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片祥和,没有落山宗那般丰茂,也不似天仙之境那样神秘,迷人。一切尽归平凡。
此刻,在一间极为奢侈的房间里,炎天平躺在一张阔大的檀木床上,身着却还是,如平常那样简单,朴素。
“十五,十五。”炎天陡然间睁大双眸,满身都是虚汗,嘴里呼喊着小鹿的名字。
“小天怎么了?”
“怎么回事?”
只见外面传来了两道截然不同地声音,炎天稍微辨别就能听出,一个是小鹿的,而另一个则是常坤的。
话语间,从门外走进来俩个中年人,一个是之前的常坤,而另一个,则是小鹿幻化为人的模样。两者均担忧地问道。
“我又做梦了,那身影曾多次出现在我梦里,十五,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你说啊!”炎天带着哭脸,抽噎地哭诉。
小鹿幻化的中年男人斜眼看着常坤。
此时,常坤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宗门还有些要事,我就不打扰前辈了,在下告辞!”常坤双手抱拳,身子略微倾斜,俯身对小鹿告辞。
说罢,转身离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炎天目睹常坤的离去,心里也是暗暗放心,对着小鹿说道。
“她确实是你的母亲,不过,我也只是见过你母亲一面而已,关于她的一切,我不得知晓。”小鹿面带严肃,沉声道。
“母亲!”炎天低头喃呢,双眸更是泪花涌现,颇为伤感。
“你母亲为了你……噗,噗!”在小鹿将要诉说实情时,一道虚无之力打在小鹿的身上,让他狂喷鲜血,也使他变回原形。
“十五,你怎么了?”看到突然间发生的事情,炎天惊呆了,心中不免生起恐惧之意。
“唔……唔……”小鹿在变回原形后,竟然不能口吐人言了,这次更是让炎天不知所措。
“呜呜!十五,你怎么了?为什不能说话了?”炎天双手扶着小鹿,不停地摇晃着,“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是这样子了,都是因为我!”
“唔,唔,唔!”小鹿用头拱了拱炎天的手,似乎在说,没关系。眼神中已久流露着关怀与亲切。
“呜呜!”炎天猛地抱紧小鹿,痛哭起来。
…………
“道,不可言!”在炎天与小鹿离开许久,这里陡然昏暗起来,渐渐地,变成一片虚无。忽然从虚空深处传来这么一句话。
数息之后,天空蓦然间明亮,好似从未暗淡过。
这时的炎天,已经带着小鹿来到久违的故里,高山村。
此地尽皆荒凉,石屋倒塌,树木枯焦,村民已逝!这里的一切将留存于炎天的回忆里。
“阿天,山后有只大虫,听说阿叔们已经将它制服,走,去看看!”
“小天,回家吃饭!”
“又不听话了,给你说过多少回,万苍山是绝对不能进入的,里面太危险!”
“天,阿婆给你做的棉衣,你喜不喜欢?”
…………
炎天望着曾经的高山村,泪流满面,抽噎不止,那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那温馨的场景在他面前回映,那美好的一切已永存在记忆中,难以忘怀。
“阿婆,阿公,阿叔,阿妹,阿哥,你们还好吗?那边的日子还幸福吗?小天好想你们!”
炎天抚摸着高山村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数十个名字,仔细观看,可以看出,这上面,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血红之色,外人不知血是炎天刻字时留下的?还是整个村落人留下的?
这里的种种,将尘封于炎天的记忆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人,生来便有劫数与机遇之说,不要为逝去之人痛哭,因为,活在世上的人,才更值得你珍惜!”常坤不知何时出现在炎天的身后,看到后者抱着石碑痛哭,不由得无奈摇头,随即说道。
“嗯!”炎天听到常坤的声音后,扭头回应,“我在世上还有牵挂之人,我的母亲,父亲,小鹿,都是我的亲人!”
常坤看向小鹿,目光不由得一缩,心中波澜四起,“这……?”
常坤仔细观看小鹿,便有所察觉,因为此刻的小鹿目光涣散,没有了之前的威严。
“都怨我,要不是我非要打听母亲的消息,小鹿就不会成这样了,都是因为我。”看到小鹿,炎天再次痛哭起来,自我埋怨。
常坤对着小鹿点点头,又扭头看着炎天,说道:“你愿不愿意修行?”
“修行?”炎天不解。
“对,修行。人有生死病老,死后入轮回,进而,有了求生本能,长生夙愿。”
“如此,修行便是一种途径,修行修的是神,神乃万物众生之领袖,集世间之气运,为自身之根本,成就永生不灭之境。”
“当然,还有其他。比如说入魔,化妖,成仙,变佛皆可超脱凡俗,化身不死之躯。这些你可清楚?”常坤双手负背,看向炎天,淡淡地问道。
“能修长生,能化不死之躯,这又有什么用,为了功名己欲而修行,到头来依旧成空,寂寞余生。我炎天不要这些,我要的是幸福美满,我要的是举世欢庆,我要的是亲人,朋友伴我左右。这些足矣!”炎天目光与常坤对视,吼出了心中的话语。
“你如此想法,真是出乎意料,没错,我当年选择修行前,也是如你这般一样,只是,那时我修为甚浅,保护不了我的爱人,保护不了我的朋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那种感觉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这些话说完,常坤双眸闭了起来,沉思数息,随后又睁开了,只是此时的双眸通红,眼神中,流露的是疯狂,是仇恨。
“这……”炎天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个东西卡在里面,让他哽咽,让他有话说不出口。
“你愿意修行吗?”常坤将右手伸向跪倒在地的炎天,语气深沉地问道。
炎天低头看向石碑,心中有些思绪,沉吟了一会儿,蓦然间站立起来,看着石碑,说道:“我要修行,为了我的村民,他们的仇,还没有报,所以我要修行!为了我的父母双亲,他们依旧渺无音讯,所以我要修行!为了我的小鹿,他因我无法开口,所以我要修行!”
“好,你可愿入我万苍宗?”常坤说道。
“我愿意!”
“从今日起,你,炎天就是我万苍宗第十五代弟子,望你早日独挡一面!”常坤将一枚手令递向炎天。
炎天低头观看手令,发现上面刻印着诸多纹路,既有豺狼貂豹,也有飞龙跃虎!
在其中央,刻着大大的炎字,此刻炎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坤会来,而且会给他讲这么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