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凋零,冬风吹来。雷鸣到石村已经快一年了,跟着爷爷修炼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十三岁生日。这段时间,每天黎明时分,他就会跟着爷爷修习驱魔离火功、熟读《瑰石经》;然后和村里的猎户们进山打猎、采药或是在深山的崖壁上感悟、推演功法,晚上修炼察魔眼,学习坤舆文。
这天,在村中女人和孩子们焦急地期盼中,出去打猎的男人们终于回来了。猎手们虽然一个个胡子拉碴、脸冻得铁青、身上满是各种血道子,但精神亢奋,喜笑颜开。原来,石村的猎户们这次可真是中了彩头啦,竟然打到了一头彩狐。事情是这样的:在他们出发的第四天,发现了狐狸的踪迹,一路追踪下来,发现竟然是一头彩狐。狐狸有很多种,红色、棕色、白色……唯有彩狐,皮毛上生长着彩色的花纹,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彩纹变幻,十分美丽,可遇而不可求。狐狸本就狡猾,彩狐更是谨慎,它行动迅捷,昼伏夜出,稍有风吹草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想获得一张完好无损的狐皮更是不易,无论是刀剑还是弓箭,只要损坏了一点点皮毛,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因此,猎狐,只能由狐眼射中狐脑,又不能射穿,而且箭一定要准,要狠。彩狐是一种刚烈的动物,一旦感到无路可逃,就会撕咬自己的皮毛,无视刀剑,主动扑向猎人,拼一个鱼死网破。一件上品狐裘往往有市无价,一张好狐皮也是价值上万紫晶币。石村的猎人们连续追踪了八天,中间还遇上了猛兽,终于在一天晚上,在一个小山坳里发现了正在觅食的彩狐。月色朦胧,彩狐的身体隐在枯草间影影绰绰,大家伙儿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筹莫展,无计可施。这时,雷鸣放眼望去,彩狐和自己也就是百丈的距离,甚至可以看见它唇边胡须的抖动。雷鸣悄悄取出弓箭,示意大家不要动,他轻扣地面,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彩狐,它下意识地抬头向雷鸣的方向望来,就在这一瞬间,雷鸣忽地立起,随手而发,两支利箭带着风声,不偏不倚正中彩狐左、右眼,彩狐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一命呜呼了。
村民们欢叫着把雷鸣抬起来抛向空中。大家都说雷鸣是石村的大福星。石媛更是跑上前来,抱着雷鸣的胳膊,叽叽喳喳,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过了几天,经常来这里收购山货的陈老板来了,摸着狐皮爱不释手,整张狐皮完好无损,触手柔软,光泽丝滑,实属上品。他坦言这张狐皮至少值一万紫晶币,自己是买不起这样的好皮毛的,建议村民去最近的平凉城看看,那里的商贾官宦比较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大家伙儿一商量,能得到狐皮,雷鸣是首功。想由石磨兄弟、石头爸带上雷鸣一起去趟平凉城,把狐皮卖了。可雷鸣想加紧修炼,就推辞了。第二天,那三个人带上皮子和干粮,套好马车就上路了,大家伙儿相送到山口,充满希望地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仿佛看到了新修的房子、满满的米缸……
十天后,贩货的陈老板忽然来了,找到阿媛和石头妈,说他前几天去平凉城贩货,听别人都在议论,说是石磨三人偷了平凉城最大的皮货行荣福斋的彩狐皮,又打伤了人,过几天就要充军发配了,他赶紧过来送个信儿,让她们早点儿拿个主意。
两个女人一听,就急了,赶紧找了村里人商量。大伙儿觉得这事实在蹊跷,明明是自己打的皮子,怎么就成了偷了?定是有贼人陷害。最后,决定由村中的族老带着雷鸣和壮汉石牛一起进城去申冤救人。
三人日夜兼程来到了平凉城。一打听,原来是荣福斋的赵掌柜告石磨三人偷了自家的镇斋之宝-彩狐皮,过堂的时候,赵掌柜说皮子上有自家记号,拿来一看,在里子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果真有荣福斋的记号。石头爸气急,说是赵掌柜做了手脚,扑过去和赵掌柜厮打,结果被用了大刑。石磨兄弟喊冤不止,扰乱公堂,也被用了大刑。最后,赵掌柜拿走了彩狐皮,算是物归原主;石磨三人认罪画押,被判了充军发配。
三人一听,这明明是那个赵掌柜想把宝物据为己有在陷害人呀。怎么办呢?雷鸣提议自己晚上先去查看一下。
荣福斋前门紧闭,大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仆妇、护院,飞身蹿上屋脊。
后院的一处正房里,三男一女正喝得欢唱。上首坐的中年男人是平凉城的最高行政长官-指挥使王强,下首坐的老者是荣福斋的东家,也是这里的首富-赵大中;旁边是她的女儿,也是王强的老婆-赵梅;陪着的还有赵大中的侄子也是荣福斋的掌柜-赵进。
雷鸣掀开瓦片,侧耳倾听,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原委,这根本就是人家给挖的一个坑呀。先是赵进在查验彩狐皮的时候,趁石磨他们没注意做了手脚,然后去衙门诬告三人,接下来,王强用大刑打晕三人,趁着他们昏迷按了手印。这几个人的目的是强夺了彩狐皮去贿赂上司,买通官路。
这几人在下面醉醺醺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无非是王强借着老丈人的钱谋求更大的官,做了更大的官就能庇护着老丈人赚更多的钱。这期间,他们还提起了不少以前干的腌臜事,气得雷鸣在上面肺都快要炸了。
正聊着,那个赵大中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王强“贤婿,那三个猎户还照老法子办么?”
“那三个蝼蚁,明天在半路做掉,报个疫毙,神不知鬼不觉,免得他们乱开口。”王强毫不在意地说着。“岳父啊,只要你我二人齐心联手,这平凉城就是咱们的天下。说不定以后就是这整个西南郡都是咱们说了算呢。哈哈哈……”
雷鸣再也听不下去了,怒火中烧,这些家伙蛇鼠一窝,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哼,这纯粹是紧作快死的节奏呀!让我雷鸣来帮你们一把吧。
雷鸣悄悄地潜回客栈,找到族老和石牛,向他们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三人气愤难当,一商量,决定明早分头行动。
在进出平凉城的必经之路四十里处,有一片小树林,石牛和族老一早就把马车赶到了那里,隐藏起来。雷鸣则守候在衙门口,看见十几个充军的犯人被差役押着往城外走,石磨三人正在其中。一路上,犯人的家眷哭号、追赶着,差役叱骂、鞭打着。雷鸣悄悄地跟着这支队伍,正午时分,来到了小树林。四个差役相互使了个眼色,让犯人们停下休息,其中两人将石磨三人单独叫到了树林深处。一个胖差役不屑地对三人说道:“就在这儿送你们上路吧,可别怨我们哥儿俩,要怨就怨你们自己的命歹。”两个差役正要挥刀砍向三人,忽觉脑后有一股热浪袭来,刚想回头看看,脑浆已经蹿了出来,身体莫名地僵立了一瞬,颓然倒下。
雷鸣和石牛将悲喜交加的三人扶到马车上,嘱咐族老和石牛尽快赶回石村。
两个留在外面的差役看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雷鸣,有些诧异,拔刀喝问“什么人?”雷鸣二话不说,脚一踏地,身子一拧,双手一探,掐住二人,还没容得他们举起刀来,一用力,只听咔嚓声响,扭断了两人的脖颈。放了其他囚犯,雷鸣转身向平凉城走去。
入夜,雷鸣再次潜入荣福斋后院,赵大中和赵进两人正在屋中核对账目。只听“咣”的一声,一个少年从天而降,他们刚想喊,一掌劈下,赵进一命呜呼。赵大中吓得体如筛糠,屁滚尿流。雷鸣一把将他提起,问道:“彩狐皮放哪儿了?”
“少,少,少侠饶命。不,不,不在这儿,在指挥使府。”赵大中只觉得五脏有一种被灼烧的痛苦感觉。
一掌劈死赵大中,砍下他的脑袋。雷鸣又把柜子里,床底下,这些年来赵大中攒下的不义之财搜刮了个一干二净,就直奔指挥使府掠去。
指挥使府,王强正搂着赵梅睡得香甜,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滴到了脸上,顺手一抹,一股腥气钻入鼻子,睁眼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赵大中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自己。这时,赵梅也醒了过来,吓得刚要大声喊叫,雷鸣飞起一脚踢在心窝,当场毙命。在雷鸣的火炁压榨下,王强痛苦地交待了不少以前干的贪赃枉法、谋财害命的缺德事。但是问到彩狐皮,王强却是死也不肯说,雷鸣打着火折子,借着亮光,让王强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后,一刀砍下王强的脑袋。雷鸣看看四周,想起刚才王强的眼神,走到一副画轴前,一把将画扯下,后面竟露出了一个暗门,打开暗门,里面是一个个大抽屉,除了彩狐皮还有不少奇珍异宝,另外还有不少书信函件,雷鸣把它们统统收到了空间戒指里。
这是雷鸣第二次杀人,在接连斩杀了豪强污吏后,望着那猩红的血,上次杀人时心中涌出的那种悲愤屈枉之感更加强烈了,烧得他小脸通红,实在憋得难受,一把火将指挥使府点燃了。
来到平凉城门口,雷鸣提气纵身,将王强和赵大中的人头挂在城门楼上,旁边贴着王强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想了想,又沾着血写下一行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完成了杰作,雷鸣赶奔石村。两天后,正巧在山口遇到了族老等人。回到村里,向大家伙儿说明了情况。考虑到彩狐皮是个惹眼的物件,变现也困难,雷鸣就自己留了下来,把紫晶币、珠宝一类的给大伙儿分了,十几户人家都准备迁离石村。村民们很想让雷鸣和他们一起走,但雷鸣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大家只好依依不舍的就此别过。
雷鸣独自一人走进深山,根本不知道平凉城里此时正闹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