢?

还是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沉睡的时候呢?

诗人转动着手中的钢笔,面对着夕阳微笑。

大概不能说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吧。

毕竟它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

就像这个时代,以及人们所拥有的情怀。

夜像是为了刻意隐藏什么而诞生的,人们在这片黑暗中沉睡,作乐,总有什么事发生在其中,他和她的谈话,他给她的拥抱,他和她的争吵,他和她的擦肩而过,他们吵吵闹闹的畅谈人生,她们安安静静的聊以自慰,那月光依旧皎洁,可人们总是匆匆一瞥。

是因为太过寻常而不珍惜么,还是看过太多而变得麻木了。

神启带着这些心思,对以后道路的思考,对双亲的思念,对罗泽不知所踪的担心,沉沉的睡去。村木坐在椅子上用手肘撑着脑袋,如雏菊一样的灯光在头顶亮着,是这条巷子里的唯一一个光斑。

时间从不为谁停留,他安静的看着神启熟睡的脸庞,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对「魇」极度痛恨的自己。

灯光下一道黑影闪过,在那浑圆的月亮下,巍峨的高楼之上,明净的月光不遗余力的照耀着,那随风飘动的衣角,和面对着彼此的两人。

“好久不见。”村木露出悠哉的神情看着站在面前的老友,那窝藏在心底的久远的友情再次涌上心头。

“还是一副不羁的样子啊。”身子英朗却拄着拐杖的老人同样露出轻松的笑容,那话语虽是玩笑,却没有一点儿虚假,是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进行的问候。

“在「领域」应该没有烟抽吧。”村木开心的笑着,从口袋中把烟拿出摇晃着,慢步朝艾尔凯撒走去。

“毕竟身边有桃芷在啊。”艾尔凯撒接过村木递过来的香烟,取出一支点燃,放在口中带着令人陶醉的神情。

“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吧。”村木深沉的抽一口烟,带着温和的笑容对艾尔凯撒说。

“那个家伙,一点儿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啊。”艾尔凯撒带着些许无奈却并不忧伤的表情回答道。

“有什么不好呢,现在的年轻人。”村木带着嘲讽性的语气这么说着,一边仰头看着悬挂在天空的明月。

“是啊,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凯撒轻声应和着,带着平静的笑容。

“呐,在「领域」有花不完的钱吧。”村木站在轻缓的吐出一股烟雾,略带羡慕的说。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满脑子都是钱和女人。”凯撒深深的感慨着,用同样羡慕的语气向村木说。

“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爽朗的大笑着,这是时隔许久不见的朋友间的欢乐,笑声中不掺杂一丝虚伪。是真正的欢乐。

“「领域」最近情况怎么样?”稍微喘口气,将气氛缓和下来后,村木隐藏起轻松表情,将双手手插进口袋,认真的说。

“不怎么安定,先前有西北地区叛乱的传闻,虽然只是传闻,但也不是没有根据。”艾尔凯撒不无担心的说。

“是吗。世道也变得不安宁了啊。”村木重重的感慨着,将之前丢在脚下还未燃尽的香烟踩灭,表现出无奈的姿态。

“谁知道呢,那么「世轮」呢?”艾尔凯撒打趣的用拐杖敲了一下身前的护栏,护栏经过碰撞后,发出空灵的声音划过夜空,继而转头向村木询问。

“封印完全解开,「暗界」已经有所行动了。”村木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前方,仿佛是黑暗中的指明灯,但路上却没有前行的人。

“那位少年就是「神之匙」的载体吗。”

“是啊。”村木轻声回答道,却在下一秒伤心的说:“也是个笨蛋啊。”

“哈哈,毕竟是个孩子啊。”艾尔凯撒爽朗的笑着,为村木表现出的多余的担心感到好笑。

“没想到我们三人进行的封印也不过维持一年。”村木向前扶着楼房的护栏说。“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是自己完成的术。”艾尔凯撒看着村木的背影带着安慰性的口吻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平静的生活还能过多场时间呢。”村木像是对艾尔凯撒,又像对自己,那话语中充满了无助,像一个无法独立完成作业的孩子。“战争,流血,死亡,想起就让人头痛啊。”

“干嘛要去想呢。”艾尔凯撒嘴角略微浮现一丝笑意,那笑意像寒冬中的一束火苗,让倍受寒冷侵袭的人们感受到些许温暖,又像是给无助中孩子的一个拥抱。“享受仅有的和平不是正好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说教啊。”村木不怀好意的转头,带着鄙视的笑容看着艾尔凯撒。

“这可是你的话啊。”凯撒带着笑意回击道。

“哼,果然已经变成了臭老头了吗。”

“哈哈哈,和猥琐大叔不相上下吧。”

月光下的两人相互交谈着,欢笑着,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在现在看来是多么弥足珍贵,有些事情只能在回忆中弥补,但更多事情是在回忆起时,才更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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