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涯把车停在天京一幢三层的豪华别墅前,忍不住叹气。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哪怕只是在天京逗留短短半个月,都会花上千万购置一幢豪华别墅,而不是在五星级酒店里暂住。
龙天涯按响门铃,很快有一位五十来岁的管家模样的老伯快步走出来,隔着大铁门问:“这里是薛府,请问有什么事吗?”
龙天涯礼貌地道:“劳烦老伯通报薛总一声,就说龙腾公司新派来的护卫前来报道。”
那老伯应该早就知道龙腾公司有人要来,仔细检验过龙天涯的证件,这才开启电动大门。
龙天涯驾着一辆普通的路虎,开进外宅找了个地方停下。
那老伯领着龙天涯向内宅走去,一边道:“老爷刚好在家,我领你过去拜会。”
龙天涯客气地道:“那就多谢了!”
老伯见龙天涯一表人才,加之谈吐得体,不由得对这个新来的护卫生出几分好感,低声道:“小姐也在家,不过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你最好顺着她一点。”
老伯带着龙天涯走进别墅一楼的客厅,只见一个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讲电话,从他带着浓重港式口音的普通话可以确定,应该就是宝成集团的总裁薛永刚了。
宝成集团是一家专门从事路桥设计施工的企业,全球工业五百强企业之一,实力雄厚,在香港拥有很大的影响力,香港很多着名的桥梁和高速公路都是出自该集团之手。
现年四十五岁的薛永刚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结实,国字脸,卧蚕眉,看上去颇有威严。
等他讲完电话,老伯才恭敬地道:“老爷,燕京的龙腾公司又派了一位新的护卫过来。”
龙天涯上前一步,礼貌地伸出手,“薛总你好!我是龙腾公司的龙天涯!”
薛永刚听到龙天涯的名字,楞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龙天涯不是龙腾公司的老总吗?他怎么过来了?
薛永刚握住龙天涯的手,疑惑道:“龙总怎么亲自过来了?这样的小事情应该轮不到龙总亲自出马吧?”
龙天涯微微一笑:“听说令千金对我们龙腾公司派来的护卫不是很满意,所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喽,希望不会让薛总和令千金失望才是。”
薛永刚有些尴尬,宝贝女儿的脾气他这个当爹的自然再清楚不过,前三任护卫是如何被她赶走的,他心里也明白得很。这回把人家老总给逼得亲自出马了,怎么说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薛永刚带着丝歉意道:“龙总”
龙天涯微笑道打断他的话,“薛总,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是龙腾公司的老板,只是令千金一名新任的护卫,所以还请薛总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再说龙腾公司不过是一个新兴的小小保全公司而已,跟薛总的宝成集团相比可是莹火虫之皓日月啊,怎么可唐突比肩?”
薛永刚道:“那怎么行呢,劳累龙总亲自出马,我已经于心不安了,怎么可以再废礼数?要不这样吧,小女不在时,你我平辈论交,小女在时,我称呼你为‘龙先生’可否?”
龙天涯笑道:“也好。”
挥手屏退左右,薛永刚拿起茶几上的雪茄盒朝龙天涯晃了晃,“老弟,来一根?”
后者礼貌地拒绝:“谢谢,我不抽烟。”
薛永刚也不勉强,径自点起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单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不瞒老弟,龙腾公司前三任护卫离职的真正原因,都源自于小女的刁钻捣蛋,对此我一直深以为憾。任务完成之后的佣金,我会在现有基础上再翻一倍,不希望老弟不要介意。”
龙天涯不卑不亢地道:“佣金多少其实无所谓,龙腾公司虽然只是一家新兴的小公司,但有些东西还是看得极重的,譬如尊严和信誉。我个人一直认为,龙腾公司的护卫是国内最好的保全人员,我们有信心护卫任何一个委托人的生命安全,哪怕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并不代表可以沦落成为仗势欺人的打手和供人娱乐的小丑。同样地,我也不希望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导致我们公司的声誉受损。那样的话,纵使薛总把佣金翻上百倍千倍,也是于事无补。这一点,我希望薛总能够多多理解。”
龙天涯的话其实有些过重了,只是龙腾公司的护卫三番两次遭人戏耍和退换,就像性格再温驯的母亲也会本能地护短一般,他纵使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心中微微有气。
薛永刚的脸上浮上一抹尴尬,龙天涯的话虽然不那么中听,却说的都是事实。他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信誉对于一家公司的重要性。这样几次三番地换人,还是任着宝贝女儿以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胡来,原本就有故意刁难的嫌疑,设身处地想一想,换了自己只怕心里会更不舒服。
想通这一点,薛永刚的心里反而平静一些,缓缓吐了个烟圈,苦笑道:“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老弟既然如此说,可教我越发无地自容了。小女本性倒是不坏,只是我忙于集团事务,闲暇时间较少,疏于管教,因此养成了她刁钻古怪的性格。加之她母亲因病逝世时,我人在国外谈一桩极其重要的业务,没能及时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因此倩儿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充满了逆反怨恨的心理,认为我只重金钱不重亲情。我心里对这孩子也一直常存歉疚,所以平时难免骄纵了一点,倒把她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龙天涯其实也能理解,一个是整天忙于公司业务的父亲,一个是自少失去母爱的少女,再加上青春期的逆反心理,自然就难免会养成古怪一些的性格。薛永刚如此坦城的态度,反倒让龙天涯感觉自己有些小肚鸡肠来。
“听我手下的护卫说,令千金除了我们龙腾公司之外,还有不少的高手随行在侧,莫非薛总料定有什么变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