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怎么?没钱?”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花若雪,花若雪挨个摸遍了自己的全身上下果然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掌柜的,跟你商量件事呗!”花若雪笑面如花的献媚,“你看能不能——”
“没门!”掌柜的直接打断花若雪的话,“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也吃霸王餐!哼,即使大户人家的孩子,我有理就不怕你们找上门!”
花若雪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那你看我这小身板,你觉得能刷盘子还是能洗碗?!”花若雪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你——”掌柜的指着花若雪的鼻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若雪看着掌柜的气急败坏的模样问道:“这顿饭多少钱?”
“整整五两银子!”掌柜的摊开巴掌比划了个五。
“这么贵?!”花若雪也不禁皱眉。
“你说随便上几个菜,看看——”掌柜的指着桌上的剩菜碟子道:“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本来以为大家闺秀不会差这点钱,没想到是个吃霸王餐的主!”
“唉!出来混早晚还是要还的!”花若雪叹了一口气,“那你看这样如何?”花若雪招了招手,掌柜的把耳朵向这边靠了靠。“我给你一道新菜,可以比得上你的这些所有菜,用它抵消掉这次消费如何?”
“一个黄毛丫头随便一道菜就想换五两银子?还口出狂言比得上我这里所有的招牌菜?”掌柜的哈哈一笑,“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抓到衙门去告官,到时候让你爹娘赔!”
“别介!”花若雪不急不缓的道:“咱先试试看,不行再说告官的事!”
“哼!”掌柜的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便带着花若雪去了后厨。
这个世界里的蔬菜不少,叫法也都和原来的世界相似,但是稍稍有点不同,比如他们把类似辣椒的东西叫做辣花,姜还是姜,算也还是蒜,其他的暂时不提。花若雪在厨房里找了找,最后提出一只鸡,抓了一把辣花,几瓣蒜,一块姜,然后把盐和其余调味备齐。“找点烈酒可以吗?”花若雪向掌柜的道。
掌柜的想了想对着身后的一个厨子挥了挥手,厨子莫名其妙的找小二取酒去了,他想不通做只鸡为何要用到酒。
很快,酒也来了,古代的酒度数都不算大,就凑合当料酒使用吧。花若雪站在灶台前准备开始,然后她就傻眼了,灶台有点高,这个年纪的她够是够得着,但是要操作的话就有些麻烦。“额,还是我说你做吧!”花若雪指着那个拿酒的厨子道。
掌柜的没意见,只是站在一边看着。那厨子在锅里倒上油准备把鸡下锅。
“等等,先把鸡切块,切成一指节大小的块,再把辣花剪成那般长的小段,姜也切片,蒜的话直接用刀拍了就行。”花若雪开始指挥。
厨子看了看掌柜的,掌柜的点头,厨子开始操作。刀子在砧板上当当当当的响,厨子也是个有功底的主,刀子挽着刀花把鸡剁完,刷刷刷的几划把辣花切好,当当的姜片切好,啪的直接把几瓣蒜拍开成花。“不错!”就算后世来的花若雪也忍不住赞赏了一句,其实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用刀的很多,刀法很多,所以不难出几个刀功好的厨子。
“烧油!”花若雪道。待到油上泡沫变的很少,淡淡的青气环绕的时候,“蒜和姜!”
呲啦——一股香味升起,让人众人精神一震。“倒鸡块,火不要太大!”花若雪指挥着厨子继续操作,“翻炒一下”,花若雪找了个凳子站高了看着锅里的景象。鸡块开始是白色,慢慢的渐渐泛黄,不一会儿开始变成金色,待到鸡肉表皮金黄微焦的时候花若雪拿起碗里的酒倒了些许进去,“换大火翻炒”花若雪道。
厨子干的很起劲,似乎对这种新菜在自己手里诞生的事情看的很神圣。掌柜的也来了点心思,细细的在一边观看。
“鸡肉扒到一锅子的一边,转小火,放辣花。”厨子照做,辣花在油里翻滚,一股股香味扑鼻。
“好了,鸡肉和辣花一起炒吧!”厨房里只有沸油的滋啦声,间或花若雪的声音响起,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慢慢的一股香味开始飘起,挑逗众人的味蕾。
“好了!放盐和调料后就可以捞出来了!”花若雪抹了抹头上的汗,灶台跟前有点热。
厨子没管头上的汗水,掌柜的也没管,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谁还在意这些细节。厨子放了简单的调味品之后把鸡肉捞出来盛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碗里,白底青瓷的碗里盛着金色的鸡肉和鲜红的辣花,颜色看起来都很有意境,空气里早已经弥漫着那股特有的辣鸡肉味,掌柜的和厨子舔了舔嘴唇,“咕——”两人咽了一口口水,小二此时也趴在厨房门口眨巴着眼睛。
“掌柜的可以尝尝这道菜,之后我们再谈谈其他的事情!”花若雪拿着筷子先尝了一口,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正式做过饭,这也算是第一次在异世界吃原来世界的菜了吧,花若雪看着那道辣子鸡,味道是不如原来的世界,毕竟材料和调料甚至火候都差了点,但她还是相信这道菜会胜过这个世界的所有菜,毕竟这道菜比这个世界提早了数百年!
掌柜的和厨子拿过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呆了一呆,虽然吃的急了点烫到了舌头,但这不至于尝不出这道菜的美味,掌柜的再夹了一块鸡肉,这次他聪明了,吹了吹才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厨子就没有那么矫情,大概也是多年练就了一个不怕烫的铁舌头,直接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吃辣,但是这次似乎有些例外。小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双筷子加入了战斗,一盘菜不一会儿就被吃了半碗。
掌柜的似乎想起了正事,挥手把小二和厨子赶走,自己抱着菜碗向后院走去,“姑娘,跟我来!”花若雪跟在掌柜的后面去了后院。
过了一个月亮门,小院里一小片竹子,三面环着房屋,中间有石桌石椅,掌柜的在石椅上坐下,把碗放在石桌上,“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掌柜的略带起了些许尊敬,每一行都比较崇拜这行里有本事的人,与年龄无关。
“掌柜的可以叫我若雪。”花若雪淡淡的道,现在要做的就是装高人风范,俗称败人品!
“若雪姑娘,这道菜——叫什么名字!?”掌柜的问道。
“额,我们家乡俗称‘辣子鸡’,当然既然要写进菜谱里,我觉得换个名字,就叫‘花里落雀’吧!”花若雪想了想道,这个世界里鸡也叫鸡雀,辣椒叫做辣花,所以‘花里落雀’也算是很符合‘辣子鸡’这道菜。
“好名字,原本老头子我还想说这天下我没吃过的菜或许有,我没听过的菜那根本就不存在,现在看来,这天下之大,我等真是孤陋寡闻啊!”掌柜的开始感叹。
“那么我们来说说五两银子的事情吧!”花若雪把话题引回了最根本的事情。
“额,这个——”掌柜的微微有些尴尬,“说句真心话,姑娘的这道菜的确很——”掌柜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也说句真心话,其实掌柜的对我有点恩情,所以我既然敢在这里做这道菜,那就是想把这道菜留在这个店里,也是想让这个店更上一层楼,不知道掌柜的怎么想?”花若雪忽然起了心思。
“恩情?我对姑娘有过恩情?”掌柜的似乎忘记了。
“额,前些天掌柜的施舍了我五两银子!”脸皮厚如花若雪这般,说出施舍两个字也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下而已。
“额——哦——!”掌柜的回忆起来了,那个哦语调婉转的高潮迭起,“额,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当初老夫就观姑娘面相不似常人——”掌柜的开始拍马屁了。
“打住!”花若雪制止了掌柜的继续讲,“掌柜的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呵呵,我老头子当然没意见了!”掌柜的笑呵呵道。
“那么我说说我的条件!”花若雪道:“第一,每年过年和元宵的时候,我带来的人必须免费提供伙食!”
“那你要是带个成百上千个人来,不得亏死我啊!”掌柜的道。
“放心,我可以给你保证,不会超过一百人!”花若雪拍着胸脯道。
“一——百人?!”掌柜的抹着额头的汗。
“你要这么想,这道菜比得上你这店里所有菜,甚至我可以断言胜过整个社稷城这个花国所有的菜,那么你可以以‘天下独有的美味菜式’为噱头稍稍在不便宜的价格上再加点,甚至可以把它打造成身份和财富的象征,这个我想掌柜的多多少少有些经验吧,我不细说,你算算每年这份菜赚回来的钱有多少?够不够百人包一次店?另外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之后我说不定还会有新的菜式推出,到时候——”花若雪没有再往下说。
“我想想!”掌柜的沉思起来,大概在算那笔帐。俄尔一拍桌子:“好!我就赌这一次!”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掌柜的肯定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花若雪一笑起身要走了。
“我送送姑娘!”掌柜的起身跟着花若雪,顺手又抱起了那个碗,他的记性真好,竟然没落下。
“下一道菜我们再谈下一道菜的条件!”花若雪在客栈门外对掌柜的道。
“好的!”
花若雪抬头看了看招牌,“老丁酒家”,“好俗的名字!”花若雪道了一句,转身汇入了人流。
“额——”掌柜的尴尬的站着,看着花若雪消失,“不符年龄的老成啊!不简单!不简单!”掌柜的感叹着,然后对小二喊道,“那谁,明天请翰林院的院士过来,准备给店里换个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