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麟夕思索道:“目前放出去的通行印并不多,在相府除了你们几个,便只剩下……”细细一想,不由惊道:“你说这相府有细作?”
“小姐想到什么了?”灵境急切问道。
“不可能的……”旷麟夕颤然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她?
“小姐……”一直一言不发的拓阎幻影突然上前道,“二姨娘身上……有没有通行印?”
旷麟夕叹道:“你猜得不错,排除相府诸将,常住相府的人里面,便只有父亲和二娘两人有通行印。”
旷月晟不由一惊:“你说二娘她……”蓦然忆及往事,一个他不想面对的事实渐渐清晰,无奈道:“我倒希望是你记错了。”
“哥哥知道什么吗?”旷麟夕问道。
“数年前,我和公子无意中发现,二姨娘是水族之人。更确切地说,她是修行千年的人鱼,当属境璃水族,”拓阎幻影拍拍一言不发的旷月晟,继续道,“她服了隐水丹,可像人族女子一样在陆上自由活动,且妖法尽失,身体柔弱。当年若不是她不慎入水露了破绽,想来无人能察觉她的身份。”
“你为何不早说?”旷麟夕拉住旷月晟,责问道。
“二娘说她是被家人遗弃的孤儿,相府是她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她一直把我们看作她的亲生骨肉,她舍不下我们,”旷月晟苦笑道,“她若真是细作,为何要对我们兄妹如此?”
“别人倒也罢了,你该告诉我才是。”旷麟夕责怪道。
“二娘说夕儿还小,别让她知道这件事,免得吓到她……”往日的温暖还在心头回荡,旷月晟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有关二娘的一切,只是为了实现今日的骗局……
“二娘不可能是细作……”旷麟夕紧紧攥着旷月晟的手:“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二姨娘的下落,她若是还在府中……”灵境还未说完,只听旷麟夕惊惶道:“不要,不许去找她!”指着众人,厉声道,“谁都不许去!”
“她若真是细作,此刻想来已在千里之外,”旷月晟抚着旷麟夕的发丝,疲惫的声音中带着温和的抚慰,“罢了,去找找吧,她毕竟照养了我们一场……”
“哥哥……”旷麟夕靠到旷月晟肩上,失声痛哭。
众人翻遍相府,果然寻不见二姨娘莹氏半分踪迹。她就这样消失了,仿佛从未在这片天地中出现过一般。
相府被外敌所毁,再不复往日繁华,如今又连出两条人命,除了相府诸将在这种时候还算镇定外,府中众人皆心内凄惶。这日旷月晟正在府中散步,隐隐看见三姨娘殷氏背着包裹出了西院,看到他站在府门不远处,有急急忙忙带着行李走了回去。旷月晟远远喊道:“三娘留步。”
那殷氏听到旷月晟喊她,不由一颤,横横心停了下来,转身笑道:“公子唤奴家何事?”
“我有件事想跟三娘商量,”旷月晟叹道,“如今父亲故去,三娘寡居在府实在委屈,不知三娘可有打算?”
那三娘殷氏素知旷月晟不是刻薄之人,低头实言道:“奴家的兄长有意让奴家回去。”
“三娘不可回去,不是我挑拨你们兄妹,殷侯为人阴险,平日里净做出些仗势欺人的事,想来也不会善待三娘,”旷月晟劝道,“三娘不如自立门户,待他日遇见有缘人,便能好生过日子了。”
殷氏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其实……奴家也是这样打算的。”
“三娘只带这些盘缠,出去后如何度日?”旷月晟忧虑道。
“我不怕过苦日子,出去后缝衣刺绣,一样能过活。”殷氏笑道。
“我知道三娘能吃苦,您在相府小心度日这么多年,实在不易,”旷月晟拉住殷氏,笑道,“其实我已为三娘准备了黄金万两,府中丫鬟仆从有称心的,皆可一并带去。”