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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落的家族

清晨,浓郁的雾气依旧缭绕在山林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当一缕阳光照射在浓雾上,却宛如一滴水掉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惊不起丝毫波澜。

透过浓雾,隐约可以看到山林中景物,绿茫茫的一片,看到的是成片成片的大树。除此之外,有一个地方却格外的引人注意,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绿色,灰朦朦的看不清到底是何物,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巨大的轮廓,像是一头盘聚在此的洪荒巨兽。

许久之后,当浓雾开始慢慢散去,阳光渗透到山林之间,一时间,山林里顿时热闹是起来,百鸟飞上枝头,欢快的叫着,像是在迎接新的一天。

随着浓雾的散去,先前所见到的那巨大轮廓也开始显现出来,但是此刻,那巨大轮廓上方依旧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向着里面看除了能看到雾气以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到。虽然有了一层雾气阻挡了视线,但是随着山林向着轮廓的仔细看的话,还是不难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洪荒巨兽,而是一个方圆数公里的小山谷。

山谷被雾气覆盖着,看不清内部的景象,而且这些雾气过了很久也没有一点消散的痕迹,就好似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这些雾气给困在了山谷之中,用来阻挡外界视线,也正因为如些,倒也给山谷增添了些许神秘感,让人看到就会感觉这是传说中的仙境一般。

在山谷的东面有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草地,在草地的中间有着一条数十米宽的青石板路,从山谷边沿一直通向山林深处,看不到有多长,就像是从山谷里长出来一样。这青石板之表面光滑如镜,像似许多人常年在上面走动,只是,这深山老林里,除了野兽之外,哪里能看到一个人影,更别说许多人了。

“哗哗”。

突然,从这青石板路旁的山谷边缘处传来一阵犹如物体掉落水中所激起的波动,与此同时,一只穿着一只已经泛白布鞋的脚从那波动处露了出来,随后是第二只脚,再然后一个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幼气少年出现在青石板路上。

这个少年的年纪只有十二三岁,他的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有些消瘦,皮肤带着些许黝黑,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有点营养不良。

少年头上是一头黑发,在他身上穿着一套灰白色的衣服,说是灰白色,其实也是因为衣服长时间经过水的洗涤,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的原故,衣服也因为经常缝缝补补,在上面留下了不少补丁,看样子穿了也有些年头了。

在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泛白的布鞋,布鞋上也有不少缝补过的痕迹,看样子穿的时间也不比身上的那套衣服短。

他的右手之中握着一把已经断裂掉一半的刀型器物,这一半刀型器物全身黝黑,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来,只是感觉似乎存在了很长的一段岁月。

在刀型器物的前半部位是一根木质的把柄,这木质的把柄也是一片黝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那是一根木头。木头做的把柄,如果是一般的木头可能用不了几十年就会开始慢慢腐烂,可这刀型器物上的木质把柄存在的时间最少有百余年,甚至更久,但是那木质把柄不仅没有腐烂,甚至连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当从这点来看,用来做把柄的木头不是一般的木头,应该是一种不知名的珍贵木头。

刀型器物后半部位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所铸成的半截刀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但当从那用来做把柄的木头上来看,用来做刀身的金属论珍贵绝不输于那木质的把柄。

这半截刀身有些弯曲,但弯曲的部位并不像是断裂的时候所造成的,而像是早就存在一样。从这断裂的部位来推断,在这把刀型器物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这应该是一把镰刀。

“就这把破刀,都已经断掉一半了,还能有什么用处,也亏得太爷爷他们把它当作宝贝一样,”灰衣少年从山谷出来后,拿着手里那半截镰刀不停的看,只是看了很久也看不出这半截镰刀有什么不同地方。

随后,他又用手使劲的搓了几下镰刀的表面,起初他认为这镰刀之所以全身黝黑乃是表面沾满了杂质的原故,经过几番搓弄之下,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他从镰刀的表面搓除一层杂物。

去掉了一层杂物之后,这半截镰刀虽然还是全身黝黑,但起来要比之前光亮许多,向着镰刀的表面看去,隐隐的可以看到在镰刀的中心有着一个图形。

“这是什么,”灰衣少年也发现了那个图形,他用手指不停的在那图形上的轻轻地的搓着,搓了大概了四五分钟左右,那图形终于完完全全呈现在他的机前,仔细看那并非是什么图形,而像是一个古老的字体,古老到就算是现在著名的古文字研究学家在面对它时也毫无办法。

“咦!这竟然是一个字,”灰衣少年自言语道,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古老的字体上,面对这镰刀上突然出现的古老字体,他一时也没有认出来,闭上眼睛想了起来,以前的记忆在他脑海深处飞快的转动着,过了片刻,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下激动了起来,“这竟然会是一个平字,只是这镰刀只有半截,要是另外半截还在就好了,那上面应该还有一个字。”

说到这里,灰衣少年的心里有些失望起来,一个古老的平字并不能代表什么,通过这字他只能看出这半截镰刀存在的时间相当久远,除此之外,他仍旧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同之处,但转念一想,这半截镰刀能被自己的太爷爷当作宝贝一样对待,那肯定有它的不同之处,毕竟他的太爷爷在村子里论声望和见识都是最高的,能被他当作宝贝的东西,那这件东西就肯定有它的不凡之处。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把刀到底有何不同之处,”灰衣少年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眼神里带着股自信,他绕着山谷走了一圈,当走到山谷西面的时又停了下来,抬起头向着的天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半截留镰刀,随即,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朝着西面的山林飞奔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灰衣少年走后不久,在他出现的位置再次传来一阵波动,随后,一男一女两个人出现在他之前所站的位置上。

这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身材有些微胖,头发已经全白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从他那充满精光的双眼中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女的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穿一套黑色衣服的老妇人,从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庞不难看出她的年龄比那者小不了多少。

“这小家伙,还真以为他偷偷将那把刀带出来,就不会让人发现,”灰袍老者望着灰衣少年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其实在他触碰到那把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就这样让小克将那把刀带出山谷不会有什么事吧?”那老妇人站在山谷的边缘处望着先前灰衣少年消失的方向,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担忧。只是这一丝担忧在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显得些多余,毕竟可没谁会在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人脸上看出一丝担忧。

老妇人口中所说的小克,其实就是先前的灰衣少年,那灰衣少年名叫李克,是老妇人跟灰袍老者的曾孙,灰袍老者叫李飞虎,老妇人叫李若春,这三个人都是居住在他们身后山谷中李氏家族的成员。

“能有什么事,反正那把刀已经断裂成那样,一般人见到也只是认为那是一块破铜烂铁而已,就算是我,在第次见到这把刀的时候,我也以为那就是一块破铜烂铁,”李飞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有着一丝不放心,“况且那把刀的来历除了你跟我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嗯,这倒不错,”李若春点了点头。

“小克如今的修为达到武之境界第三重了吧?”李飞虎问道。

“嗯,一个月前刚刚突破的,”李若春回答道。

“武之境界第三重,”李飞虎轻轻的念道,他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以他如今十二岁的年纪来说,已经算不错了,只是…”

李飞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难已开口。

“只是什么?”李若春问道。

“唉!罢了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李飞虎摆了摆手,接着又说道,“如今的李氏一族早已没落得不成样了,我们现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一百年来,族里修为达到外劲境界的只有我一个,可是,早在一万年前,那是我们李氏一族最辉煌的年代,那时族里的强者是数都数不完,修为最差的也达到内劲境界,就连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境的强者都存在过。”

“一万年前距离现在实在是太遥远了,具体是怎么样也不清楚,我也只是从族谱上知道一些大概。远的不说,就说我父亲那一代,那时候族里达到外劲境界的人不下一个手掌的数,更有一位达到了外劲境界巅峰,即将突破到内劲境界。”

“在看看一万年前,那时候族里的嫡系子弟有数万人之多,旁系子弟更是有百万人,就算是我父亲那一代,族里的人也有百来口人,可是如今,不说嫡系子弟和旁系子弟,现如今族里的人就算你我连二十个人都不到。”

“那个时候的李氏一族在华夏帝国也算是第一大家族,就算放眼整个神洲大陆也能排得上前十,可现在,只能居住在这小山谷之中,而且,这一住就是一万年。”

说到这里,李飞虎眼神里充满了无奈,眼底隐隐还能看到一丝泪花,他虽然只是李族的一个旁系子弟,其实是嫡系子弟还是旁系子弟他自己不清楚,毕竟李氏一族在这山谷一住就是一万年,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了,谁还能分得清谁是嫡第子弟,谁是旁系子弟。但这切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是李氏一族的一员,而且如今他更是身为李氏一族的族长,如今家族沦落到如此地步,叫他怎能不心痛?叫他怎能自责?

李若春静静的在一旁听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打断李飞虎的讲话,李飞虎所说的话她也听说过,她本身也是李氏一族的一员,她从小生活在山谷之中,以前也多少从先辈们口中听到过一些。李氏一族自从一万年前来到这个山谷居住下后,就再也没有和外界有过联系,家族的延续基本是靠近亲结婚,她和李飞虎二人虽是夫妻,但也是表兄妹。

李飞虎看起来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他今年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也许是因他本身的修为达到外劲的境界,所以看上去也只跟八十岁的普通老人一样。他身为族长,李氏一族的族谱一直由他保管,李氏一族从辉煌到没落,经历的一万年的岁月,全都写在了族谱中,只是想不明白,万年前的那个辉煌的家族,为何会没落到如此,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李氏一族走向没落?

是什么导致李氏一族走向没落的?这一点李飞虎也无从知晓,族谱之中并没有记载有关这方面的原因,李氏一族从辉煌走向没落,经历了一万年的岁月,就算他想知道原因也无从查起,毕竟一万年实在是太漫长了。

普通人寿命只有七八十岁,能活到九十到一百岁的人很少,在一百个老人里恐怕都难找出一个,这些人通常都会被人挂上一个长寿老人的称号。又或者像李飞虎这样修为达到外劲境界的人,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命也会增加,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比普通人多活数十载,等到油尽灯枯之时,仍旧躲不掉死亡。

一万年,历经数百代人繁衍,其间旦生出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会有不少的传承消失,要查出李氏一族为何会走向没落,这谈何容易,而且,相信以前的先辈们也已经发现李氏一族正在走向没落这个问题。

可如果是发现了这个问题,那查到是什么原因也应该会写在族谱之中才对,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一万毕竟太漫长了,没有什么是可以经历一万年而不变的,就如一个强大的国家,在一万年里也会几经改朝换代,难免不被其它国家取代,又或者一个强大的家族,经历了一万年,还能依旧强大吗?

“真相,原因,也许所谓的原因就像这结界一样,”李飞虎转身望向山谷,他伸出右手,轻轻的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右手像是消失了一样,只剩下右手的手臂在上谷之外,在那里似乎真的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将山谷给包围起来,“近十年来,结界的能量是越来越稀薄,相信在过十年,这结界就会消失,当年仙人之境的先辈以通天之力布下无上结界,也终究经不起时间的磨灭,万载岁月过去,依旧会归于平凡,只是真的到那时,我们李族怕是再无藏身之地”。

“你也别老是往坏处想,结界的能量稀薄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们可以随意的走出山谷,要是换作以前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就是想出来都不行,除非跟你一样达到外劲境界,”李若春转过身和灰袍老者并列站着,此刻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先前出现时传来波动的地方,而那里就是结界所在的位置。

“你这话倒也说得不错,要不然以小克那武之境界第三重的实力,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出来,就算是你,虽说你达到了武之境界第七重,比小克要高出四重,但只要没达到外劲,依然没办法走出山谷,”李飞虎轻轻的笑道,随即再次转过身来,“先辈们曾经说过,老祖宗当年留下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老祖宗说过,若是在没达到外劲境界之前,万不可离开山谷,只有成为一名劲气高手才有能力离开山谷;而想要离开这片大山,没有真人境界的修为,那一辈子都呆在这片大山里,”李若春过身看着眼前的这片大山,这片大山和身后的山谷就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压得她喘不达气,在少女时代她曾经多么渴望能走出山谷,多么渴望能走出这片大山,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老祖宗留下的话她不得不听,她连外劲都没达到,要不是近年来结界的能量正在消失,她连山谷都没办法出去,更别说是走出这片大山了。

“那你可知道,除了我们身后的结界,在离山谷五百里处,还有一个风水大阵,这个风水大阵覆盖了方圆数千里的范围,我曾听我父亲说过,要想离开这片大山,就必须要闯过那个风水大阵,可据我所知,要想闯过那个风水大阵,修为至少要达到真人的境界,如果是一个境界达到内劲之人,根本连风水大阵都进不了,就算是进去了那也是有去无回,”李飞虎歪着头望了一眼李若春,像是要从她身看出什么一样。

“是嘛?还有这样的事?”听到李飞虎所说的事,李若春疑惑的看着李飞虎,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杯茶的工夫,眉头又松了下来,从她的前后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那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记得我那时大概只有十五岁,有一次你父亲到我家来做客,他们在喝酒之时,曾经提到过风水大阵这个事,当时我连山谷里的结界都闯不过,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这件事我也是一百多年前,听当时的族长,就是你爷爷说过,族谱里也有记载,这个风水大阵是我们李氏一族的先辈布下的,当年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不得以才布下的,结果却连自己的族人也困在了这片大山之中,”李飞虎呆呆望着天空,也陷入了沉思,“但似乎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李若春有些奇怪的问道。

“传言这风水大阵乃是吸灵纳气之阵,具有吸八方之灵纳天地之气的作用,我们身后的结界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结界,而是那风水大阵的阵眼,我们就生活在阵眼之中,那风水大阵不停的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这阵眼之中来,”李飞虎说道:“只是,这所谓的风水大阵,等我达到外劲境界可以走出山谷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我曾经去寻找这个风水大阵,但不管我怎么找,我甚至走到了大山的边缘,却连这风水大阵的影子都没看着。”

“只可惜,如今先辈们都不在了,这件事也无从问起,我们虽说现如今是族里最年长的两人,但我知道并不比其他人多多少,”李若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好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有什么事,就交给年轻一辈,我也已经老了,没几年可活了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李飞虎说完这句话,随后便朝着山谷内走去,李若春紧随其后。

随着一阵波动再次传来,这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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