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躲在神火府外,见着河珏带着火枪手追惑狐而去,双眼闪动,扭转着脑袋,扫了一遍周围,蹑手蹑脚走近府门,趴在门边,把脑袋支进门中,动了动鼻头,嗅了嗅空气,确定没人,便立直了身子,走进了神火府。
花芽听到府上狐狸的叫声,眼眶泪水荡漾,一咬下唇,寻声而去,见着院中的铁笼子,笼中的狐狸哀嚎着。
花芽跑了过去,封渃突然落下,截住了她,她一头撞进了封渃的怀中。
花芽慌乱退步,抬头,皱眉看着封渃,“你……”
封渃拉住花芽的手臂,毫不言语,带着花芽往外走。
花芽回头看着那些狐狸,拽着封渃,“你干什么!”
封渃停住,回头看着花芽,盯了一眼那些铁笼子,“你不想它们立刻死在你眼前,现在就离开……”
“我好不容易把卫兵都引开了,我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封渃不听花芽的言语,拖着她继续往外走,警告着,“河珏马上就会到!”
“怎么可能?”花芽挣脱着封渃。
封渃指节搁在唇间,一声哨音,雪兔呼呼而至,封渃抓着花芽,把她丢到了雪兔身上,花芽挣扎着,恼怒道:“放我下来!”
封渃紧紧捉住花芽的手腕,横眉瞪着,“我帮你救它们……”
花芽看着封渃灼热的目光,安静了下来。
封渃抬手一扶雪兔的脖子,雪兔带着花芽呼啸而去。
封渃望着雪兔与花芽离开的方向,咳嗽了几声,忽感身后一阵火浪燎袭,封渃迅速回身,见着一团火焰向着自己撞击而来,封渃敛眉,手中出现一把青剑,封渃竖剑,一股逼人寒气瞬间吞噬火焰。
河珏从火焰熄灭前脱身,手中的长枪,荷上肩头,冲封渃一笑,嘴角梨涡深陷,“如果我把封渃夜闯神火府,勇救狐狸的事,禀告给国后,不知道锁妖塔的断尾狐狸是不是死的更快。”
封渃双唇微启,吁了一口气,抬手端剑。河珏楞住,把枪对准了封渃的胸口。
封渃双目微微一斜,看着手中的剑,叫了声,“青灵……”
青灵剑从封渃手中脱出,飞进了神火府中,片刻,青灵引着一群狐狸出来。封渃盯着那群狐狸,学了声狐狸叫,狐狸纷纷躲在了封渃的身子后。
河珏撅着眉头,“封渃,你真打算救它们?”带着威胁的语气。封渃握住剑,不说话。
小牧带着所有的火枪手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河珏立刻命令着,“所有人端枪!”火枪手唰唰地抬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封渃和那些狐狸。
小牧瞄了一眼对面的封渃,舔了一下干巴的嘴唇,嗓子眼似乎要冒出火,小牧转身,扬着手臂,呵斥着火枪手,“放下,都放下!没看到那是三殿下啊!”
河珏横眉,抬脚踢在了小牧的大腿上,小牧跪在了地上,皱眉,一把抱住了河珏的腰,小心翼翼着,“将军……那可……可是……三殿下啊……”
河珏邪魅一笑,命令着众人,“所有人瞄准那些狐狸!”
火枪手们手中的长枪“啷啷”地震响,地上的小牧吞着口水,鼓紧了双眼,缩成一团,抱住了河珏的脚,极力劝阻着,“将……将军……别……别……玩了……”
河珏盯着封渃,“封渃,本将军要处理那些狐狸,你让开一点,伤着了可怪不得我。”
封渃身后的狐狸端坐着,冲河珏嚎叫不停,身后的尾巴摇摆着。
河珏冷笑一声,随意丢出两个字,“开枪。”
火枪口火花喷溅,放肆喧嚣,地上的小牧瞪着对面的封渃,歪着脑袋昏了过去。
一团黑烟落在了封渃面前,所有的弹丸射入黑烟中,消失不见。
河珏嘴角一勾,瞪着黑烟,厉声问着,“何人?”
一阵铃铛声响,黑烟中一颗头颅脱出,“烟魄见过珏公子。”
铜色弹丸噼里啪啦从烟魄的黑烟中掉落出来,空气里火药味弥漫,呛得封渃咳嗽起来。
烟魄拖着长烟,回过身,问着封渃,“公子没事吧?”
封渃微微起手,身下的狐狸簇拥着封渃哀嚎着。
小牧惊醒了过来,看着对面的封渃没事,搓揉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呼……”河珏不悦,一手提起地上的小牧,小牧惊叫连连,“将军……将……”
河珏一脚把小牧踢飞,小牧尖叫着扑向封渃,烟魄身下的黑烟翻涌,把飞来的小牧吞了。
河珏横眉,指着烟魄,“快把本将军的人还来!”
“珏公子真有趣,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又……”
“烟魄……”封渃淡淡叫到。
烟魄身下的黑烟抖动,黑烟中滚落出两个人,一人是小牧,另外一人一身素衣。
封渃盯着地上那素衣男子,收紧眉心,素衣男子突然蜷缩一团,面部扭曲,口中发出呻吟,嘴巴里爬出黑色虫子。
封渃一怔,这是在卜生花的幻烟里看到的那只“虫人”。
众人惊愕,小牧吓得爬回了河珏身边,河珏盯着嘴中不断爬出虫子的男人,双眉一横,抬眼瞪住封渃,质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封渃身后的狐狸晃动着尾巴,骚动不安,烟魄的黑烟涌动,惊讶着,“公子,他方才还好好的!”
封渃吁了一口气,无能为力地看着男人,男人嘴巴里不断涌出的驼萝虫,吞噬着男人的身体,片刻后,男人化作一只虫蛹……
众人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内脏被瞬间残食干净,身体表面上的驼萝虫嗡嗡散开,众人惊愕着退后,封渃用手中的青灵剑一扫,寒气冰封住了每颗虫子。
河珏眉头颤抖,缓缓上前,看着地上乌黑色的尸体。
封渃开口道:“杀害洛灵城男人的真正元凶,就是这些虫子,并非狐妖。”
河珏看着封渃,眼角抽动,微微喘息,脖子一梗,“封渃,不会是你为了给狐狸脱罪……”
封渃收了手中的青灵,斜目,“烟魄,我们走吧……”封渃低头对着狐狸们轻轻叫了一声,一只只狐狸“噗噗”跳进了烟魄的黑烟中。
封渃和烟魄转身,河珏突然高声问到:“这是什么虫?”
“驼萝……”封渃回头,看着河珏,“鬼墟来的驼萝。”抬手伸进了烟魄的黑烟中,掏出那份青皮名单,扔给了河珏,“死者都来自这份名单。”封渃说完,带着烟魄离开……
河珏一眼认出青皮书来自禁军府,抬手唤来小牧,“去查一下禁军统领韩飞最近干了些什么?”
小牧一脸委屈,“将军……你这……”
河珏瞪着小牧,“你又怎么了?”
“将军就会动动嘴皮子,你说查就查啊,那韩飞统领和将军同等官衔,还是……还是二殿下的门客……”小牧皱眉抱怨着。
河珏微微拧着脖子,端起手上的青皮书就要砸过去,小牧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诶……将军……”
河珏吐了一口气,把青皮书,扔到了小牧面前,斜眉,“你暗地去查不行吗?”小牧撇嘴,捡起青皮书,畏畏缩缩站了起来。
河珏低眼扫着地上冰冻的驼萝虫,弯身抓了一把,抬眼见着那具男尸,横眉吩咐到:“把他抬去烧了。”特意又嘱咐一句,“地上的虫子也烧了。”
小牧试探地问到:“将军,三殿下带走的那些狐狸……我们还捉吗?”
河珏冷笑,封渃绝不会失去理智,不计较后果登门救狐,除非……方才的那些化作青烟的狐狸,那分明是灵狐的惑术。
河珏一把环住小牧的脖子,沉声问到,“那些黑狗血准备好了吗?”小牧猛烈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