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昏暗,他试图几次拿起手机想要拨下去。可为什么自己会把手机落在了大巴车上?
他的身子近乎颤抖,“我夏辰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而一蹶不振?”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斩钉截铁要放弃了,将电话拨给K。M。“把游皎月湖拍摄的照片发我邮箱。《未知》是时候要截稿了。”
“着凉了没有?”金色的路虎车内空调暖气吹得让人皮肤发烫,“没……没有……”邵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视线呆呆地盯着脚尖,“其实暖风没必要吹那么足的,有些,热……”季林侧目看了看邵然红扑扑的脸蛋儿,紧忙关闭了路虎车的空调系统致歉道:“对不起……我以为你……”
“谢谢。”邵然打断了他,“谢?”季林摆正视线目及远方,路虎车较好的减震系统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将自己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谢谢你会来接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去了。”邵然低声说。
“我是你的上司,上司关心员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季林声音严肃中带着几分温柔。
“对不起……心得跟照片……”季林打断了邵然吞吞吐吐的絮絮低语。“没事,好的作品描述的应该是作者自己看到过的世界,而不是取决于几张照片或是一份心得;那些原本就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对不起……我的情绪不太好,可不可以……”邵然吞吞吐吐地呢喃。
“当然,准你休假三天。”季林慷慨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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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竟然……你竟然……”任盈一副祖坟被刨的模样伸手对着邵然指指点点批评,“你知不知道,天底下男人可没个好东西。”
邵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副犯了重罪的模样安静地坐在床沿上接受着任盈劈头盖脸地大骂。
夜里十点钟左右的光景,金色的路虎车强大的发动机动力系统给足了驾驶者驾驶享受。降下整个车窗,有丝丝的暖风刮进车舱。季林将自己的左臂搭在车胘上叩着耳边的蓝牙耳机,“或许我们有必要谈谈。”他说话的声音不咸不淡。
“我会去的,会去的。”任盈挂断电话踱步向着邵然迎面走来。“谁啊?电话打那么久?”邵然低声问道。
任盈看着邵然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随口道:“是辛巴,该打疫苗针了。你明天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不去了,心情不好,想宅在你这儿。”邵然一副甜心可儿的模样娇声道。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任盈一副愤愤然的模样扭过身子;那副模样,好像失身的竟是自己。邵然被她滑稽的模样逗笑,何曾几时自己都给忘记了,任盈不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嘛,是知无不谈的好闺蜜,是野性十足的女汉子。口袋里揣着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您好。我们这里是白云旅行社,请问您认识夏辰夏先生吗?”
“夏辰?”她怔了一下,关于他的一切自己是从心底想要知道的。很多人总是在牵强的,万般违心的否定对自己得不到的某个人的真心。瞬息之间,就真的违心的相信了;瞬息之间,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甚至是一盒牛奶瓶上有出现他名字里的某个字,你就想到他了,你就真正的相信了——是你彻彻底底的已经输了。
“认识,怎么了?”她回答的声音温柔但是生硬。
“那就好,是这样的,夏辰先生将自己的旅行包丢在了我舍的大巴车上,联系他联系不到,能劳烦张小姐代劳将夏先生的旅行包领回去吗?”
“包?他怎么可以这么粗心……但,明明……”
“张小姐?张小姐?”
“哦,明天我就去。”邵然回过神猛地答应道。
“怎么?明天你要出去?谁的约?几点?地点在哪?”在电话挂断后任盈对邵然第一时间发出了一系列提问。
“是,是夏辰的包……”邵然声音低沉,她知道自己指定又要挨骂了。
“夏辰,又是夏辰,怎么你的生命里除了夏辰,就没有第二个男人了呢。”任盈被气得发疯,毫不夸张地形容——她现在这副模样是跟大街上被雷霹傻的傻子是一样的。
“一个包而已,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是有第二个男人的……”她低声吞吞吐吐地说。
“呵?”任盈苦笑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天,张邵然我真想跟你同归于尽。”
“不至于吧?”邵然咧着嘴微微一笑,抬头瞪大了无辜的眼神看向任盈,“喂喂喂,张邵然你可别来这一套,我最受不了了。”任盈紧忙伸手招架。
“伦家错了嘛……”那声音温柔如水,酥的任盈汗毛倒立,活脱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睡猫。
“好了好了,放过你了,不过你说‘是有第二个男人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任盈嘴角发出一声坏笑,“难不成……”
“好啦,是夏枕。”
“噗,”任盈几乎是想要吐血,“你还真敢说。不过也好,夏枕并不是夏辰,夏辰也不是夏枕;如果真要是同一个人的话,我可真要吐血而亡了。”
“怎么可能?”邵然瞪大了一双眼睛童稚地看向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