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我母亲的深明大义之下,我侥幸逃脱父亲的深根究底。
其实农村的孩子,每一个假期所要做的事情都大同小异,出了放牛,喂猪,做饭,收鸡等,就是一点的寒暑假作业,年级稍大一点的也许还会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像我这般,因为家里就我一个人,父母疼爱异常,眼里就只有叫我好好努力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出来找个好工作。他们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我可以吃国家的饭,用国家的钱,不希望我像他们一样吃自己流汗种出的饭,用着自己的血汗钱。
三年级如约而至。
那一年里,我的成绩一落千丈,但可喜的是,随着我的成绩落下,班上的其他男生却渐渐和我熟络了起来。
三年级的时候,换了班主任,那个班主任及其好色。因此最看不惯我和我表姐坐在一块,硬生生的将我们分开,然后女生全部坐在前面,我们七个男生就这样孤零零的被安排坐在了最后面。
我的成绩落后,许是因为老师这样安排的缘故,因此我恨极了那个老师。
前面已经提到他好色,那么他具体好色到什么程度呢?在我的记忆里,他公然在班上抱起女生到桌子上就是一顿狂吻,吻得那个女生笑个不停,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也是极其好色,才会如此笑出了声。
他对班上女生极好,尤其是班上一些发育较早的女生更好,他常常做一些酸菜拿来班级里面,那些女生便一拥而上的抢着要吃,他乐得自在,趁机亲这个,吻那个的,完全忽视了我们男生的存在。
时间就这样走过,在三年级下班学期的时候,我们七个男生之中兴盛起了玩吸磁铁,因为在农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觉得甚是新奇,便回家将那些老式的已经坏掉的录音机砸坏,将里面的磁铁取出。我因此而被我父亲揍了一段,但事情已经发生,最终只是揍了一顿之后不了了之。
取得磁铁的我,欣喜若狂,第二天便拿到教室,和其他男生的磁铁相互吸引,一个说我的厉害一点,另一个则说,我的更加厉害。
我和班上一个男生就将手中的磁铁相互吸引。而他的磁铁好像取得的手法不是很正确,碎块很多,因此在我们相互吸引之中,他的一些小碎块便跑到我这边来,他一看,就不乐意了,要我将那些小碎块取出给他。
我自然不愿意,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
他不是我的敌手,被我一推一拳之下,倒在了桌子下方,鼻子冒出许多血来。班上女生都发出了尖叫声,因为那时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死为何物。她们一看一个活人倒地不起,便都以为死了,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感到甚是害怕,已经忘记了逃跑,也忘记了蹲下去看一下那个人是否真的死了。
后来我知道,那个人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死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老师,我恨之入骨的老师。
那一天班上的女生尖叫,由此引来了正在教师宿舍弄凉菜的老师。他一进教室,二话不说便是给了我一大脚,我整个身体被他踹到了课桌之上。
我之前尚未清醒,被这一脚踹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同时一股火也随之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从课桌上跳了下来,拿起说卓下的凳子就要向那个正在蹲在地面上查看晕倒同学的伤势的老师。在我还没有成功的时候,我表姐伸出手来,制止了我的行动。
过了一会,那个晕倒的同学醒了过来,他显然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被那么多人围观。老师将他背起,跑到了水龙头边,一阵清洗。
我虽然没有将手中的凳子砸下去,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是将那个老师诅咒了个遍,狠狠的诅咒他快点死去。
后来,他真的死了。
他死的那天早上,天下着雨,我早早的便来到了教室,后面陆续的来人,但当全班人都来齐后,那个老师也依旧不见踪影,当我们得知他的踪影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班上的所有女生都苦了,唯有七个男生没有哭,反而相谈甚欢,觉得我们男生的苦日子到头了。女生见到我们男生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便纷纷抹了还未彻底干的眼泪,大声的说我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我们那时还小,根本不懂人性为何物,也就不管女生的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