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凤邪赤足从榻上起身,走至条案前,从暗格中拿出一副画卷,指背微微曲折,细细摩挲。
“再等三个月……不……两个月就好……”
阳春三月,西陵春闱殿试结束,到放金榜的日子,众多学子拥挤在榜单前议论纷纷。
这一届的殿试与往年不同,因西陵尚未选出国君,由西陵十二殿下亲自测试,吏部众多官员协同举办。
基本进入殿试环节,已是全国甄选的精英,并不存在落榜情况,只是排出名次。
但此次春闱意义不同,各派势力都很清楚对于西陵年轻的掌权者意味着什么,这一批人将是未来天子门生,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西陵这位十二殿下缺的不过是一道仪式,无冕之王,莫过于此。
考科举出身的多是平民子弟,世族子弟科考出身很少,多靠恩荫入仕,朝堂新血液汇入对于掌权者来说是利器。
勤政殿。
“没想到,倒是让慧觉和尚料到了。”西陵墨逐一翻阅考生的考卷,看了一遍一甲第一名最后的署名,眉梢扬起笑意。
褚遂云正埋头整理卷宗,闻言道:“沪州云县的楼明月,听闻乡试省试一路魁首,且皆是一次考过。”
阿墨下巴搁在高高垒起的案宗上,唉声叹气。“本来还想着有差不多水准的,非得将他点成榜眼或探花不可!”
她颇有几分挫败,老和尚怎么回回说话都如此准?她有点不爽。
褚遂云眼角微抽,他抽出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答卷,有些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位一心想找茬的某人不得不妥协。
的确第二、第三与第一相差不止一个台阶。
“微臣有一事不解。”褚遂云拿出第二名与第三名的答卷。“邵雲文采出众,策论不比江蓠差,殿下为何却点他第三名?江蓠文章锋芒过盛,与邵纭相比还是差了些。”
阿墨抬眸,接过江蓠的答卷,墨瞳闪耀异芒。“邵纭行事圆滑周全却不够利落,这样的人……”
她随手掷出考卷。“对于现在的西陵来说鸡肋了些。”
朝中不缺这样的朝臣,而她现在需要的是利器。
“虽说如此,但楼明月似乎也有邵纭的问题。”褚遂云心中疑惑。
“这个楼明月足以接替白相……”西陵墨环胸,眉头紧锁。“只希望不要被人干扰。”
“殿下察觉到什么?”褚遂云心中清楚,怕是楼明月行文点出西陵时弊,且藏而不露,几乎隐藏的难以察觉,还不易得罪人。
“他出生贫困,难免有人重利相邀苦心相劝,看看再说罢。”漆黑的墨瞳掠过一道厉芒,褚遂云心中一惊。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
邵纭的圆滑根本不能比楼明月相比,楼明月能够清晰明白她的意思,且表达的十分透彻,但却不会让任何一方产生好感。
而江蓠行文尽露锋芒,言辞犀利,直指世族之害,并提出相应解决方案。
“话说回来,殿下出的题目也太明目张胆。”褚遂云看了她一眼,带了一丝不赞同,是个人都知道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