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县军营。
军中有一千士兵,只是经过了郑金攻城一事,士兵损失了两百余,还剩下七百多士气低落的士兵。如今军中的士兵,各个面容憔悴,少有精壮强悍的,多是面黄肌瘦。
在军营,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军中有三个外委把总,各自管辖三百余士兵。
王松一大早就到了营地,然后派人通知三个外委把总来议事。最后,只来了一个,其余的两个人告病请假。
来的人名叫何大有,是军中的老油条。
王松的目光落在何大有身上,问道:“何大有,本官能相信你吗?”
一句话,何大有心中咯噔一下。
好直接!
何大有眼珠子转动,不卑不亢的道:“大人,卑职是可信的。”
王松说道:“如果你不可信呢?”
何大有摇头道:“卑职可信。”
王松笑了笑,从袖口中取出一柄匕首,默默的把玩着。何大有看得真切,王松的匕首不是太锋利。可不知怎的,何大有看着王松手中的匕首,心中升起一丝冷意。
何大有在军中多年,自有一股眼力。
王松年轻,给他一种看不透,却令人心惊的感觉。
尤其是王松斩杀郑金,足见王松的强悍。
忽然,王松抬手往下一插。
“嚓咔!”
匕首的尖端直接插入案桌,犹如切入豆腐般,全部插下去。
何大有眉头一挑,眼神惊骇。
他站在王松的面前,看得清清楚楚。王松的匕首绝对不锋利,而且王松面前的案桌厚度接近两寸,这般厚实的木头,不是轻易能插穿的。
王松轻松一插,就刺穿了案桌,可见其力量强悍。
放在军中,绝对是无人能敌。
王松斜眼看了何大有一眼,嘴角噙着笑意,轻松一提,呲啦一声,匕首从案桌上抽出,然后又放在了衣袖中。
王松道:“何大有,本官麾下的士兵有三不要。”
何大有背微弓着,道:“请大人示下。”
王松一字一顿的道:“第一,不服从命令的不要;第二,贪生怕死的不要;第三,抽大烟嗜赌如命的不要。”
何大有闻言,身子一怔,眼中流露出一抹缅怀。
昔年,他的父亲不就是抽大烟死了的吗?对于抽大烟的人,何大有极为仇视。
王松一席话,打动了何大有。
“扑通!”
何大有跪下,叩头道:“大人,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王松微微颔首,神色满意。
唐瑞麟交给他的资料中,有何大有的详细记载。三个外委把总,除了何大有保持中立,其余的两个都是方世华的人。
何大有年近三十,敢打敢拼,是一员悍将。
这样的人,王松可以倚仗。
王松走到何大有的身前,伸手托起何大有,正色道:“你跟着本官,不敢说让你加官进爵,至少可以保证你能吃饱穿暖,保证你是个真正的军人,不会再走到哪里都遭人唾弃。”
“卑职相信大人!”
何大有站直了身体,抬头挺胸,郑重点头。
王松回到座位,问道:“陈新和刘耀佳,是否真的病了?”
陈新和刘耀佳,都是军中的外委把总。
何大有回答道:“两个人没有生病,卑职来的时候碰到陈新,他去刘耀佳的营房了。现在,估摸着正在赌牌。”
“哼,真是找死。”
王松冷笑两声,他没打算用怀柔的手段拉拢陈新和刘耀佳。
要动手,自然是雷霆手段。
王松吩咐道:“走,去刘耀佳的营房。”
何大有问道:“大人孤身前往吗?”
王松看了何大有一眼,不屑说道:“小小的三水县军营,本官需要带亲卫吗?如果是这样,本官就不来军营了。”
强大的自信,令何大有心折。
何大有道:“卑职走前面开路,大人随我来。”
王松微微点头,跟着何大有出了营房,朝刘耀佳的营房走去。来到营房外,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从房间中传出。
“大,开大,必定是大。”
“开小,开小。”
“我赢,肯定是我赢。”
激动的呐喊声,不断的传入王松的耳中。
王松站在营房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冰冷,抬腿一脚就踹了出去。
“啪!”
一脚揣在大门上,哐当一声,门板脱离门框飞入屋子中,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他娘的,谁敢捣乱,活得不耐烦了吗?”
喊着愤怒的声音,从屋子中传出。
说话的是陈新,他身材精瘦,三角眼,嘴唇细薄,此刻捏紧了拳头,眼眸中闪烁着怒火。陈新连输了好几把,眼下抓了一副好牌,等着翻盘的,没想到竟然有人闯进来,简直是该死。
王松进入营房内,冷冷道:“本官活得不耐烦了,你奈我何?”
冷冰冰的语气,令气氛一冷。
嘈杂的房间,突兀的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丝的杂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松身上。
王松来了!
这下怎么办?
一个个看向陈新,等着陈新的回答。
陈新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怒,更有着一抹不屑。他是方世华的人,不怕王松。陈新昂着头,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说道:“王千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逼我。”
王松往前迈出两步,逼近陈新:“逼你又如何?”
陈新捋起袖子道:“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王松再一次往前走了两步,距离陈新只有三步远。
“找死!”
陈新怒火正盛,见王松步步紧逼,咆哮一声就猱身而上。他扑向王松时,双手成爪,左爪位于腰间,右爪朝王松的面门抓去。
王松低喝道:“雕虫小技!”
话音落下,王松的手瞬间探出。
电光火石间,王松的手抓住了陈新的右手手腕。
“给我断!”
王松低喝,手上用力,猛地往下一掰。
“嚓咔!”
一声脆响,陈新的手腕处骨头断裂。
“啊!”
陈新惨叫,脸上面色狰狞。
“我要你死!”
陈新忍着右手的痛,左手再次探出,朝王松的眼睛抓来。
王松不躲不避,右臂抡起,一肘悍然砸下,打在了陈新的肘关节处。嚓咔一声,陈新的肘关节断裂,攻势全无,更是打算往后缩。
王松眼中精光衣衫,得势不饶人。
“杀!”
王松低喝,右手成拳,砸向陈新的太阳穴。
陈新眼神惊骇,不停挣扎,想摆脱王松,但他的手始终被拽住。
砰!
拳风呼啸,打在陈新的太阳穴上。
刹那间,陈新眼球突出,眼前一阵眩晕,瞬间就倒在地上。倒地之后,陈新嘴角流溢出一丝鲜血,身体抽搐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王松拍了拍手,冷冷一笑。
枪打出头鸟!
陈新跳出来,正好给了他机会。
刘耀佳看到这一幕,咽了口唾沫,神色惊骇。他看着倒地的陈新,蹲下来,手放在陈新的鼻息间。忽的,刘耀佳身体一颤,喃喃道:“死了,陈新死了。”
众人闻言,心底更是发凉。
看向王松的眼神,更多了一抹畏惧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