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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誓言 (1)

当军舰缓缓驶回军港,那是我归来的身影,当铁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那是我归来的足音,当军歌响起,当军旗升起,那是我渴望与你重逢的目光。可是,在迎接的队伍里,我没有看见你,你去哪了呢?在码头,我只看见刘璐,佳佳却不知道去哪了,我走下舷梯问刘璐,佳佳怎么没来接我。刘璐说了一句话,我就拼命跑向医院:佳佳住院了。

我完全不顾刚刚执行任务完的疲惫,一路狂奔,佳佳怎么就住院了呢?前些时候她还去C国看我呢,说好的要来码头接我,她怎么能住院了呢?在医院病房里,我看见了孟佳,她长的太想他姐姐了,但同时我也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佳佳,头上全都裹着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鼻子,跟当初我住院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我握着她的手,却无法抚摸她的脸,我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佳佳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姐姐她……她被落下的钢板砸中头部,昏迷一个星期了,一直没醒过来。”

“为什么?在哪里受的伤?”

“601厂,姐姐说她要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结果,一块钢板从塔吊上掉下来,就击中了姐姐头部……”妹妹哭成了泪人,姐姐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没法想象如果没有姐姐她改怎么办。

我看见了门后的头盔,被砸得稀烂,上面还有血迹,我的佳佳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疼痛啊,她一个姑娘,怎么能承受如此的力量?佳佳,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也来这的,你说你想离近一点,可你没有说要像大可一样的重伤住院啊!我回来了你也不去接我,原来你是躲到了医院来了,我就不计较你不去接我了,我亲自来看你,只要你醒过来就行……佳佳,只要你醒过来就行。

医生说,佳佳的生命体征很弱,要想能够醒过来,必须要有坚强的意志,强烈的求生欲望,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刺激到她的大脑,或许她就能醒过来,这不是这拍电视剧,佳佳还没醒过来呢。什么事情可以刺激她大脑让她醒过来呢?孟佳说了很多她俩小时候相依为命的事,但佳佳就是这没有反应,妹妹哭了。自从父母走了以后,姐妹俩就再也没有分开过,姐姐没有醒过来妹妹就急了。妹妹的话都没能刺激到佳佳,我能行吗?我们才认识一年多一点,虽然我们都表达过彼此的爱意,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我住院的那一个月和她来C国的两天。

我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如果明晚上还不能醒过来,可能以后都不会醒过来了,有可能就是植物人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太残酷了,妹妹唱着妈妈小时候教的儿歌,唱着唱着就哭了也许佳佳的思想还在做艰难的挣扎,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呢,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佳佳,你还记得当初我住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鼓励我要我醒过来的,怎么到你的时候你就不醒过来了呢?记得当时我也是这样裹着纱布,你说我胡子长了改刮了,其实你给我刮胡子挺舒服的,我现在胡子又长了,你得起来帮我刮胡子了。对了,我被子也没叠好,你该起来罚我俯卧撑了。我说让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你不答应,说我做你男朋友不行吗……”我忍不住哭了,跑出病房一个人失声痛哭。佳佳,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让我带你去海边玩吗?你怎么就不等我呢?你让我给你带的海螺我给你带回来了,要不我给你吹吹?

悠扬的海螺声,带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带着军舰起锚的声音带着妹妹和大可呼唤的声音,在医院病房里,轻轻地回荡。忽然间,佳佳的手指动了一下,我赶紧叫来医生,抢救!快抢救!

孟佳和我在抢救室外哭,坐在地上哭,一个是妹妹,一个是男朋友,庆幸的是最后佳佳舍不得这两样,醒过来了。在我守护佳佳的夜里,我总想起她的笑脸,想起她的倔脾气,想起她孩子般的天真可爱,我不能再失去她了,妹妹也不能失去姐姐。爱情往往可以创造奇迹,佳佳能够醒过来,除了亲情的呼唤,还有就是爱情,一颗向往爱情的心再次不羁地跳荡。

几年前,两个小兵的爱情创造了奇迹,他们萍水相逢,却彼此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在一起花前月下的日子不多,因为他们都是军人。如果可以代替痛苦,我愿意为她承担这份疼痛,她是个姑娘,不应该承受这般疼痛,再看看那个稀碎的带着血迹的头盔,我是如此心痛。601厂平时严抓安全生产,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台老旧的塔吊机零件脱落,给这个瘦小的女兵带来了如此的疼痛,当天601厂就把那台塔吊拆了,就算留着,回去我也给它拆了,拆个稀碎!看看佳佳在病床上躺着我就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佳佳就不会来601厂,就不会这样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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