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677000000036

第36章

苏敬钢下火车后买了一份《羊城晚报》,当他盯着“羊城”二字时,还以为自己下错了站。

西元1987年。深秋。

苏敬钢跟厂里请假,身上揣着一千五百块钱,坐了三十六个小时的火车南下,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左娜。苏敬钢只匿名给歌舞团的金团长打过一个电话,谎称要请他们回城演出。金团长是朝鲜族人,说普通话口齿不清,含糊地在电话里应了一声:回不去,还在广州呢。

火车站是每座城市裹了半辈子的小脚,丑陋、羞屈、不堪,最可悲的是欲盖弥彰。

苏敬钢经验丰富地摆脱掉强拉人住店的中年妇女们,在远离火车站两公里处一条冷清的街巷里找到一家便宜旅馆,十块钱一晚,单间,仅有一张床跟一台风扇,厕所淋浴间公用,够了。

黄昏过后,街道上人潮涌动的时长要比家乡久一些,这就是发达,苏敬钢想。他在街边挑了一家格外简陋的小馆子,坐在里面吃饭的都是些打工仔模样的年轻人,甚至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凑着将饭碗中一毛一分的零钱递给服务员换一碗素面吃。这间店的肮脏不堪令路过的行人都不忍心朝里面多望一眼,但对苏敬钢而言并没什么——他是在大西菜行长大的。苏敬钢要了一碗一块两毛钱的面,少肉少油,吃饱就算。以往苏敬钢出差都是客户请客,大鱼大肉摆满桌,即便是自己下馆子也放开了点,厂里给报销。这次不同,全程自费,能省则省。他囫囵地吃完,出了店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广州城的夜色中,突然被一个年轻女子拉住胳膊,对方眼神暧昧地问:“老板,耍一耍?”女子西南口音,浓妆艳抹,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紧绷贴身,胸前两只奶子勒得快要蹦出来——这也就是在广州吧,苏敬钢暗想,这个时节要是穿成这副德行站在东北的大街上,那两只奶子不出一分钟就得被冻成又黑又硬的保龄球!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苏敬钢竟坏笑起来。

“一百块!”年轻女子偷偷在胸底下竖起一根指头,神秘兮兮地说,“走吧老板,去楼上耍,就在隔壁街。”——“耍不起,”苏凉尴尬地笑,“你咋知道我就是老板?”“哎哟,这里见面都叫老板嘛!”女子不依不饶,死拽住苏敬钢不放,“给你便宜点儿,八十怎么样?算啦!我都三天没开张了,给你个开业大酬宾,八十块俩怎么样?上了楼再给你叫个妹子一起!”苏敬钢摆了摆手,神情认真地问:“跟你打听个事儿,广州城里出名的夜场都有哪几个?”女子先是一噘嘴,随即摊开手伸到苏敬钢面前,一改刚刚猛艳口气,文绉绉地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都该晚餐了!”苏敬钢说笑了一句,无奈地掏出十块钱摆在女子摊开的手心里,女子不屑地撇撇嘴,苏敬钢又掏出十块递给她,女子这才笑逐颜开地说:“大哥想玩夜场啊?你给我五百,我叫俩姐妹陪你玩一宿,我们在场子里都有熟人,喝酒能打七折,算到底还是给你省了钱!”——“痛快儿说!”苏敬钢不怒自威,女子吓得浑身一激灵,把二十块钱塞进乳沟里,乖乖汇报道:“夜场分两种,酒吧和迪厅,酒吧就是纯粹喝酒、听歌、看演出,迪厅就是男女跳舞搂搂抱抱的,你想去哪种?”

“唱歌的都在酒吧里?”

“都是全国各地的歌舞团来跑星的。”

“酒吧都有哪几个?”

“快活门,快活林,老羊城,夜宝贝,英伦会馆,是最有名的几家。”女子贼心不死,撒娇道,“大哥一个人去多没劲啊,妹妹陪你吧!”

“滚蛋!”

英伦会馆、夜宝贝、老羊城、快活林,由小到大,苏敬钢一连整个礼拜每晚去一家,进去哪一家都不能白坐、白听,非要买一杯酒才心安理得。一杯酒,十几块甚至几十块,还不得不硬着头皮给服务生小费,几天下来,几百块不知不觉进去了,依然没寻到左娜的踪影。酒吧见识得多了,苏敬钢始终琢磨不透究竟有何乐趣所在,一晚上白瞎几百块,灌几杯洋尿下肚,摸几把小妞屁股,真的就这么好耍吗?有这些钱都足够在鹿鸣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半个月了——喝酒不为喝酒,还喝哪门子劲?苏敬钢到底是喝不惯洋酒——闻着骚,喝着冲,醒来晕。出门才五天,苏敬钢已开始怀念起老家,怀念起大西菜行。往常出差最多不过三天,通常是两天半用来喝酒、签合同,最后半天用来走马观花。走马观花的好处在于,只够时间来欣赏陌生地方的光鲜,没机会领略它的不堪。

星期六的晚上,仿佛整座广州城都不用睡。苏敬钢来到快活门,全城最大的酒吧。单是从舞台大小就能分辨出酒吧的规模,快活门的舞台比苏敬钢在老家见识过的最大二人转剧场舞台还要大上一圈。舞台顶上被聚光灯围绕,四周被黑压压一排音箱挤满,阵势庞大。苏敬钢坐在台下最后排的角落中,并非因为没钱才被排挤,而是前排视野好的位置早被大把老板、总经理、大哥们提前预定。这些人会在十点钟以后才入场,故意把前排好位置留给早到的后排人士眼馋半宿。

十点整,蹦上台了一个半男不女的主持人,没说上几句竟同时涵盖普通话、广东话、洋文。演出开始,先是七八个衣着比苏敬钢遇到的那个站街妹还暴露的女孩子上台跳舞,音乐“咣咣”地响,正是姜兰在苏敬钢家中放的那种洋文歌。苏敬钢强忍着看完,酒虽难喝,还是下肚多半杯。接着是魔术,男魔术师,女助手,表演大变活人——苏敬钢都怀疑自己是眼睛太尖,还是聪明绝顶,竟一眼识破其中猫腻——那“活人”根本就是一对双胞胎嘛!俩人胸都不一般大!苏敬钢看得恼火,又强忍过了两个杂技、一个讲黄笑话的和几首流行歌曲,终于忍不住起身要走。

“让大家久等啦!”主持人蹿上台,大臂挥舞着调动气氛,对着麦克嘶吼,“压轴节目嘛,值得等!大家说,值不值得?”台下开始吹口哨,还有人向台上丢单枝的玫瑰。苏敬钢也被吸引得重又坐下,只听主持人拖长每个字的尾音喊着:“有请我们的小邓丽君——赛——琳——娜!”

身着银色闪片长裙的年轻女孩上台,步履轻柔,面带微笑,两手横握麦克搭在小腹前,台风灿灿。“各位——晚上好!”女孩微微弯腰鞠了个躬,台下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乐队缓缓奏起: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路总崎岖也不怕受磨炼

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

“停!”——台下响起巨大的敲桌子声:“停——”

台上依旧在唱,台下经理跑过来第一排中间的独桌,俯身恭敬地问:“李总,怎么啦?”——“我说停!听不懂人话吗?”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像骂孙子似的对经理吼,“叫她别唱啦!”经理冲台上挥挥手,左娜不知所措,乐队却乖乖停下,空留左娜傻站在台上。

“‘转又转’发音是‘俊又俊’!”男人粗鲁地指着左娜纠正,“不是‘钻又钻’,你那是东北话!”台下众人跟着笑起来,左娜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浓艳的粉底。经理冲她使了个眼色,哄着说:“没事啦!李总意思让你换一首,换一首唱!”

身在广州,左娜每晚特意会唱两首苦练多年的粤语歌,《漫步人生路》已是她自认最娴熟的一首,如此遭人戗骂,心中委屈。左娜战战兢兢地说:“那我给大家唱一首《何日君再来》……”太紧张,左娜一张口说话,反而东北味更浓,引得台下又一阵坏笑。经理赶忙打圆场说:“好,这首好,快唱吧!”“好什么好?不好!何日君再来?听着跟窑子门口拉客似的。”李总当面回撅。“要不李总您点一首吧,只要是邓丽君,咱们赛琳娜都会唱。”“这个好,”李总终露一丝笑容,“我想听新歌,《我只在乎你》,就唱这首!”他紧接着让身后站着的黑衣保镖掏出五百块钱甩给经理,豪气地说,“点歌费,让她好好唱。”

苏敬钢在人群与酒桌中穿梭,拼命从最后排向台前挤,整座舞池瞬间大似海洋,每个陌生人都仿若一堵南墙。左娜看到了,她看到了苏敬钢,那种在茫茫人海一眼识中的喜悦,左娜还是第一次居高临下地体验。“我在!”——这是苏敬钢紧盯着左娜的双眼时,眼神写满的两个字,全天下只左娜一人能读懂。

“快点儿啊!”李总再次恼怒,催促道,“我只在乎你,快唱!”

乐队已然奏响,左娜手中麦克缓缓往嘴边移,却迟迟不张口。

“唱啊!”

“唱你妈——”

李总手肘倚搭着的独桌被一脚踹翻,海蓝色玻璃台面在眼前碎地——苏敬钢与三个黑壮保镖扭打作一团,他的脸上已挨数拳,仍屹立不倒,随手抄起邻桌的洋酒瓶,砸碎了当扎刀,左右乱捅一气,两名保镖先后被刺中腹部,血涌一地,紧捂起肚子向后退,吓得周邻几桌的人惊叫飞起。苏敬钢面前仅剩一个目测足有一米九的巨汉,还没等巨汉反应过来,已被苏敬钢狠狠一脚踢在裤裆中间,弯身倒地,苏敬钢顾不及补拳,朝李总冲上来,李总倒退一步,从他背后蹿出一个矮子,他手中的不锈钢托盘,劈风一般狠狠扇在苏敬钢右脸上,迅如闪电,重如泰山,只一招,苏敬钢被抽倒在地。苏敬钢手撑住地,想要挺身,又被紧追的一招“野马蹬地”踩翻,脸贴在冰凉的地上,右耳嗡嗡作响——身高不超一米七的瘦猴,一身运动服,粗如手指的金链子似将脖颈压弯,正不屑地冲自己笑。

“这也是个练家子!”李总上前耀威,蹲下身,拍打着苏敬钢的脸,“够牛的你!太小瞧人了吧?”苏敬钢,大西菜行拼命三郎,身经百战:扎瘸小尾巴腿,花过宋连海脸,独战十几人如入无人之境——今晚,遥在千里之外的灯红酒绿中,如此狼狈,还是生平第一遭。他瞥一眼傻站在台上落泪的左娜,狠咬着嘴唇说:“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左娜踉跄着跑下台,长裙拖地,哭花了妆。

苏敬钢仍有雷鸣在耳,听不清左娜在说什么。但仅凭左娜的哭相,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哀求。经理上前劝架,被李总一句“滚蛋”骂走,他盯着左娜看,脸上竟浮现出歉疚:“他是你什么人?”——“他是我男人!”左娜抹着泪说,“老板我求求你,你想听什么歌我现在就唱,求你高抬贵手别打了!”——“真的?”李总怪兮兮地笑,“他不是你相好的?”“我们结婚了,”左娜顿了顿说,“我们还有儿子。”“你算是一朵鲜花——”李总话说出半截儿,摆了摆手,示意瘦猴放开苏敬钢,轻巧地抠着耳朵说,“都当妈了,还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赚钱——你这个老爷们儿啊,不要也罢!”苏敬钢重站起身,攥紧拳头,目光凶狠。“咋的?不服?”李总像在嘲笑小孩子般说,“命就一条,敢拼命算什么本事?有这工夫动点儿脑子多赚钱,把老婆孩子养好才叫真格儿的!还真是个唬子!”李总一番“教诲”,在苏敬钢眼前等同于干嘎巴嘴,他听得模糊不清,以为对方仍在羞辱自己,支开步子又要上,被左娜强拉住。左娜的指尖在苏敬钢的手心里抠了抠,苏敬钢望着左娜妆粉上风干的两道泪痕,渐渐安静。

“听口音,我就猜得出你们是哪里来的,我老家长春,算大半个老乡吧?”李总语气竟忽然温和起来。左娜不懂社会规矩,闹不明白这是否算是讲和,只乖乖点着头。“信我一句,这地方不是你们能待的,趁早回老家,别再贪心往外跑。”苏敬钢耳痛渐弱,终于听清一句,立马不留情面地骂了一句。李总气得哭笑不得:“你把我俩小弟兄扎成那德行,没跟你讹钱就不错啦!还跟这儿倔!”李总骂完,随手从夹包里掏出一打百元大钞,递到左娜面前说:“带他看耳朵去吧!”苏敬钢一巴掌将钱扇落满地,毫不领情:“去你妈!”李总气鼓鼓地骂:“犟孙——快滚蛋!”

左娜生拉硬拽着苏敬钢出了快活门的旋转大门,消失在一片肃静的夜色霓虹中。

“你是经常被人这么欺负吗?”苏敬钢站在无人的街边问。

“你到底来干啥?给我添乱吗?”左娜一身银色长裙,长长的裙尾拖在脏兮兮的路面上异常突兀,如同美人鱼刚上岸,双脚都不知该如何移动。——“我来干啥?今晚我要是不在,还指不定出啥事儿!”苏敬钢拽过左娜的胳膊,左娜故意将眼睛撇开,苏敬钢又扳过她的下巴,四目相对,苏敬钢说:“跟我回家!”左娜不说话,固执地望向别处。苏敬钢说:“反正你也回不去了。”——“废话!”左娜吼起来,“他们要听什么,我唱不就得了!没你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苏敬钢一巴掌扇过来,直奔左娜脸颊,最终一刻,还是停在半空中,压抑着怒火说:“我刚才要是不在,你真唱?我只在乎你——你真给别人唱?”左娜眼圈一点一点地红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还是安静地淌下来。“跟我回家。”苏敬钢静止的大手慢慢放下。左娜抹了一把泪说:“回家我能干啥?还回厂子画图吗?我回不去了……”苏敬钢才发现左娜的头发长了,她离家时还是中短发,如今发梢已经及肩,抹过发胶被吹到耳根后,突显出一张小脸,搭配着身上的银色长裙,像极了邓丽君在演唱会上的经典造型。“反正你还在放产假,回去跟单位领导好好说,要是实在回不去了,还有我,我干啥都能养活你,”苏敬钢轻轻地说,“还有咱儿子。”

左娜心底最不堪一击的那块被戳中,泪如泉涌,五官跟眉毛全部在脸上拧巴成一团,好像在围绕着鼻子开会,谴责自己这个世上最不称职的母亲。

“凉凉好吗?”左娜鼻子里吭着声问,鼻涕花迸出一朵,羞愧地笑了。

苏敬钢用手背擦干净混在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轻声说:“比以前更爱笑了。”

同类推荐
  • 自杀的诱惑

    自杀的诱惑

    选自狄更斯的恐怖小说,包括《自杀的诱惑》《一个疯子的自白》《邮车惊魂》等八篇短篇小说,这些故事都是狄更斯最受赞扬的作品,读者可以从中一窥狄更斯恐怖小说的天份。尽管有些故事读来让人不寒而栗,但也有些故事带有喜剧色彩。狄更斯在故事中插入代表性的诡异喜剧情节,安排最难忘的角色登场,包括人和鬼,让这些故事跃然纸上,成为一幅幅独具诙谐风格的浮世绘。
  • 决不让你走

    决不让你走

    八年前,甘与阿特的女儿贝斯出生即夭亡,甘受到沉重打击,始终生活在痛苦之中。突然有一天,一位陌生女士登门拜访,她告诉了甘一个秘密,甘的女儿并未死亡。甘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 蚀

    《蚀》包括三个略带连续性的中篇:《幻灭》、《动摇》、《追求》,以大革命前后某些小资产阶级知识青年的思想动态和生活经历为题材。
  • 黑白

    黑白

    《黑白》是唯美主义作家谷崎润一郎的长篇小说。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是一位作家,而作家笔下的人物也是一位作家。谷崎润一郎通过作品,表达了他独特的人生信念、艺术理想和创作理念。小说的主人公水野是一位作家,他的作品主人公也是一位作家,水野让他的主人公在创作中遇到了困难,而水野在现实中也陷入了困境,水野在鬼混后发现遇到了他小说中的情节——凶杀案真的发生了。
  • 一生所爱

    一生所爱

    弗兰克与海伦都是英国外交官的子女,相识于罗马,少年时结下友情,曾在荷兰同居,却始终未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弗兰克在海伦的帮助下成了有名画家,但风流韵事不断;海伦虽然聪慧,在感情生活中却不懂为自己争取。两人分分合合,纠缠一生,晚年时在伦敦街头偶遇,又去乡村别墅里重温旧梦。年迈的海伦重新检视这些年来与弗兰克之间的关系,不平等的情感交易终让她起了报复的念头。
热门推荐
  • 屠天神主

    屠天神主

    【新书《囚天之主》已发布】在天有命,我偏要逆水行舟,我之执念,可屠天!
  • 宇宙次元穿梭系统

    宇宙次元穿梭系统

    我无敌!你随意!…………无敌文,喜欢留下,不喜欢随意!
  • 竹马超甜的

    竹马超甜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抵不过一见钟情?你说你是我的情敌?欧阳昕遥微微挑眉,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我家哥哥知道你的名字吗?”一旁的欧阳以离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老婆明鉴,我根本没见过她。”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霸绝天下之凤临九天

    霸绝天下之凤临九天

    意外穿越到天武大陆的刘沐晨,凭借自己在地球独特的思想已经成为大乘期尊者和五品炼药师的他,却在帮朋友围杀一只仙界凤凰的过程中意外身陨。在这一片人们都参悟妖兽精血和秘骨的时代且看沐晨如何武破乾坤、霸绝天下。
  • 剑雨青烟情迷离

    剑雨青烟情迷离

    这是一个纯正的江湖故事。亲人的背叛,她一夜间落魄江湖,与妹妹错调人生。他为退婚礼,不惜恶名加身,当着江湖人以及未婚妻的面,他与她秀恩爱,差点害死她的妹妹。面对她江湖陌路,他强忍心痛,将她付与他人。只是,情缘岂是想断就断?不自觉间他们彼此深入骨血,无法割舍。--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既然留念,为何离开

    既然留念,为何离开

    你的爱如秋天的风,可惜我不是北国的红叶,没办法与你翩翩起舞。
  • 少校夺爱:丫头别跑

    少校夺爱:丫头别跑

    一场酒后乱性,把他们俩紧紧的绑在了一起,第二天某女收拾好东西准备逃离,在逃离之前她来到他的药厂前,放了炸弹。“少爷不好了单小姐,把您的药厂炸了”“什么?那她伤着没”单小依没想到这一逃没想到还成功了。5年之后她协宝归来。他却听到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地,他一气之下把她绑回家,在结婚证上刻下了她的名字,“女人,看你这回还敢逃”【本文纯属虚构】
  • 明月照海录传

    明月照海录传

    当他遇见了她,当她遇见了他,命运的纽带将他们的一生联系在了一起,虽然没有血缘的束缚,但一生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 家妻难驯

    家妻难驯

    段春盈从小就与众不同,于是继母借此发作,把她当作疯子送到偏远的庄子上自生自灭。她带着两个小丫鬟,慢慢自给自足,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段府把自己叫回去了。段春盈不把段府闹个鸡犬不宁,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