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差压着手脚被束的梅生跪在邢台上,梅生怎么也不肯低头,抬头死死盯着行刑的官员。
他左右张望也没看到凤邪的身影。
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跑来监刑?但是凤邪不可能不来!
此刻他正坐在邢台不远的鸿运酒楼三楼,打开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将整个邢台与台下围观的人群尽收眼底。
凤邪指尖修长冰凉,摩挲着青花茶盏,眸色冷漠,看着邢台上的情形。
通告发出已有一段时日,京城已解除戒严状态,银萧此时定然知晓梅生已被抓住,梅生跟着银萧的时间很短,但也是自保能力最低的弟子,银萧不会不管他。
“午时已到!行刑!”
监斩官尖利的声音一起,他抄起面前的令牌,一声令下,旁边等待已久的刽子手手拿薄片刀刃步步逼近。
梅生惊惧异常。“现在才午时二刻!狗官!你想徇私枉法!”
那官员冷笑一声。“大胆贼人!胆敢拐带皇子公主还如此猖狂!凌迟之邢共计三千六百刀,此时行刑还是看你年少!”
“行刑!”
梅生跟着银萧,是见过银萧解剖动物的,但是刀子轮到自己受……
他脸色发青,只想咬舌自尽算了。
那执刑之人神情冰冷,显然常年经历此事,早已看淡了,梅生却牙齿打颤,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你……”
“呜……”
不知从何而起的箫音悠长,无处不在,空旷苍远。
凤邪脸色一变,从窗口纵身而去,不是朝下,而是攀援而上,动作行云流水。
锦夜一惊,鸿运酒楼之上,一道灰白的身影纵身跃下!
暗处所有的夜卫、风雪楼的人尽数出动!
“抓住他!”
“有人劫法场!”
梅生眼眶一红,被人按到在刑具上,刀片都割了他半刀,他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师父!”
银萧已迅速斩断梅生手脚的锁链,伸手点了几个穴位,梅生一刹那变成了聋子。
“银萧,你只要告诉我墨儿在何处,你还是我的师父。”凤邪一袭火红色的锦袍,冷冷站在银萧对面。
“凤邪,你已误入歧途,我是断然不会将阿墨交给你,她此刻到你手中,定会丧命!”银萧脸色凝重。
“你在给我开玩笑吗?”凤邪面露狞恶,妖异的五官令人心悸,柔顺的青丝如瀑,肆意张扬。
银萧眸色沉了下来。“阿墨此刻命息微弱,你如今见她,只会要了她的命。”
他根本无法和凤邪说清楚,龙凤子,命数富贵,幸好不是双生子有夭折一个的危险。
阿墨他日醒来,若孩子失去一个,对她也是致命的打击。
“我不信命!”凤邪目光冷若腊月寒霜,说他会要了墨儿的命?这怎么可能!
银萧不想多呆,他没想到一双孩子最终还是被带入皇宫之中,那个地方就是阿墨都被乘人之危,险些丧命!
他至今还牢记了空之言,凡事不可多言,一切自有定数。
他不肯相信,所以不愿意将孩子交给凤邪,却不想最终孩子还是被凤邪带走,应了了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