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想看到她,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奚落她这个败兵之将而已!——如果不是为了看她出丑,她为什么要来?
庄雨凝心里正在尖叫,可是她已经哭得喉咙沙哑,根本说不出几句话来。
庄宛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她冷冷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以为会是什么?”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不是么?
她的答案在庄雨凝听来是如此嚣张,她立刻骂起她来,“你为什么会那么做,这一切一定都是你的算计!”
她喊着。
庄宛宁摇摇头,“不,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说法?庄雨凝不停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想害我自己?”
她泣不成声,这一回她是真的痛心,她已经耗光了自己的能力,只为了能算计她一回,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她压根听不进庄宛宁的话,因为在她看来,她只是个骗子。
庄宛宁道:“你本来不是想害你自己,”她静静地说,“但你做下的事,报复到了你身上,这不就是自作孽么?”
她居然说她自作孽?
庄雨凝睁大眼睛,她站起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只是、我只是想报复你而已……”
报复居然可以说是‘而已’,庄宛宁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了。
她望着她,“是你自己准备的蒙汗药,是你自己将展舒眉药倒,还找人来请我,你本来想坐观其成的是么?只不过最后受害人换成了你自己而已。”
她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她很不幸,被她发现了。
庄雨凝一时声音哑了。
她的计划确实就是这样,先将庄宛宁喊来,药倒展舒眉,然后在他倒下的时候,她就可以将他们放在一张床上——到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但最终,偏偏是这个计划,出了纰漏。
庄雨凝本来并不想做得这么绝,但庄宛宁激怒了她,所以她想将两人算计在一起——因为毕竟,她还是想要嫁给展舒修的。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好点子,那她何必继续对展舒眉曲意奉承?
半响,她才反应过来:“你、你——”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庄宛宁看,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畔有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张了张嘴,才成功将这句话说出口来:“你买通了那个侍卫,将他送进了屋里?”
这就是她的猜测。
而庄宛宁点点头,“不错,就是如此。”
看来这个庄雨凝还不算太笨。
她灿烂地笑了,“不过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曲折,我直接打晕了他,这样他也什么都不能做了。”
打晕了他?
庄雨凝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庄宛宁的情况!她怎么没有找一个强壮的侍卫过去,而是找一个弱不禁风的随从?
而就在这说话,庄宛宁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
她微微一笑,“不用想了,无论你找谁,你都一定会输。因为你要对付的人,是我。”
这话太嚣张,庄雨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她震惊过度,只能指着庄宛宁,口中的话都断断续续不成句子:“你、你……你怎么能……”
庄宛宁笑了,落在她眼中,这笑容狂傲无比。
“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庄宛宁道,“你知道吗,他们甚至在说,和你在一张床上的不止展舒眉,还有那个侍卫。”
那个随从?那个长得非常丑的随从?
庄雨凝脑海里一浮现那个丑家伙的脸,她就全然崩溃了,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但现在,他们却在说,他和她……
她瑟缩起来,不停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在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会的!”
但已经没有人会理会她了。
庄宛宁的确是将那个侍卫打晕,然后再用那随从身上的蒙汗药手帕,蒙晕了庄雨凝,然后将她们丢在屋里,才回到宴席里。
不过就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就算有人辩驳,他们也只是失败者而已。
而人们,素来不会听失败者说的话。
“你这个卑鄙的人!”在她转过身时候,庄雨凝对她高声大叫,她脸上的泪珠无止尽地滑落,“你也只是在算计,你是在算计我!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凭什么能那么高高在上?”
她质问她。
她站在那里,绝望又哀伤,泪水划过脸上红痕,她抽抽泣泣,仿佛反应不过来。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做,而她却不能,这当中的分别到底在哪里?
庄宛宁没有回答。
她撇下她,一句轻飘飘的话。
“因为你害了人,而我没有,仅此而已。”
庄雨凝被她这一句话吓住,愣在那里。
庄宛宁转身出屋。她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这一切已经是她无法控制的了。
她保护了自己,还反杀了一回,这就是她能做的。
而但凡去了这一次宴会的人,回家后都说起了这件事,庄雨凝的名声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点点变差。她本来名声就不好,加上有了这件事,往后,只怕不会有什么人家愿意娶她了。
但又有谁会关心,她的下场又如何?
事情一直沸沸扬扬,庄国栋颜面上无光,还去训斥了庄雨凝几回,但可惜他也是苦无办法。
庄雨凝的名声太差,剩下的下场,也就只有送到庙中,一生常伴青灯古佛了。而事实上,这也是她唯一的结局。可是庄雨凝怎么可能这么想?
她根本就不想放弃!她算计了这么久,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庄雨凝在屋里转了几圈,随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倚在墙边。她已经受伤很重了,也正因为这样,她的步伐很乱,她的思绪,却很清晰。她想:直到现在,长乐宫中的那一位,莫不是还没有表态么?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笑了一笑,她总算想到了,她可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挽救,自己余下的人生。
为什么,她不可以去找他们,讨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