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十点,苏总办公室召开部门经理会议,总结刚刚结束的长寿文化节。
钱大师首先表态。他认为本次活动从整体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这首先是苏总整体思路的胜利,当然,许多细节策划不到位,他瞥了一眼许建秋:“主要是因为对苏总的整体思路理解不够透彻。”
苏总点了点头。示意郭主任继续发言。郭主任对许建秋更是毫不留情:“竟然把一个特邀领导的性别弄错,真是太不应该了!”
许建秋不语,他深知一句名言:你成功了,就是你失败了。正是因为自己这次做得成功,所以,才使他们心里不平衡,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于是,许建秋在听取完各位部门经理“批斗”后,自我批评道:“本次策划有许多细节需要改进,刚才各位经理也提了许多宝贵的意见,一定要虚心接受。”
最后,苏总对本次活动定了调子:“本次活动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达到了预期目的,但也有失误,希望总经办总结一下。”
许建秋与如慧之间又陷入了空前的“冷战”状态。
方晓虽未真正谈过恋爱,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二人是因“情”而至于此,她一方面幸灾乐祸,另一方面又唯恐二人“旧情复燃”,于是,挖空心思进行挑拨离间。
她记得牛静在许建秋和如慧在日照搞活动期间曾来过公司,于是,在办公室只有她和如慧二人时,方晓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如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方晓低头对如慧神秘地说:“牛静头两天来了公司一趟。”
这个话题显然引起了如慧的注意,她嘴唇搐动了一下。
方晓眼睛转动了一下:“我听说她给许老师打电话了。”
她见如慧低下头,脸色有点阴暗,便添油加醋地说:“二人好像通了很长时间电话。”
如慧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方晓一把扶住她:“你怎么啦?没事吧?”
如慧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下午,许建秋路过广告部时,见钱总监正在凝神写毛笔字,王承运、章凡等在一旁观摩、喝采。许建秋进去后,钱总监发现了他:“老许,没事写几个字。”许建秋摆了摆手:“不行,基本功不行。”王承运推了推他:“助助雅兴,别谦虚了!”许建秋推脱不过,只好从钱大师手中接过毛笔,信手用隶书写了一段自已的座右铭:做人要有原则,做事要有规则。”
“好!”王承运鼓掌道:“典型的隶书风格,内容也很经典!”
“不愧是许大才子啊!”章凡夸赞道。
“见笑了!”许建秋谦虚地将毛笔递给钱大师。
“老许什么时候得此雅号呢?”钱大师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大师,你可真是有点官僚主义啊,”章凡拍了拍钱总监的肩膀:“你还不知道,这是著名歌手、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李玉亮送给他的。”
“好,我们下一步得把老许供起来。”钱总监竭力想挤出一个“经典的笑容”,结果却将脸扭曲成了一幅漫画。
张如信等人走后,钱总监笑容可掬地招呼许建秋坐下。
“老许啊,我听说上次你的大学老师参加我们公司的长寿宴是你请的?”
“严格说是苏总请他去的,我只是提供了他的电话。”许建秋实话实说。
钱总监点了点头。
“苏总与你老师是什么关系?”钱总监笑咪咪地问,他的右手指娴熟地旋转着铅笔。
“说起来苏总也是齐祥老师的学生。”许建秋脱口而出。
“噢。”钱总监似有所悟地说:“这么说你与苏总还是同学喽?”
“也算是吧。”许建秋信手翻一本杂志,随口答道。
这时,方晓推门进来对许建秋说,苏总找你。
苏总办公室。
苏总正在修改一个文件,他招呼许建秋坐下后,顺手从身后拿了一个苹果递给许建秋。
“这是头两天一个老乡捎来的家乡特产。”苏总补充道。
许建秋接过来后,将苹果放在一边:“谢谢苏总。”
二人寒暄了两句后,苏总言归正传。
“老许啊,上次长寿文化节你搞的不错,齐祥教授也挺满意。”苏总提到了齐祥老师,在许建秋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不行,”许建秋谦虚地说:“还有许多需要改善的地方。”
苏总赞许地笑了笑。他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硬皮笔记本:“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我有好几个了,送给你吧。”
许建秋接过笔记本说声:“谢谢苏总。”
这时,苏总接了一个电话后,对许建秋说:“老许啊,周六你和何策划跟我一块去南京学习他们的经验,总经办买票。”
许建秋回到企划部后,将这个消息对何策划说了,何策划问怎么去?许建秋说,总经办负责买票。
快下班时,总经办李殊来到企划部告诉许建秋,星期六上午到火车西站集合。许建秋点了点头。
周五上午,总经办郭主任来到企划部问谁去帮车间干活?因为何策划去了报社,只有如慧和方晓有时间去。郭主任登记完以后,要她们一会儿跟着总经办江水涛一块儿去。许建秋让方晓等如慧回来后二人一块去。
如慧回来后,方晓招呼她一块去,如慧瞥了一眼许建秋撩下一句:“我去不了。”她见许建秋不语,便给郭主任打了个电话,郭主任要许经理接电话,许建秋拿起电话后,只听郭主任给他硬硬的一句:“如果如慧去不了的话,你这当经理的就只好去了!”许建秋回答:“苏总急着要方案,我去不了。”
“那你就说服尚专家去啦。”
许建秋放下电话,转脸问如慧:“你为啥不去?”
如慧低下头,小声说:“我去了,没法接电话了。”
“这不是理由,”许建秋脑子里闪过如慧靠在肖助理肩头的面影,反驳道:“你去市场两个月都有人替你接电话,难道这一会儿就不能去了?”
“今天我实在不能去。。。。。。”如慧低下头,眼里转着泪花。
“哪我就去吧。”许建秋没看如慧的脸起身准备与方晓一块去。这时苏总打来电话,要他尽快把方案报上来。许建秋又回到座位上。这时,如慧站起身来在脸盆里洗了把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对方晓说:“我们一块去。”
许建秋将方案报给苏总后,见如慧又回到企划部。只见如慧正在服什么药。这时,小荷进来,看了看如慧桌上的药瓶:“你在拉肚子!”她转脸对许建秋说:“你这个经理太没人情味了!你的兵病成这样,还逼她去车间,不如人间车间刘主任有人情味!”
许建秋向如慧道歉:“对不起。”如慧不答。
良顷,她突然冒出一句令许建秋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牛静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啊。。。。。。”许建秋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他马上悟出一定有人在背后制造什么“话题”:“怎么,你听到什么啦?”
如慧冷冷地回答:“没什么。。。。。。”
大约四点多钟,方晓从车间回来,坐下后问如慧:”尚大侠,你的<平凡的世界>我可以看看吗?” 如慧朝许建秋努了努嘴。方晓转脸问许建秋:“许老师,你看完了吗?”
许建秋急忙从文件盒里取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第一册,却找不到了,又拉开抽屉找,仍不见踪影。于是,拍了拍脑瓜:“我可能是放在家里了。”
方晓耸了耸肩:“看来这本书很排斥我。”
晚上,许建秋回到家后,在书架上翻了一遍,又在自己常看书的地方找了一遍,不见踪影。玉芬问他找什么?许建秋说是《平凡的世界》这本书。玉芬说,你忘了,在许弘那里?许建秋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臭脑子!”
许弘从她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平凡的世界》,翻到有如慧批语的一页,如慧写道:人生最难解的是感情二字,结了婚的人只有思念的权利,没有资格谈情说爱了,他就是天天在你身边,你也无法表达,太痛苦了!
“请问许大才子,”苏弘压低声音:“这位才女是就是你经常提到的叫什么来着?---如慧!她所说天天在身边的人是谁啊?”
“这。。。。。。”许建秋脸腾一下红了:”我哪知道。。。。。。”
”老爸,你的脸红什么?”许弘揶揄道:”身边有个小女生崇拜也不是坏事吗?至少说明老爸还是有点魅力的嘛!”
”少胡说!”许建秋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厨房里的玉芬,一把将书夺过来。
吃晚饭时,许敏打开了电视,湖南卫视正在预告:今晚十点半快女十进九赛。许弘眼珠子一转:“本小姐想给老爸打个赌:预测今晚谁将离开快女舞台,敢不敢赌?”
许建秋知道许弘又想鬼主意了,她素有“赌王”之称,自己与她打赌很少赢过,她又是六亲不认,但又不便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好勉强答应,谁知,许弘却得寸进尺地:“老爸,咱得说好,我预测是陆翌,你输了,可要给我一百元,不须赖账!”
“好,如果我赢了呢?”许建秋反问道。
“怎么可能呢?”许弘撇了撇嘴。
“万一呢?”许建秋又反问一句。
“这万一嘛,”许弘转了转眼珠:“你就不用出钱啦!”
“好,好,反正算不过你这个小精灵!”许建秋无可奈何地说。
果然,结果许弘赢了,她高兴地一跳老高:“我赢了!老爸请兑现诺言吧!”
“给你妈要,”许建秋随口说了一句:“你妈是我们家的财政大臣。”
“你输了,给我要,这太不公平啦!”玉芬白了许建秋一眼。
晚上九点左右,总经办李殊通知许建秋,要他和何策划和他一块明天上午九点到西站跟苏总去南京泰然公司学习快乐养老营销经验,许建秋答应后,收拾了一下行李。玉芬问他到哪里集合,许建秋说是西站,玉芬说,你明天七点半乘62路公交车约半个小时即到。
第二天早上,建秋吃完饭后,玉芬又给他检查了一下旅行包,牙膏、牙刷、手巾、旅行杯是否齐全,后又塞进去几个苹果。
乘车半个小时后,许建秋来到西站候车室。先给李殊打了个电话,表示已到站。李殊说,他在给苏总整理行李半个小时到。因为火车票在李殊那里,许建秋只好到动车候车室检查行李处旁边的一把转椅上坐下。
这时,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高个子乘警看不下去了:“你这位同志真不识趣,这个椅子我都不敢坐,你倒坐上了!”
“怎么,这是皇帝坐的龙椅不成?”许建秋调侃道。
“不是,是我们站长坐的。”乘警说了句逻辑不通的话。
“那我坐的更稳了!”许建秋索性从旅行包里取出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看起来。
乘警过来拉许建秋,许建秋振振有词地说:“你们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
乘警一时语塞。
这时,许建秋接到了何策划的电话,让他到二楼售票处集合。许建秋问了一下售票处,告知二楼没有售票处,于是,许建秋给何策划回电话,这才弄清楚:李殊所说的西站实际上是火车站西部新建的高铁西站。都是因为李殊一时疏忽,没说清楚才造成今日之误。许建秋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事不宜迟!许建秋打的十分钟到了目的地。李殊等人正焦急地等他呢!许建秋捅了一下李殊:“回去跟你算账!”
九点左右,苏总一行四人上了火车。因为高铁事故的影响,火车上的人数明显减少。不过,倒落得个清静。高铁以每小时300多公里的速度行驰,不到三个小时,便到了南京站。早有南京泰然公司的司机在火车站接他们。司机将他们接到泰然公司在夫子庙附近经营的“夫子火锅店”。泰然公司毛总、餐饮部丁经理、毛总助理贺小姐热情地招待将苏总一行入座。
“苏总是喝啤酒还是白酒?”毛总问。毛总身材瘦小,但很精神,巧了,有点象《炊事班的故事》中的小毛,但比他成熟。
“适量喝点啤酒吧。”苏总随和地说。
“我同意,”毛总风趣地说:“说句自私的话,我的酒量不大,也不希望喝白酒。”一句话使气氛变得行轻松。
“苏总,来,首先为苏总一行的到来,干一个”毛总举起酒杯,向大家碰了一下酒杯后,大家都一饮而尽。
这时,贺助理将羊肉放进火锅,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少顷,劝大家吃菜。贺助理细搞挑,单眼皮,有点象韩国女演员全智贤。
“苏总啊,很抱歉,”毛总又举起酒杯:“我只订了三个人的房间,因为你只说有三个人。”
“你就不用管了,”苏总说:“我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我们这趟来,是来向你们学习的,还请毛总诲人不倦啊!”毛总谦虚了地说:“其实,没什么经验,只不过了点心罢了。”
“毛总,久闻毛总创造了‘快乐营销’策略,在这里我敬你一杯。”许建秋向毛总敬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毛总开始“侃侃而谈”。或许是因为自已姓毛的原故吧,他的风格有点在模仿伟人。
“什么是企划呢?企划就是把企业的价值主张向受众说清楚并为之而奋斗,”毛总开始引经据典。
“何谓‘价值主张’呢?”毛总活像一个演说家:“《孙子兵法》开篇讲道: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是什么?道就是价值主张。美国的价值主张就是民主、自由,孙总统去了趟日本,搞了个三民主义,革命导师的价值主张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么,你的主张定了以后,如果不去让大家知道,并为之奋斗,那你的道就只是纸上的东西。所以,〈孙子兵法〉上又说:道者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这就是说,你的价值主张定了以后,要让全体人员都明白,信服,并死心踏地的为之而奋斗,这就是很好的企划高手了。”
“妙论!”许建秋喝采道。他后悔自己没有将这段录下来,赶紧将手机调到“录音”状态。
毛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的价值主张是让不健康的人健康,让健康的人更健康,更快乐。员工的使命是让顾客健康快乐。如果我们的产品、我们的服务并不能使顾客健康、快乐,那么,我们就是骗人的。”
“好!”苏总给毛总碰了一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苏总喝下酒后,对许建秋和何策划说:“毛总在快乐营销方面有很多经验,一定要认真总结。”许建秋和何策划点了点头。
“毛总的价值主张确实颠覆了现在有些企业靠‘忽悠’人而生存的做法,值得学习。”
“说到忽悠,我想到了《卖拐》系列,这个小品在央视台播出后,在带来笑声的同时,也有负面影响,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一些企业,把《卖拐》系列成为培训员工的案例。”毛总的话音刚落,众皆大笑。
这时,贺助理给每个人夹菜:“各位远道而来,多吃菜。”
“对,有个伟人说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仗要一个一个的打,来,我们再来一个,我不会喝酒,今天是舍命陪君子。”说完一饮而尽。
“毛总,你少喝点。。。。。。”贺助理脸有点红。
大约晚上九时左右,高总一行住进了泰淮酒家旅馆。李殊与何策划住在一间,苏总、许建秋各住一间。
许建秋洗完澡后,躺下就睡着了,以至于李殊打电话他也没听见,李殊只得给他发了个短信:早上八点一刻在二楼自助餐厅吃早点。
第二天一大早,许建秋看到了短信,洗漱完后,便去了二楼餐厅,苏总、李殊与何策划都已坐下吃早点。
许建秋近来牙疼,不宜吃硬食,只点了两个鸡蛋,一杯奶茶而已。
李殊给他开了个玩笑:“许大师,昨天睡得怎么样?没美女骚扰吧?”
“我倒是希望有美女骚扰,可惜一觉到天明,平安无事。”许建秋也风趣地说。
“许经理每天都有美女陪伴,现在是不是感到寂寞啊?”何策划也跟许建秋开了个玩笑。
“你的胆子可不小啊,”李殊向何策划挤了挤眼:“敢给你们的经理开玩笑。”
“李主任,你太小看我们的许经理了,”何策划端起许经理的杯子:“我们许经理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说着要去给许建秋倒饮料,许建秋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
九点左右,泰然公司毛总和他的助理带领他们先后观摩,参观了三个事业部。许建秋是个有心人,全程录下了他们的讲座内容。
晚上,泰然公司董事长方总设宴接待了他们。
方总大约五十多岁,但看上去只四十岁左右,白净,随和。他首先对自己这两天没能陪高总表示谦意,并一再表示,“我很信任毛总他们,‘快乐营销’就是他们的思路。”
“方总太谦虚了,你是把握方向的。”毛总举起酒杯请大家共同喝一杯。
三巡过后,方总提到了自己的管理理念:宁罚自己,不罚员工。
“我在全体员工会议上提出了半年的计划目标,完成全年任务的百分之六十,我向他们约法三章:如果完不成任务,罚我围绕紫金山跑三圈。半个月后,员工们给我发短信说:方总,我们不会让你跑三圈的。”
“方总是一个很有哲理的老总,”毛总象是在谈体会:“他号召我们中层干部要学习毛选,并且每周都要有学习心得。”
“所以,我们泰然公司的模式,只是一个普遍性的东西,必须结合你们的实际,才有用。”方总补充道。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灵魂,”苏总赞同地说。
“好,下面我提议,为了我们两家的合作干杯!”方总站起来说。
酒过三巡,毛总又开始讲他的“情人经”:
“我觉得吧,做人要有原则,”他自饮了一杯,顺手抓了几粒花生:“尤其是身边的女人你不能动,要不然怎么相处呢?我们部里有一个部长与我部另一位部长的太太好上了,我们群起而攻之,把他赶走了!”
“兔子不吃卧边草嘛!”李殊附和道。
“现在,我提议,”苏总诙谐地说:“为毛总身边以外的发展,干杯!”
“苏总玩笑了,”毛总的口才真是不同一般:“身边以外也不能发展,没办法,得到了一棵树,就失去了一片森林了。”
苏总一行结束了对泰然公司的学习后,于晚上十八点左右,赴南站乘坐晚上二十点的高铁,到达南站后,火车站服务人员告知因天气原因,晚点,具体什么时间进站,另行通知。
“到底还是让我们赶上了,高铁还是顶不了飞机啊!”一位旅客说。
“是啊,飞机票用不着打折了!”另一位旅客迎合道。
在休息期间,许建秋给玉芬打了个电话,说火车晚点,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家里。
玉芬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你出了事,最不幸的人就是你的妻子儿女。
玉芬在电话里很生气,呼地把电话挂了。许建秋这才感到自己说得太不含蓄了。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苏总一行才坐上了火车,到达省城西站时,已是夜间十二点了。
在回家的路上,苏总要许建秋和何策划每人搞一个方案,但二人不要交流。苏总的意思很明显,是想看二人到底谁更有心。
第二天上班后,许建秋根据自己这两天来在泰然公司的学习,并将录音资料进行了整理,结合公司的实际,撰写了一个《营销方案》,下午交给了苏总,苏总说,好,八月初营销工作会议上你来讲一讲。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总经办下发了一个营销会通知。八月三日营销工作会议上,首先由何策划讲《中秋国庆活动主案》和第一套快乐营销方案,然后由许建秋讲第二套快乐营销方案。很明显,何策划方案的份量超过了许建秋。
许建秋很淡定。他明白这是苏总的一个激将法:想用这个办法来刺激许建秋,要有紧迫感。他想起了一个原理:鲇鱼原理。说的是,一个人在一个鱼池子里放了几条小鱼,半死不活的样子,为此,他很发愁。这时,一位老者路过这里,给他支了一招:往池子里放两条鲇鱼。照此办理后,果然,鱼儿欢畅起来。许建秋想,苏总用心良苦,我确实这段时间有点懈怠,一定要把精力用在工作上。
而何策划呢,看到这个通知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许经理毕竟老了,我大展宏图的时机到了!
何策划啊,何策划!如果你读过〈易经〉的话,就会明白:你现在只是“潜龙勿用”阶段,路还长着呢!看来国学对人生很有用的!
许建秋毕竟是精通国学的人,他明白,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
人心就是这样,当你“走运”时,人们内心不平衡;而当你“背运”时,人们同情你。无怪乎当许建秋走进各科室时,大家主动向他打招呼,许建秋看得出,大家在用这种“热情”来安慰他。
至于何策划呢,本来来公司就没几天,现在突然“踩”到许经理头上,这让人总感到不大舒服。
最感到不平衡的是如慧。她觉得自已现在应“捐弃前嫌”,支持许建秋,这才是作为一个知已应有的态度。
于是,她给许建秋发了短信: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多么熟悉的语言!许建秋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还有比这更能让许建秋更感动的吗?
于是,他用颤抖的手向如慧回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第二天上班后,许建秋与如慧谈起南京之行,无意中说到他和玉芬之间的争执。如慧说了一番令她自己事后都脸红的话:俗话说,妻子如衣服,老母只一个。我觉得你做得对!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孝顺的人,他能对妻子好吗?我感到你老婆太不通人情了!
她后来又谈到了下周二是娘的忌日,不禁眼圈一红:如果我娘还活着的话,我会加倍孝顺。想到这里,她给许建秋要了张《换休条》,填了张下周一、周二的换休单,让许建秋签了字,又送到了李经理处。
如慧回来后,吴经理对许建秋说:因市场专家告急,我想借尚专家用两天,就是在八月十四日、十五日两天,到唐山讲课。许建秋说:好,我同意了。吴经理走后,许建秋给如慧发了个短信:我觉得你应当给自己定个目标:自己究竟是当专家呢,还是接咨询电话。
如慧回道:我想当专家,你让牛静回来吧!
许建秋:做个好人咋这么难呢?
如慧:你不必为难,我去当专家,你就不用偷偷摸摸地给她打电话了!
许建秋真火了:尚大夫,我何时给她打电话了,你为什么冤枉我?
如慧:别装了!有人都见你给她打电话了!
许建秋:岂有此理。我根本没接过她的电话,我有病啊?
许建秋觉得事有蹊跷,他沉吟片刻,又给如慧发了个短信:我与你相识一年多了,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算是白交你了!
如慧也觉得自己听了方晓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是许建秋给牛静打电话,可能是冤枉了他,于是,她给许建秋发了个短信:对不起,我是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可能冤枉了你。
许建秋:不是“可能”,是真冤枉了我!你说,究竟是谁造的谣,我当面对质。
如慧扭不过他,只得说出了真相。
许建秋:果然是他俩。我刚从东港回来时,方晓就给我说牛静来企划部一趟,是听杨习果说的。你要不信,看我问问杨编辑。
如慧:别问了,以免把事情闹大。
许建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于是,他问杨编辑:“杨编辑,我听说,我在东港期间牛静来过公司,是吧?
杨习果愣了一下:“是啊,现在她的工作怎么样了?”
“其余时间来过吗,方晓?”许建秋突然问方晓。方晓神情慌张地说:“没,没有。”
许建秋给如慧发了个短信: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如慧:你可以从网上问方晓。
许建秋:我不问了,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算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凭膝盖就能弄明白!我最讨厌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的人!
许建秋与如慧又陷入了冷战之中。如慧自知理亏,几次想给他解释,一见许建秋冷若冰霜的脸便退缩了。
中午,方晓将写好的《战报》交给许建秋,并向许建秋请假半天,说是身体不适。许建秋签了字。下午,总经办问企划部有可邮寄的资料吗?许建秋这才想起方晓的〈战报〉需要发下去,便说有,一会就送过去。他翻阅了方晓写的内容,发现还没有报头,于是,他打电话头号方晓:“报头在你电脑里那个文档里?”方晓说是肖助理设计的,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许建秋来到肖助理那里,让他设计了一个报头后,许建秋就来到总经办,将内容打了五十多份,后交给了总经办。回到企划部后,何策划去了钱大师处。
如慧说:“方晓给我发短信,问我‘许老师是否又看我的空间了’?”
许建秋没理她。如慧将手机交给他,要他自己看,许建秋还是不看。
“骗你是小狗!”如慧俏皮地说。
“你本来就是属狗的!”许建秋终于阴沉着脸说话了。
“我是小狗,你是。。。。。。猪头!”如慧娇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