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工作的工作,求学的求学,只剩下玉芬自己在家整天与柴米油盐打交道,她感到有点无聊。为了尽快让玉芬有事做,许建秋和玉芬利用周末的时间,四处打听转租信息。
一天上午,他和玉芬偶尔在离自己的家约五里远的还乡村发现一个门头要转租。该门头位于商业街。东邻有两家做生意的。紧邻一家做小笼蒸包,另一家做油条,只租房主的门前空地,从一大早干到上午九点即回家休息。许建秋觉得让玉芬打油饼、做煎包比较合适。于是,他们开始与转租者联系。
许建秋按照门头提供的号码与转租者联系。转租者说,他一共租了两间房,须同时租两间才转租。
许建秋问他这两间一月多少钱?回答说共一千元,交够半年的房租,优惠条件是免交八百元的转租费。许建秋夫妻俩算了算账,租一间房,另一间想办法转租出去。于是,他俩与转租者见面后,又找到了真正的房主,一次交给转租者六千元,并与房主订立协议,半年继续租下去。上述事宜办妥后,许建秋又在西边的门头上写了个“转租启事”。
中午,二人又坐公交车专程去市中心家电市场去购买电饼铛,玉芬是从庄稼地里过来的,一分钱当两分钱花,自然,为购买一台电饼铛,他们转了好几个门市部,价格压了又压,最后,在一家门市部将电饼铛从一千八百元杀价到一千六百元成交,顺便又买了一个台秤,并约定由卖主用家电货车将电饼铛送到还乡村门头房。
下午两点左右,二人匆匆吃完饭后,又马不停蹄地骑自行车去物质调剂市场买了个小型玻璃柜台。在回门头房的路上,许建秋接到一个电话,要求租那间门头房,希望现在看看门头房。许建秋答应并让她稍等大约一刻钟。
许建秋和玉芬回到门头房时,已经下午四点钟。租房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抱着个两岁多的胖孩子。她看了看房内,还挺满意。许建秋问她准备干什么生意,她脸一红,低声说:“夫妻用品”,许建秋一听就明白了。许建秋问她贵姓,她说姓徐。许建秋说,小徐,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房租?小徐说,明后天操兑齐,给你送来。许建秋说,在商言商,这样吧,你先交二百元的定金。三天之内把余额交上。小徐说,好吧。于是,许建秋写了个收到条,并利用法律知识告诉申明“定金法则”:如交定金方违约,将无权收回定金;如收定金方违约,将双倍返还定金。晚上,玉芬、许建秋双管齐下:玉芬借房主的三轮车,把家里提前买好的案板、桌子、小折叠椅及锅碗、瓢、勺都带来。许建秋将电表交接好,又将水管接通,最后,将电饼铛安装安毕。又向面粉批发市场打了个电话,要他们连夜送八袋面粉来。
深夜十一点左右,玉芬将明天打饼所需要的面发好。早上四点左右,她早早起来,将发好的面装进塑料袋里;又切好了葱花,然后,将还在熟睡中的建秋喊起来,建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玉芬,早起真是个苦差事!”
“你才知道啊,”玉芬戳着他的脑门子:“现在你知道当年你上大学时我是咋过的吧?”
“上了几年学,还得受这个罪,”建秋一边穿衣服,一边半真半假地说:“还不如不上学呢,花了钱,还免不了受罪!”
“你老婆四十多岁了还受这份罪,你说这话不嫌丢人吗?”玉芬有点生气地说。
“好好,是你丈夫无能,小生这里有礼了!”许建秋又故技重演,引得玉芬捂着嘴笑了。
两人提着面走到地下室,打开门将两个自行车推出来,又轻轻关上门。建秋将面放自己自行车前的车筐里。这时,除了满天的星斗眨着不知疲倦眼睛外,一切都睡着。他们轻轻地推着自行车,来到门口,喊醒了入睡了的看门老李。
好在路灯如昼,行人稀少,偶尔驰过一辆汽车,倒象是给二位壮胆。
当他们来到门头房时,只见卖包子的和炸油条的门前已有几个民工在吃饭。
玉芬打开门头房以后,许建秋先将一个桌子放到门前靠路的地方,然后将玻璃柜放在上面。又将台秤放在一侧。
玉芬将发好的面放在案板上,随手打开了电饼铛预热开关。于是,将面团用擀面杖轧成团扇状,然后,用刷子刷了一层油后,又在上面撒了点盐,最后在上面撒了一小把芝麻;而后用擀面杖卷起来放进电饼锅里铺展开,继而又在上面刷了一层油,用竹夹子翻了几次后,约五分钟出了锅放在锅拍子上。许建秋一见,赞不绝口地说:“色、香、味俱全,我老婆的好手艺!”
“贫嘴!”玉芬亲切地骂了一句:“快放到柜台里去,别忘了盖上小棉布!”
“遵命!”许建秋答应着,高兴地将烤好的第一张饼端着放进柜台时,有位老大爷问:掌柜的,多少钱一斤?
“两块五一斤!”玉芬在屋里喊道。
“那就来一斤吧!”老大爷将钱交给许建秋。、
玉芬从屋里出来,向老大爷打了个招呼,将秤定好价格后,顺手举起菜刀干净、利索地切成几个长条,放在台枰里一称:正好一斤多点!玉芬又搭了一小块饼,顺手扯下一个塑料袋,将饼装进去,交给老大爷;老大爷说声;“谢谢!”走了两步又转身对玉芬说:“我提个建议,请你们在门前或柜台上写个招牌,好让大家老远就知道是卖饼的!”玉芬和建秋都点头说:大爷说的是。玉芬爱抚地捅了许建秋一下; “这就看我们的大才子啦!”
“包在我身上!”建秋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建秋上班后,给广告公司打了个电话,要他们做一个油饼、煎包牌子。许建秋下班后拿回家。第二天早上,许建秋将牌子挂在门头房显要位置。为了达到更大的宣传效果,他又用广告色在玻璃柜的三面上都写上隶书体”油饼、煎包“字样。许建秋的举动引来了民工们的观看。有几个民工喊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嫂子,给三斤!”他们一边坐下来吃油饼,一边赞叹从没吃过这么香的油饼。临走时建议玉芬最好吃油饼,免费送米汤。还有的建议做煎包。玉芬愉快地接受了他们的建议。
上午,许建秋走后,玉芬到中午一共做了约十张饼。正好来了十个民工来吃油饼,玉芬摆上了四个小桌子,因凳子少,坐不开,就向男房东借了三个凳子。男房东大约四十二三岁,慈眉善目,他主动帮玉芬倒茶、送饼,玉芬感激地对男房东说:“大哥,多亏了你帮忙了。。。。。。”说着,给男房东一个手巾擦汗;男房东接过手巾说声“谢谢”。
一位青年民工给玉芬提建议,希望在吃油饼时能够吃到咸菜。于是,玉芬从菜市场批发了一袋(二十斤)咸菜条。
晚上,玉芬点了点钱,共卖了五十多元。许建秋直夸妻子能干,玉芬实话实说:“多亏了房东帮忙,要不然,我可忙死了。”许建秋说,你侄子秋河来帮忙吧,你忘了,他上个月还打电话问省城有活干吗?玉芬说,那就打电话让他明天来吧,不过,从长远打算,还是给他找个体面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玉芬做了十几张油饼,在每个桌上都上了咸菜。男房东在关键时候又来帮忙了,并主动送来了两暖壶水。玉芬感激地对男房东笑了笑,并告诉他以后不再麻烦了,她侄子今天来帮忙。男房东一怔,继而讪讪地说:“好啊,你就不用这么劳累了,妹子,我都有点心疼得慌。。。。。。”玉芬感到这个人有点不怀好意,便旁敲侧击地说:“我老公正在给我找工作,以后,不麻烦你了。”
这时,小徐领着儿子帅帅来交房费,给房东打了个招呼,房东离开后,小徐将房费交给了玉芬。玉芬写了个收到条,给了小徐。小徐临走时无意间问了一句:“我看房东挺热心的。”玉芬说:“下午就来帮忙的了。”
下午,许建秋从火车站接来了秋河。许建秋感到了一种解脱:早上不用起早陪玉芬去门市了。秋河人挺聪明,长得又帅,学东西也快。一天,房东的女儿小玉来买饼。小玉倒瓜子脸,一笑一个酒窝,身材苗条,一头披肩,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秋河将饼递给她,她因为两眼直瞅秋河,以至于忘了接,油饼掉在地上。志斌弯腰将油饼捡起来放在油饼橱上,又给她称了同样的饼。小玉接过油饼,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秋河。
近几天来,小玉每天都来门市部买油饼,每次买油饼都少不得与秋河搭讪几句。秋河最近因为失恋,一时很消沉,对女孩子没大兴趣;倒是玉芬看出小玉的眼神不大对劲。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子,但她也知道有一堵无形的墙横在他俩之间,这就是秋河没有一个好的前程。他必须让建秋在这件事上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