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雪见了自己的母亲伤痕累累,更是难过不已。
将所经历之事一一道来,两人相拥而泣。
话说,冥王攻下火族,水族,着实费了一番心力,冥界兵力损失过半;但为了自己的统一大业,冥王率兵,马不停蹄的奔向风族。
风族见势,直接投奔冥界。
风族中一些长老不满风隐豪的趋炎附势,率领一些人叛乱,企图推翻风隐豪的族长之位,推举更有名望的人来担任族长。
风隐豪的父亲得知,假意安抚一众长老,看准时机,将他们诱入陷阱,一举斩杀。首级悬挂在闹市,人心惶惶,无人敢叛,大开城门,迎接冥界军队。
不日,欲攻取昆仑。
昆仑派出的兵马,毫无意外的被斩杀。
那日在南海义愤填膺的一众人等,如今都填了沟渠。
应了女娲的话语。
昆仑守着硕大家业,只能眼睁睁看冥界铁骑一步步踏来,说不出的煎熬。
夜,
风隐豪欲与轩莹行房事,轩莹恼怒推开他。
风隐豪怒道:“你是怎么了。”
隐雪冷笑道:“怎么了,你摸摸你自己的心。”
风隐豪忙转怒为喜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不是不想见我与你爹兵刃相见吗?”
轩莹这时也不知作何回答,风隐豪继续道:“我帮你爹成就千秋大业,然后和你双宿双栖,这样不好吗?你反倒怨我。”
轩莹把头低了下来,面对他,她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一个是自己的爹,一个是自己的丈夫。用天下人的生命成就他们的霸业,值得吗。
她心里不住的想道。
面对风隐豪的温存,她无力抵抗。在他面前她柔弱的像个小女孩,一直需要他的保护;而在雷木面前,她永远都是保护他的姐姐。
她在想她的选择错了吗?可她确实不爱他,可爱又能算什么,只要他爱她不就够了吗?
压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清了。
第二天。
轩莹走了,除了她,什么都留下了。除了走,什么都没留下。
她只能选择走,她的良知逼迫她走,走的越远越好,看不见恶,也就不会变恶。
莫名的走到相遇的地点,许是无路可走,许是心之所向。
她抚摸着枯萎的树,心内一阵阵的愧疚。
真相总是骇人的可怖。
她欠他太多太多。
她的哥哥,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令她胆寒。
为了所谓的千秋霸业,轩莹失声笑道:值得吗,值得吗。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值得吗。
她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听任枯焦的枫树吹醒自己。秀美的脸庞带着疲惫,娇美的身躯显得疲惫。
天空中传来一阵破空声,三道人影落了下来,轩莹想躲起来,却发现身旁没有可以遮挡的物体,只有枯焦的树,还有一个经受雷劈火削依旧屹立不倒的空心树。
敖雪一见轩莹,急飞而下道:“我杀了你个骚狐媚子,都是你祸害我豪儿的。”
轩莹恭敬的道了声:“娘。”
隐雪低低的道了声嫂子,声音虽低,不过轩莹勉强能听见,对她点了点头,应道恩。
轩莹素知风族的人不喜欢她,也包括面前的敖雪,因为她是冥界的人,冥王的女儿。
表面的客气或者不屑一顾,她都可以忍受,因为她爱他,为了他,她愿意忍受一切。
敖雪一把扯住了隐雪的手道:“叫她作甚么,我们风家没有这样的人。骚狐媚子,冥界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接着又对轩莹道:“你爹灭了我们水族,我要拿你的命来祭奠我们水族。”
隐雪听罢对敖雪说道:“娘,冥王做的事与嫂子无关,况且嫂子也不知情啊。”
敖雪恨恨道:“你别为这狐狸精说话,冥界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罢,提剑便刺。
隐雪不敢违逆母亲,就像当初她让她嫁给祝焱一样。
轩莹躲开,一个战,一个躲。一个水中蛟龙,水柱急涌。一个鬼魅倩影,凌乱躲闪。
墨涯在旁向隐雪好奇问道:“她是谁啊,怎么伯母一见她就骂她,还动手想杀她。”其实墨涯已猜着了几分,不过想等隐雪证实而已。
隐雪看着战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淡淡道:“她叫轩莹,是冥王的女儿,我的嫂子。也是雷木最爱的人。”隐雪最后的一句话特意加重了分贝,她忘不了,雷木搂着她,却叫着轩莹的名字。那一刻,她觉得世界好像在他的那声呼唤中颤抖。
那是她的世界。
墨涯哦了一声道:“这样啊!”便不在说话了,心里一阵阵发酸,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或许只是妹妹吧,他一直拿自己当妹妹。
轩莹忍无可忍跳开几步道:“我念你是隐豪的母亲,处处忍让你,你们百般刁难我,也就罢了。我平日并无无礼之处,你何苦这么逼我。”
敖雪冷笑道:“真真羞死人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看剑。”剑擦着轩莹的衣肩而过,心寒又能怎样,她已无路可退。
隐雪接住倒飞而出骂个不停的敖雪。
本不想出手,奈何不给我留退路,连最后一点清净的地方都要夺了我的。
轩莹继续走着,徒留一道背影。
敖雪看那渐渐消失的背影不住骂道:“骚狐媚子,别走,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老娘明刀明枪的干。”
隐雪:“??”
墨涯嘟囔道:“明明就是自己打不过人家,还说人家暗箭伤人,不要脸。”
虽说墨涯的声音低如蚊蝇,不过依旧没有逃过耳尖的敖雪耳朵里,当下不满道:“小骚蹄子,你懂什么,你是没看见她暗算我好吧!”
墨涯噗呲笑了出来:“我是没看见,不过我倒是看见了猴子翻筋斗,好好笑”
隐雪:“??”
敖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便与墨涯斗起嘴来。敖雪那是聒噪的墨涯的对手,被气的闷头不语,想出手教训,又碍着自己的身份和隐雪。
自命不凡竟被墨涯说的脸羞红,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敖雪不满的对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第七颗树的墨涯说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在唬老娘呢”
墨涯没好气道:“我是在唬你啊,你要是不想找可以走啊,真的是,真怀疑隐雪姐姐是不是你亲生的,差别那么大。”
敖雪叉着腰道:“小丫头片子,你再说我拧烂你的嘴。”
墨涯不住的吐着舌头:“我就说,我就说,你要是敢拧烂我的嘴,我就叫雷木哥哥拆了你的骨头。”
敖雪一提雷木打了个寒战。
隐雪见势拉开了两人,有这两个活宝,悲伤都减轻了,可旧事重提,依旧会痛。
三人把整个雷族坡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看见所谓的第七颗树。
轩莹在远处偷偷看着她们的奇怪举动,远处的地面动了一下,轩莹心内想道,地遁术,是谁,找谁,找自己吗?不可能。
轩莹跑过去大呼:“快走,有埋伏。”
敖雪冷笑道:“埋伏,埋的不就是你吗,”
隐雪皱了下眉,暗自思量。
墨涯嘻嘻笑道:“什么埋伏啊。”
轩莹讨了没趣,又自悔自己太过莽撞。准备想走。
隐雪拖住她道:“嫂子,我知你是可信的人,不过还望嫂子告诉我们,何来的埋伏。”轩莹本不欲说,不过见隐雪的话说到她心坎,她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敖雪气岔:“你个臊货,编这等鬼话来骗人,土遁之术,老娘早玩腻了,要是有人用土遁之术,老娘还不知道吗?”
轩莹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讪讪的走开。
墨涯一把拉住她道:“轩莹姐姐,我们在找??”还未出口,轩莹一把堵住墨涯的嘴道:“隔墙有耳,况且你们的秘密没必要告诉我这个外人。”
墨涯见此嘟着嘴道:“轩莹姐姐才不是外人呢,轩莹姐姐可是一直帮助我雷木哥哥的人。我信轩莹姐姐。”
凑近耳边的话语令轩莹胆寒,原本以为的再无瓜葛,却没想到终生牵挂。原来一切是这样的,他真的不在了。
轩莹摩挲着墨涯的头,眼里呷了一点泪。
单纯无邪的墨涯甘为雷木跳下火坑,自己呢,从相识他的那刻起,她便不断在伤害他。
轩莹柔声的对墨涯道:“你就是他的全部,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神州大乱,活着有时候可能会变成一种奢望。
墨涯笑着点点头:“那当然啦,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雷木哥哥一定会在天上保护我的。当然也会保护轩莹姐姐的,你说是吧。”
轩莹顿了一会,会吗,他会保护墨涯,可他还会保护她吗,她真的不愿在想起过去了。随便说了几句搪塞了墨涯便走了。
敖雪自交手之后便知轩莹的厉害,待轩莹飞上半空之后,哈哈大笑道:“这小贱人怕我了,还没和我交手就怕的屁滚尿流了。”
隐雪尴尬不语,不禁替她母亲害臊。
墨涯捂住肚子笑道:“好不要脸的老货。”
敖雪见此就要来掐墨涯,墨涯怕痒,翻身一滚,跌了个狗坑泥。
玉佩与画轴跌了出来,那画轴本是啸雷兽肚中的,雷木将其藏在墨涯的身体里,不知怎地竟然会自觉的掉了出来,而玉佩是雷岩临死前给她的。
墨涯见了这两件物,悲从中来,大骂敖雪。
敖雪以为自己做太过了,摔痛了墨涯,忙上来陪不是。
将一旁的隐雪逗乐了,这样的画面好久没见到过了,母亲好久,好久没这样安慰过自己了。
墨涯拿着一画一玉,猛的跑开了,心里的伤口一下撕裂开。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不顾在身后尾随的隐雪和敖雪,躲进了树洞,大声的哭泣。
敖雪本想进去安慰的,隐雪拉住了她道:“让她哭一会吧,哭出来就好了。”
敖雪见隐雪冷若冰霜,不容置疑的脸道:“说的也是,还是我雪儿懂得体贴人,可惜祝焱那小子没福气。”
隐雪蹙眉,不满道:“娘”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做娘的多说几句话都不行,真是。”
隐雪无言以对。
树动了一下,一道声音从树洞更深处传来:“谁在我这里哭泣,打扰我安眠。”
墨涯吓了一跳,急忙跳出去,可洞口却莫名的被树干堵住。墨涯记得大叫:“你是人是鬼。”
隐雪见此急忙打碎树干,冲了进去。
敖雪跺着脚,一时没了主意。
树叶像是长了脚一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枯干的枝桠,将整颗树围的铁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