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白虞然还是一个自闭症儿童,他只会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对身边的事物不闻不问,没有人的话听得进去,老师上课也不敢点名让白虞然发言,因为白虞然的自闭症。
白虞然只肯和三个人说话,父母和一起长大的妹妹。
即使是肯,却也就是不过两三句。
班里的人从未有人注意和关注过他,偶尔有人提醒也便嘻哈几句“噢,自闭症儿童”就不再讨论白虞然,白虞然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教室里的那面窗,那么透明,透明得时常被遗忘,只有被遗忘到落满尘埃,才会有人记起去擦洗他。
白虞然也对班级的事物一点都不感兴趣,每天上课就是在埋头在自己的本子上涂涂画画,他的座位因为自闭症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不少老师说过要多去鼓励接近白虞然,可是那么奇怪的人,在大家眼里就像病毒一样,离得越远越好,白虞然也不在乎,沉浸在自己白纸黑字的世界里,别人不多说,白虞然也不在乎。
那么透明。
每个班上,总会有一个替罪羊一样的存在,白虞然他们班就是白虞然,“都是白虞然。”“交给白虞然啦。”“就白虞然!”这些话早已是家常便饭,碍于白虞然的自闭症,老师也不敢多说,自己给他教育的话顶多就是右耳进左边出,可是这次,全市组织了一次中学新生军训,每个班级选一个代表。
很不幸,白虞然被选中了,看着白虞然专心写画的样子,老师有愧疚,但又不得不,因为全班符合要求的也只有白虞然一个人,要175的个子。
老师把表格放在白虞然的位置上,便离开了。
终于从自我世界醒来的白虞然发现了书桌上的表格,装进书包带回家,给爸妈和妹妹看。
白默澈因为家近,暂时借住在白虞然家。看到表格,看到上面的字,“哥你去呗!我闺蜜也在那里!”
白虞然点点头,又看看爸妈,他们也没什么意见,白虞然便填写好了表格,第二天放在老师的面前,很显然班主任对于白虞然填写的认认真真的表格有些震惊。
白虞然直接转身离开,班主任刚想叫住白虞然,但是看到工整的表格,轻轻一笑,放在抽屉里。
正是因为白默澈的鼓舞和白虞然迈出了第一步,白虞然遇见了乔相茶,第一个愿意让白虞然敞开心扉面对除了亲人以外的人。
白虞然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跟着同年段的同学上了大巴车,下一站就是去乔相茶的学校接乔相茶他们的同学。
白虞然因为自闭症,所以年段那么多人也没有人愿意和白虞然坐,白虞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后一排,从包里拿出入耳式耳机,静静地听歌,头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树影。
不一会儿就到了,空气又嘈杂了许多,大家熙熙攘攘地上了车。
只有一个女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到后面,发现了惬意的白虞然,开口,“我坐你旁边可以吗?”
白虞然回头,看到了乔相茶。
懵懂的双眼,整齐的刘海,巴掌大的脸蛋。
心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
“可以。”
白虞然第一次对外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