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柔情
见禁蛊锁已开,灵境上前拉着幽影道:“走吧。”幽影只好随她走出房外。旷麟夕的寝房到幽影的住处有些距离,相府众丫鬟侍从看到天仙般的俊美公子,皆惊呆了。碧茹也偷偷跟了出来,正出着神儿,突然撞上一人,却是魅霖。“你丢了魂儿似的看什么呢?”魅霖问道。
“影将的面容你可见过?比月公子还俊美许多呢。”碧茹道,眼睛却未移开分毫。
“胡说,哪有比公子更俊的人?”魅霖嗔怪着,也跟着向那边看去。
幽影不耐烦地问灵境:“我的斗篷呢?”
灵境挠挠头,笑道:“忘在地牢里了。你慌什么?让她们看个够,又不能少块肉。”
幽影别扭地甩开她,快步向寝房走去。只听灵境追来道:“你慢些,刚挨过板子,不能这样剧烈运动,会崩出伤口的……”
“闭嘴!”幽影羞愤地打断道。他堂堂灵界之王竟让这笨丫头剥光了打板子!打便打了,还伤在那羞人的地方,若是传出去,让他如何在灵界立足?
碧茹和魅霖引着众丫鬟一路跟了过来,见幽影走入寝房,不由也跟着走了进去。乖乖,这房子真是豪华,雕梁画栋,朱玉满堂,丝毫不逊色于小姐和月公子的住处。旷麟夕对属下素来大方,幽影是一等上将,立功无数,贵同主上。正出神儿间,只听幽影沉声道:“出去!”
碧茹等被这一喝吓了一跳,方回过神儿来,眼前这位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而是令尘世众生闻风丧胆的妖蛊,不由惊叫出声,四散而逃。
幽影看着丢了魂儿似的跑开的众人,记忆深处的孤寂在心头涌起。他是让鬼灵敬畏的主上,让万物厌恶的妖蛊,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没有人会真心爱护他……
“你……你别太难过,稍微……稍微温和一点儿就好了。”灵境吞吞吐吐地劝慰道。
“你为何不走?”幽影冷冷地看着她,道:“因为我的蛊毒奈何不了你是吗?因为我杀不了你是吗?”他是让万灵臣服的妖蛊,怎么可以被人同情?
他不需要同情……
不需要温暖……
不需要,都不需要!
灵境正要走出房外,只听内室里传来一阵阵巨响,忙跑进去,阻拦到:“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糟蹋东西。”看着地上的碎片一阵心疼,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玉器啊!
“你管不着!”幽影推开她道。拿起身旁的珊瑚花,狠狠砸了下去。
“我就要管!”灵境不由怒了,扛起他,扔到床上。寻不见戒尺,便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拍了几下。灵境虽妖功尚浅,却天生神力,那幽影只觉那阵阵钝痛比板子还重,渐渐安静下来,随着手掌的落下低声啜泣。
“知错了吗?”灵境厉声问道。
幽影不作声,只低低啜泣。
“老实呆着。”灵境说完走出内室,来到房门前。一开房门,见碧茹、魅霖和众丫鬟依然堵在那里,道:“别看了,帮我拿些消肿止痛的药来,”想到他胸上的伤口,道,“还有止血药也拿来些。”
碧茹点头应了应,忍不住向里面张望。灵境笑道:“不如你进去坐坐?”
“不了……还是算了……”碧茹颤声道,将几瓶绿叶汁子递到灵境手中,“你给他抹上,马上就好。”
灵境接过药瓶,将汁液小心洒到幽影伤处,却见那或紫或红的肌肤迅速恢复如初,倒比以往更白嫩了,“乖乖,这药奇了。你转过来,我在你胸口上抹些。”
那幽影却是出奇地听话,将身子翻转过来,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委屈。灵境将药洒到他渗血的胸部,只见伤口渐愈,将血迹一擦,竟看不到半点儿痕迹。方放心地为他擦拭眼泪,安慰道:“你安安静静地不闹,我便不再打你,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你这么好看,大家都会喜欢的。”
幽影未及说话,只觉一阵寒气袭来,透彻全身。寒冰之咒又发作了,这咒每到黄昏时分便会发作,寒气直逼真神,令他浑身僵硬,生不如死。
灵境见他抖得厉害,伸手一触,不由惊道:“身上怎么这样凉?是那药的问题吗?”
“是旧疾。”幽影忍着彻骨寒冷,简单应道。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灵境,虽极力克制,可她的身子好暖,让他本能地依赖。
“你病得不轻,我这就去找雪主,她一定有办法……”灵境正要离开,却被幽影紧紧抱着,挪不开步,终是不忍推开他,抚着他的黑发道:“乖,我去找人给你看病。”
“不要走……”幽影死死抱着她,喃喃道,“求你不要走……”
“好,”这家伙,真是固执得可怜,灵境只好依着她,抱住他道:“不走,不走……”
闺房笑闹
却说这日旷月晟和络雪等人在旷麟夕房里说笑,容夜颐见旷麟夕身旁只有炎烈和碧茹两人,不由问道:“小姐身边的一级高手怎么没来?”
“我不就是吗?”炎烈颇为自信地问道。
“焰将自然是一级高手,”容夜颐笑道,“那便是我问错了。”
旷麟夕笑道:“姑娘问的是幽影吧?他可不是一级高手,而是顶级高手。这不,又耍脾气呢,请了几天假。我这个主上可是拿他没办法。”
灵境忙解释道:“他病着呢。”
碧茹笑道:“自然是病了,影将昨日光着身子让境姑娘抱了两个时辰,可不是冻着了?”
灵境不由羞红了脸。
正玩笑着,只见几个侍从拿着镶金匣子走进屋来。灵境好奇地开匣细看,只见金银玉石,宝珠珍器,应有尽有。“天啊,哪儿来的这许多宝藏?”
“这都是给雪姐姐和境姑娘的,感谢两位昨日出手相助。”旷麟夕道。
灵境不由一惊,忙推辞道:“雪主给那灰胖子拔刺确实功劳不小,我哪有帮什么忙?”
旷麟夕道:“姑娘不知,我手下的幽影素来狂妄,只有姑娘能降服他。昨日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还不知他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日还要仰仗姑娘多多约束他。”
旷月晟笑道:“境姑娘就放心收下吧,我妹妹有的是钱,茵夏国所有大店铺都有她几股。”
旷麟夕调侃道:“我若有一股,哥哥便有两股。整日只见你那屋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那些钱都跑到哪里去了?”
络雪吩咐道:“灵境,把我那份也收着,我不喜欢倒腾这些东西。”
旷麟夕笑道:“你看看,雪姐姐跟哥哥竟是一路性子,不做嫂子真是可惜了。”
络雪不由一颤,面上微红:“小姐的嘴太厉害了!”
旷月晟忙上前堵上旷麟夕的嘴:“不许胡说!”
灵境上前解围道:“幽影的病甚是蹊跷,雪主给他看看吧。他昨天受了许多苦,房里的东西一气之下全砸了,我想把小姐赏的玉器瓷瓶之类的都挑出来,剩下的全送给幽影,雪主意下如何?”
“为何要挑出玉器瓷瓶?一并送给他岂不省事?”络雪忍不住问道。
碧茹笑道:“雪主不知,玉器瓷瓶易碎,境姑娘怕影将再砸了,替他收着呢。”
“碧将又取笑我。”灵境脸红道。
“难道不是这个缘故?境姑娘另有别的情郎?”碧茹调笑道。
灵境又羞又愤,赶着她挥拳:“叫你胡说!”
“行了,别闹了,”络雪制止道,“去看你的病人吧。”
“我也去。”碧茹道,正好借此观看美男。
“影将脾气不好,不免冲撞小姐,我去说和说和。”旷月晟道。
一时络雪、旷月晟等诸人都告辞离开,只留下旷麟夕和炎烈二人。好久没和小姐共处一室了,炎烈不由有些窘迫。“小姐,属下也告退了。”
“等等,”旷麟夕喝了口茶,轻声道,“焰奴啊,听说你在妖栖林立了不小的战功,哥哥赏了凝火珠给你。我离府这几日,你真的这般老实,不曾惹出什么事儿?”
炎烈不由一颤,难道小姐已经知道了他烧毁花园,违抗军令在丛林放火的诸多糗事?
炎烈忙跪倒在地,道:“小姐恕罪。”
旷麟夕本是随口试探,并不知他所犯何罪,见他如此,便是不打自招了。“说吧,都干了什么好事?”
炎烈正琢磨着怎么说能让罪名最小,只听旷麟夕道:“把我的兢龙鞭拿来,该给焰奴长个十年功力了。”
炎烈忙伏地道:“小姐饶命,属下这就说。”小姐的刑具都能使人妖力猛增,却甚是难熬。这兢龙鞭打人虽不见血,却痛彻心肺,彻骨的折磨在施刑后持续五日,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属下……属下和众妖交战时,不小心走了几次火,伤了些花草林木。”
旷麟夕闻言笑道:“只是如此?”
炎烈道:“属下不敢欺瞒。”
旷麟夕抚着炎烈的赤发,宽慰道:“不过是些花花草草,伤了便伤了,何必惊慌。哥哥心慈,你在他面前莫要祸害生灵,给我丢人。”
炎烈叩首应道:“是,属下再不敢了。”
旷麟夕笑道:“你去火室呆几天吧,算是小惩大诫。”
炎烈闻言,不由瘫倒在地,颤声道:“属下知罪了,小姐要打要罚都可以,求小姐手下留情,放过属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